千尋最怕的就是防不甚防,即便肖家的人被逮捕起來,啓動了法律程序對他們的審判,可也難防有他們忠心的手下不惜一切爲他們賣命,趁着他們防備薄弱的時候下手。
並不排除會有這種可能,那麼安安,是一不小心自己走遠了,還是真的出了事?
女兒不見了,經不起細想,她只想趕緊找人,同時通知紀君陽。
只是號碼才撥出一半,腳邊的沙堆裡,忽然拱出一團跳到她的腳邊,大聲地“哈”了一聲。
千尋嚇得就是一彈,待看清楚就是自己那個愛弄惡作劇的女兒,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小朋友們大概是早就商量好了的,這會是嘻嘻笑笑地圍過來,旁邊坐着照看自家孩子的大人們也是笑出聲來。
有人提醒她道,“這些小鬼頭啊,用這種方式嚇了好幾個大人了。”
安安的衣服臉上和頭髮裡全是沙子,千尋顧不上給她拍打,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你可真把媽媽給嚇死了,差點以爲你被壞人給抓走了。”
安安抱着她的脖子,露出自責的表情,“對不起,媽咪,以後我再也不敢這樣捉弄你了。”
千尋的臉上這才恢復一點血色,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男人們直到六點才收杆,六個桶子撂成一圈,成績很是喜人,大大小小的魚活蹦亂跳地。單憑眼看,千尋還真的判斷不出誰輕誰重,彼此不相上下的樣子。
安安趴在桶子上伸手就去撈,抓了一條在手裡對着魚嘴吹氣,看着它的腮一張一吸地覺得很有趣。
西路在她的身邊蹲下來,哄着她,“你親它一下,它就會變成你的人魚王子跟你回家。”
安安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真的嗎?”
西路用很肯定口氣說,“當然是真的。”
安安想了想,“那好吧,我試試。”
小傢伙捧着魚,卻出其不意地送到了西路的嘴邊,讓他跟魚嘴來了個親密接觸。
大家笑得前俯後仰。
紀君陽因爲選的位置最遠,最後一個收杆歸來,隔着老遠就看到這一幕,“想戲弄我家閨女,她不把你耍得團團轉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西路連着吐了好幾口,只覺得嘴裡面一股腥味,苦喪着臉,“老大,你閨女太精了。”
安安舉着那條魚,故意地說,“路叔叔,這是條母魚啊,你親了她,她怎麼沒有變成人魚公主呢?”
“你怎麼就知道她是條母的,也許是公的呢?”
“是它告訴我的呀
。”
“溫安寧,你真是太壞了。”西路暴走,跑到冷歡攤前買了瓶水,使勁地漱口。
白無邪笑望着紀君陽,“我說紀,今兒動作怎麼這麼慢,該不會是一無所獲無臉見人了吧,快把桶子拿來瞧瞧。”
這釣魚吧,不光講究個經驗,還得有運氣。經驗十足,而運氣不佳,那也是白搭。
千尋也挺擔心地,她去看了他兩回,兩回都是空桶,他倒是不副毫不着急的狀態,悠哉悠哉地。
紀君陽將桶子往他們面前一撂,“幾條小魚我看不上眼,放生了,就剩下這一條,看是不是夠份量。”
大家齊齊地湊了上去,安安也從大人們的腿中間擠進一個腦袋,哇地大叫了一聲,“爸爸你太棒了。”
一條十來斤的湖鯉赫然躺在桶中。
北冥苦着一張臉,“我的帕格尼跑車啊,沒了。”
驅車原路返回的時候,順便在山上買了幾箱啤酒。回到別墅後,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整出一個電子秤,還真的過起秤來。
紀君陽釣的那條大鯉魚,過秤之後足有十八斤重。
千尋曾經在網上看到過新聞,說泰國有人捕到一條世界上最大的鯉魚,重達一百多公斤。那是她不敢想象的重量和形狀,簡直就是魚精。平時在家裡吃的,都是些小鯉魚,大的也不過兩三斤。像今天這麼大的鯉魚,也是頭一回見到。
紀君陽毫無懸念地奪得冠軍,剩下他們幾個的其實相差都不大,幾兩到一斤之間的差別。
誰排名最後千尋倒是不關心,她現在發愁的是,這麼多魚,還有上午他們打來的野味,今天晚上吃得完嗎?
最後的結果,是西路以微弱的二兩優勢,勝了北冥,屈居倒數第二。
西路大笑,一掃剛纔被魚親嘴的鬱悶,“哈哈,雖然放不了假,也不用加班。冥,對不起了,得辛苦你了。”
北冥真心想哭,“老天爺,你真是不公。”
白無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啊。”
北冥一頭扎進鍾亞寶的懷裡,“啞巴,他們都欺負我,你要替我報仇。”
鍾亞寶嘴角抽了兩下,“怎麼報,我又不是第一,替你拿不回帕格尼。”
紀君陽在他身後道,“你要是能在七天之內拿下美國那邊的合同,我可以考慮一下,送你一輛帕格尼作獎勵。”
北冥立馬來了精神,“那我現在就訂機票去美國。”
白無邪打擊着他,“得了吧,你銀行裡的錢又不是買不起。”
北冥咧嘴一笑,“這花自己的錢,和花別人的錢,那感覺可是不一樣的
。”
千尋望着這一羣活寶,簡直就是一個熱鬧的劇場。這準備工作反正也有這麼多興致正濃的男人,想來也不差她一個,於是拉着安安先上樓,給她洗了個澡。
小傢伙的頭髮裡盡是細小的沙粒,好不容易纔給整乾淨
“媽咪你爲什麼不罵我呀。”
千尋微惑地,“我無緣無固爲什麼要罵你呀。”
安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很認真地說,“媽咪,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要嚇你的。”
她知道千尋媽咪最害怕的事就是會有壞人對她不利,所以,這才讓她去學武術,可以防身,保護自己。
千尋揉了揉她的發,“小傻瓜,媽咪知道,我的寶貝是最懂事的孩子。”
“放心好了,我纔不會被壞人抓走呢,我只會把壞人打跑。”安安擺出一副決鬥的架式,踢起浴缸裡的水濺得千尋一身溼。
“但是以後不許再做危險的動作知不知道,像昨天晚上那樣,可把媽媽的心肝都嚇出了,要是爺爺奶奶看見了,還不得把他們給嚇暈過去。”千尋給女兒灌輸安全意識,這是必須的,孩子小,雖然大膽,也學了些本事,可終歸不是大人,總有考慮不周全的地方。
“放心好了,我在爺爺奶奶面前很乖的,絕對不會惹他們生氣讓他們擔心。”安安拍着小胸脯保證。
“那你的意思,爺爺奶奶不在的時候,你就可以很淘氣咯。”
安安也不否認,嘿嘿地笑了兩聲,“有那麼一點點啦,但是我向媽咪保證,絕對不會幹壞事。”
“你還敢做壞事呀。”千尋笑着將手指輕輕戳向她的肚皮和胳肢窩。
安安咯咯笑得在水裡翻騰。
紀君陽上樓,老遠就聽見她們的歡笑聲,不由地,也勾起了脣,推開浴室的門。
“你們母女倆,倒是鬧得歡騰。”
安安“啊”地一聲大叫,將小身子縮到水底,只露出一顆腦袋趴在缸沿上對着他叫道,“媽咪,大叔偷看小美女洗澡澡,他耍流氓。”
“我流氓?”紀君陽指着自己,頭頂扣下一頂大帽子,壓得他好重。
“大叔你先去啦,要不然我就會叫非禮啦。”小傢伙拍着水花四濺。
“還非禮?”紀君陽真是哭笑不得,她家閨女纔多大一點,意識就這麼超前。
千尋回頭對他道,“你先出去吧,雖然她小,可是你站在這兒她會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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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爲了照顧小美女的自尊,紀君陽還是自覺地退了出去。
等到母女倆都洗好了澡出來,猶如兩朵出水的芙蓉
。
紀君陽望着妻子的水潤的臉龐,喉嚨裡不自覺地滾了一滾。
安安站在兩個人的中間,大煞風景地說了一句,“大叔你的眼神好色/情哦。”
紀君陽真的很懷疑,她家閨女六歲的身體裡,真的只有六歲的心靈嗎?
“你們可以甜甜蜜蜜一下啦,我先找叔叔們去了哦。”小東西旋風一陣地溜了出去,很識趣地爲他們留出兩人世界的空間。
“咱們家這寶貝是不是也太成熟了一點,有時候我真有種錯覺,不是在跟一個六歲的孩子對話,而是在跟一個成人說話。”
紀君陽站在窗前望着花園裡女兒像只蝴蝶一樣地跑來跑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居然說她老爸是流氓,還懂非禮勿視。”
女孩子是應該學會保護自己,可是他有閨女也懂得太早了一點。
千尋笑了笑,“你說這個啊,是我教她的。我覺得孩子的性啓蒙意識可以早點抓,而不應該是跟孩子談性色變,遮遮掩掩,應該讓他們有正確的性別意思。比方說安安,是女孩子。現在新聞報道里性侵童案件時有發生,爲了防範未然,從她三歲開始我就告訴她,女孩子的身體是不能隨便給男生看的,特別哪一部分不能隨便給男生碰。”
這一點很好,紀君陽倒是沒想得那麼周全,如果說他對女兒的保護是通過外部條件,那麼,妻子對女兒的保護則更多的是教育她要懂得自我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