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回到房裡的時候,紀君陽已經給女兒講完了睡前故事,陪她看過了關燈之後螢火蟲飛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的景象,好不容易哄着小祖宗睡着了,等了半晌仍不見大寶貝回來,於是自個去洗了個澡,這會正坐在牀上翻閱一本全英文的書。
“去了這麼久,都聊了些什麼?”
女人之間,看來並不缺話題,當然他更樂於見到小妻子和他的家庭成員相處融洽。
一切都在預期目標裡行走。
千尋笑着在他的身邊躺下,將腦袋擱在他的胸膛上,“當然是去收買人心咯。”
紀君陽低頭聞了聞她髮梢裡的馨香,內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嘴角移到她的脣邊,熱乎乎的氣息貼着她的臉頰,“那麼,成效如何?”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多個朋友路好走。哎呀!”千尋長長地嘆子一口氣,一頭栽倒在牀上,四叉八仰地,全無半點形象的樣子,“現在就剩下你媽媽這個頑固派了,你說,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打破她內心的堅冰呢?”
她還不知,紀君陽已經將一切坦誠在他母親面前的事,雖然老太太一時難以消化,嘴裡還是說着強硬的話,可是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些軟化的跡象。
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想給她一點小驚喜。
千尋很認真地看着他,但是他並沒有接着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低頭輕撫她的臉,“丫頭,下個月,我們回江城一趟。”
不是商量的口吻,當然,也不是強迫的,她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他母親不接受,她斷是不會與他一起去江城,她不想再去受那份羞辱。只是這份羞辱並沒有因爲她安份地呆在洛市而消失,她不去江城,紀夫人倒是迫不及待來了洛市。
紀君陽剛纔這一句,是很肯定地說,她和他一起去,沒有半點猶豫。
那麼,不是去見紀夫人,便是別的很重要的事了。
“準備收網了嗎?”
“我老婆真聰明。”紀君陽親暱地刮過她的鼻翼,目光幽遠而深沉,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有百分百的把握嗎?”千尋知道自己應該相信她家男人的,再加上有白無邪的暗助,那可是如虎添翼,但擔心還是難免有的,怕中途再有什麼意外的轉折。
紀君陽在她身側躺下,一手摟着她,笑意中帶着幾分冷諷和志在必得,“放心,對付那些人,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必然不會給他們有逃脫的機會。”
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目前他手裡掌握的證據讓肖秋棠下十八層地獄也綽綽有餘了。之所以隱忍到今天,是因爲,他不能給這頭披着羊皮的狼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他要連根拔除,剪去肖秋棠所有的羽翼和翻身的可能。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該是時候到了。
“我老公最棒了。”千尋並不吝嗇讚美之詞。
男人聽了耳朵很受用,身下的小弟弟有了龍擡頭的架式,“想不想再看看你老公更棒的一面?”
暗示的話語,挑逗的動作,於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旖旎在這個星辰遍佈的夜裡是少不了的風光。
第二天一大早,紀君靈就在廚房裡看到正忙着早餐的千尋,經過昨夜的剖心而談,她忽然發現,安安那小傢伙的提議有點意思,加入她們的閨蜜隊伍,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嫂是沒問題了,就是不知道君翔那口子好不好相處,聽說,是個脾氣暴烈的女人,經常將她那弟弟氣得跳腳。
剛開始隔着大洋彼岸的電話線聽到那些的時候,她只道要拍手稱讚,小時候沒少受過他的欺負,雖然她很想討回個公道來,可是誰讓她是姐姐,只能無奈相讓。終於等到有個人能收拾這小子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沒少在電話裡奚落過他。
“嫂子,早啊!”她上前打着招呼。
千尋回過頭來,看見紀君靈睡眼惺忪的樣子,“早啊,怎麼不多睡會。”
紀君靈不顧形象地打了個呵欠,咧嘴一笑,“可能,有點認牀吧,老習慣了,到一個新地方,總得有一陣子才能適應下來。”
千尋笑道,“那你可得早點適應了,以後來常住,當自己家一樣。”
“我哥他真的打算定居在這裡嗎?”紀君靈有些訝異地,甚至有點兒不相信。
不是沒有聽家中老太太鈍足錘胸地跟她抱怨過白養了一個兒子,甚至詛咒過這個她叫着嫂子的女人不懷好心,定不會有好下場。但她一直以爲那不過是大哥逼迫母親接受嫂子的手段而已,從未當過真,畢竟江城纔是他的根。
“有什麼不可以嗎?”紀君陽的聲音閒閒散散地從身後傳過來。
“不是不可以,只是”紀君靈回過頭望了一眼兄長,不知如何作答,她深知這個大哥的性格,下定了決心的事,旁人難以更改。
“沒有那些只是可是但是,我既然答應了千尋,就不會食言,而且我發現,是越來越喜歡這座城市了。”紀君陽走到妻子面前,親暱地蹭過她的臉頰。
對於這個話題,千尋自知不太好發言,一開口好像有點慫恿的味道,索性什麼也不說了。
不過說實在的,雖說嫁了的女人一般隨男方居住,她對江城也並不陌生,她曾經那裡求學四年,走遍了那個城市的角角落落,可她還真的有些不願意去江城定居,一來紀夫人打心底裡的排斥,她不想過去自取其辱,二來她也放心不下洛市的父母,老了都沒個人在身邊照顧。
可有時候將心比心吧,都是肉長的,縱使紀夫人再怎麼地不待見她,可到底是給她生了這麼好的一個丈夫,想一想,那種被羞辱的恨意又淡了幾分,甚至有點兒同情這位老太太。
三個引以爲傲的子女,都不同程度地在反抗着她如同老佛爺一樣專制的婚事安排。鬧到如今這般境地,不知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老太太是否也反思過自己。
吃過早餐,紀君靈很積極地說,“我送安安上幼兒園。”
紀君陽瞟了她一眼,“你兩腳車嗎?”
他這個妹妹平時膽大得可以包天,什麼都敢嘗試,唯獨不敢開車上路,也不知這怪癖從何而來。
“我打車還不行嗎?”紀君靈哼了一聲,給安安背上漂亮的小書包。這麼聰明伶俐的小娃兒,她家老媽一定也見過,怎麼就無動於衷呢,真想說她一句老眼昏花。
“小區裡可沒車打。”紀君陽提醒她。
“從這裡走出小區至少要半個小時。”千尋也補充道,想當初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抱着一大摞的資料,腳蹬高跟鞋,可是走得有點想罵他了。
ps:最近住在旮旯彎裡,電腦壞了幾日,修木修的,買木買的,囧,還好碰上一高手,將我解放出來,今日開始,更新逐步恢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