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表白,縱使海芋鐵石心腸,也有所動容,只是男人往往是說得好聽,得到了便不知珍惜,“甜言蜜語,你以爲我三歲小孩,就會被你感動。”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體會,反正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
海芋都快被他氣死了,這不是變着相說她老嗎?甩手將花丟還給他,“滾,老孃沒興趣毒你。”
紀君翔抱着花追着她的腳步往酒吧裡衝,咧着嘴在身後叫道,“女人你就承認是捨不得毒死我吧,都一大把年紀了,何必還這麼地矯情呢?”
海芋拒絕承認矯情兩個字,她只是不想再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裡。
惡夢做一次就夠了,她不想重複第二回。
這廂熱熱鬧鬧地追逐着,那頭紀君陽已經準時來赴約,不就是喝個酒嗎?他還想找他周大爲算賬呢。
千尋感覺到他牽着自己的手很緊,男人與生俱來的佔有慾,有時候跟個小孩子似的,明明知道她對艾維沒那意思,他還是幹吃醋。這人還沒見着呢,就宣告所有權了,真是個彆扭的小氣鬼。
小氣就小氣吧,若是他被別的女人覬覦,她也不樂意。
視線在酒吧裡搜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周大爲的身影,倒是看見艾維與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吧檯邊聊着什麼。
“艾維,大爲沒有跟你在一起嗎?”她問道。
旁邊那個男人轉過身來,笑道,“我說千尋妹妹,哥哥稍微收拾打扮了一下你就不認識我了,也太傷我自尊了。”
千尋一愣,這不就是周大爲的聲音嗎?“你鬍子呢?”
周大爲最具標誌性的特徵就是那滿臉不刮的黑鬍子,濃密地覆蓋了他的整個下巴,好幾釐米長,整個人顯然得很粗獷,像西北的漢子,而面前這個人,乾乾淨淨的臉,除了皮膚粗黑一點,倒也有幾分俊朗。
細看眉眼,還真的是他。可這前後的差別也太大了,簡直就像大變活人似的。
“鬍子呀。”周大爲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被我家女人給咔嚓兩下剪了,還算帥吧?”
千尋翻了個大白眼,都是些自戀狂。
原來那天從餐廳離開後,雖然卜芝婷被他強塞進了車子裡,帶她去玩了一下午,可整個人都是悶悶不樂地,把他惱得又給霸王硬上弓了一次。
他將卜芝婷甩在牀上,狠狠道,“別以爲溫千尋嫁給了紀君陽,你的艾維哥就會對你移情別戀,你這輩子還非得做我的女人不可。”
那天晚上他就像一條惹怒的狼,在她身上索取了好幾回,直要到她哀哀地求饒,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巴巴地,他這才帶着滿足而疲倦的身體擁着她沉沉睡過去。
可是第二天醒來卻發現,女人已不在,他自以爲傲的鬍子被剪得坑坑窪窪,七零八落地散在牀上,氣得他差點掀翻了牀。
最可氣的是,那女人,一飛機坐回了海南老家,躲在她哥哥的庇護之下,害得他捱了揍了還不能還手,未來的大舅子啊,他能還手嗎?幸好他皮粗肉厚,經得起打。要弄個文弱書生,被她哥那十幾拳,跟練鐵沙拳似的,還不得被打趴在地,七竅流血。
人到底是被追回來了,可小性子還使着呢,都不肯跟他說話,這不,到了酒吧,也不肯跟他坐一塊,情願跟幾個服務員膩歪在一起,真不給他面子。
他也不敢再對她用強,頭一回是扎他胸口一刀,第二次剪了他的鬍子,下一次止不準就會割了他的命根子。
這女人啊,可是千萬不能得罪,還是得當菩薩一樣供着。
供着就供着,只要她肯呆在自己身邊就好。在外面遊蕩了這麼多年,他也想有個安穩的家了,回家他抱女人,孩子抱他腿,就像如今的紀君陽這樣的。
還別說,雖然他看不慣眼,可還真嫉妒着這個男人,女人孩子一下子全都有了。
“我說紀總,別這麼瞪着我呀,看傻了?你這樣看着我,我會很不好意思的。”周大爲笑道。
千尋想吐了,男人自戀的時候,女人都不及,“你們聊着,我去那邊看看。”
她看到紀君翔坐在離舞臺最近的桌子邊,海芋在臺上唱歌。站在這裡有點兒不自在,以前跟艾維在一起,還有海芋,三個人的相處,幾乎要忘了性別。可是自從那場表白之後,她就覺得有些尷尬,慢慢地就變成了一種迴避。她自知無法迴應艾維的感情,可也不想在他面前大秀恩愛。
紀君陽鬆開了她的手,叮囑道,“少喝點酒。”
雖然知道她的酒量極好,可是喝多了是個傷身體的玩意兒。
他看着她走到君翔那裡坐了下來才收回視線,周大爲笑道,“我說紀總,用不着看得這麼緊吧,在waittingbar還能丟了個大活人不成?”
“那周先生又何必苦哈哈地把卜小姐拴在身邊?大家都是男人,有些東西,你懂的。”紀君陽亦笑,斜睨了艾維一眼。
艾維只當沒有看見,“紀總有沒有興趣嚐嚐我新調試的酒?”
紀君陽道,“聽說waittingbar每個月都有新的酒品推出,敢情艾先生除了精通電腦,還是個調酒大師。”
“大師不敢當,只是興趣而已,哪比得上紀總你。”艾維淡淡道。
“能把興趣發展成事業,那也是本事。”在這一點上,紀君陽毫不掩飾對他的欣賞。
一個年輕低調的駭客老大,坐擁亞洲最大的的網絡公司,不顯山不露水,不是人才是什麼,他最佩服的就是這個男人身上的一股子沉穩氣息,到哪都是與世無爭的樣子。若不是白無邪將調查的資料攤在他面前,他還真的不相信黑老大竟是這麼地年輕。
“得,紀君陽,你也別在這裡捧這些場面話了,找你來就是喝酒,賞個臉就不醉不歸。”周大爲最煩他們虛僞的一套,直奔主題。
“那也得請你賞個酒杯是不?”紀君陽笑道。
“去裡面喝吧。”周大爲詢問艾維。
艾維默認起身,走在前頭。
千尋便看着三個男人一同進了那個私密的小包廂。
紀君翔呶了呶嘴,“哎,嫂子,聽說,那個男人喜歡你。”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她過來就是想問問他跟海芋的事,紀君陽總是叫她別管,感情的事只能靠自個想清楚,可是她看着他們兩個就急。
“嫂子你別叉開話題啊,我哥又不在,我保證不說出去。”紀君翔舉起二指齊頭頂。
“這在你哥那裡已經不是秘密,用不着你發誓,說你吧,你對海芋到底怎麼想的。”她也不想跟他廢話,那三個男人也不知道會談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