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一杯咖啡,先苦後甜。可花惜語卻不明白,明明已經經歷過苦澀和甘甜,爲什麼還要給她這樣的暴擊?
晚上,花惜語安靜地站在陽臺上,注視着窗外漆黑的世界。今天早晨,談煜祺已經正式搬離家裡,去外面生活。可是直到現在,花惜語依然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境。只要夢醒來,談煜祺就會重新回到家裡。
因此,花惜語便站在這等待着。她堅信,談煜祺一定會回來的。只是看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樓下卻依舊安靜的時候,花惜語的希望慢慢地變成了絕望。垂下眼簾,感受着身上的冰冷。冬天寒冷的風,已經讓花惜語的身體變得僵硬。
淚水在眼眶中閃爍着,花惜語不停地喃喃自語:“煜祺一定不會這樣對我的,我要去找他。對,我要去找他。”話音未落,花惜語立即轉身,快速地朝着外面走去。
開車來到另一家別墅,自從兩人結婚後,談煜祺便在A市裡購置了幾棟別墅。這一棟雖然不如現在居住的那棟大,但比較清靜,因此他們偶爾的時候,也會來這裡住幾天。
花惜語下車,手指按在門把的感應器上。卻沒想到,她的指紋沒能把大門打開。嘗試了幾次後,花惜語苦澀一笑:“都把我的指紋刪除了嗎?煜祺,你是真的想要和我劃清界限嗎?”
心中滿是難過,花惜語按響門鈴。可是門鈴響了很久,談煜祺卻始終沒來開門。他知道這裡沒傭人,只有鐘點工每天定時來打掃。談煜祺喜歡安靜,也不需要家裡有太多傭人。
見始終得不到迴應,花惜語仰起頭,大聲地喊道:“談煜祺,煜祺!你出來,我要見你。”
花惜語用力地大聲喊着,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喊得有些累了,花惜語轉身,拿起手機撥打談煜祺的號碼。只是無論她打了多少次,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頹廢地坐在臺階上,花惜語低着頭,眼眸中卻閃爍着堅定:“無論如何,我都要等到你。”說着,花惜語便在黑夜裡,繼續地等待着。
夜色不停地加深,伴隨着溫度越來越低,花惜語只覺得身上一陣寒冷。那種刺骨的感覺,讓她的心就像跌入冰窖一般。花惜語的眼睛有些通紅,想要落淚,卻又不允許自己就這麼哭出來。
雙手抱着膝蓋,花惜語輕聲地問道:“煜祺,你真的不想見我了嗎?”
不知不覺,凌晨三點。嘴脣因爲寒冷而在那不停地顫抖着,花惜語感覺到自己的臉都在那疼着。緊緊地抱緊自己,想要用這種方式取暖。一個聲音告訴她回家吧,可她卻不想離開,固執地想要見到他。
當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花惜語木訥地擡起頭。面容蒼白如紙,就像是飽經風霜的人兒。手抖地拿起手機,撥通了談煜祺的電話。這一次,電話終於能夠接通。
花惜語氣息不穩,卻還是保持着鎮定地說道:“煜祺,我在你家樓下。”
聽着他的話,不知是不是錯覺,花惜語感覺到談煜祺的呼吸似乎着急了幾分。可是她看不到,也不能確認,只因爲他的聲音太冷漠:“你回去吧,我不在家。”
心陣陣地抽疼,花惜語的眼中閃爍着淚花。抹去淚水,花惜語哽咽地說道:“我在這等你。我既然已經等你一夜,就不介意繼續等着。煜祺,我非要等到你。”
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花惜語呆呆地看着手機,沒想到談煜祺已經結束通話。這在他們的相處裡,還是比較少見的。感覺到身上的冷變得更強,恐怕是因爲心裡也覺得冷吧。
深深地呼吸,花惜語閉上眼睛,將難過的情緒隱藏起來。就像他說的,無論如何,她都要等到他。
漫長的等待,天色已經大亮。一些早起的人路過他們的家門口,好奇地看着她。花惜語彷彿沒有看見,依舊維持着同樣的姿勢。
不知道是多少點,汽車停下的聲音響起。花惜語擡起頭,迎視着要熟悉的身影。看到他,花惜語想要站起,卻因爲坐着太久,雙腿早已麻痹。忍着難受,花惜語艱難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談煜祺走去。
來到她的面前,花惜語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回來了。”
看着那張異常蒼白的臉,談煜祺那藏在褲袋裡的手慢慢地握緊拳頭,卻還是平靜地說道:“惜語,你何必呢?我想要分開,並不是說說而已。”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輕聲地說道:“我知道,可我不願意接受。煜祺,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呢?我們明明很愛對方,爲什麼突然之間厭倦了我。煜祺,我真的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就是我給你的理由,我想冷靜地思考。彼此的關係太親密,未必是件好事。”談煜祺如是地說道。
脣邊帶着惆悵,花惜語的眼中含着淚:“太親密也不好,那我答應你,以後我儘量不干涉你的事情,別跟我鬧脾氣,好嗎?”
瞧着她放低姿態的模樣,談煜祺於心不忍。側目,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決定,最近暫時不用來見我,也不用等我。”說着,談煜祺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
擦身而過的時候,花惜語想要抓住談煜祺的手,卻撲了空。看着他的衣袖劃過她的指尖,花惜語的心漸漸地落下。擦身而過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惆悵。
酒吧裡,花惜語坐在吧檯上,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酒。眼前不停地閃現出談煜祺決然的模樣,一直刺激着花惜語的神經。曾經深厚的感情,讓她不相信談煜祺這突然間的變化。只是對自由的嚮往嗎?這樣的理由,根本不能讓花惜語信服。可是,他卻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已經很久不想來酒吧這種地方,可是現在她除了喝酒,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能夠讓她的心情好受些。淚水不自覺地從眼眶滾落,花惜語心情沉重,卻還是不停地喝酒。
酒吧的另一邊,沈辰逸和嚴諾一起出現。“這裡有一款新調製的酒,味道很不錯,特地帶你過來嚐嚐看。”嚴諾輕笑地說道。
“你都已經結婚了,還是少來這種地方,免得你家的母老虎跟你鬧。”沈辰逸平靜地開口。
擺了擺手,嚴諾打趣地說道:“你放心,雪莉可不管我喝酒的事情。只要跟他說是應酬,妥妥沒問題。咦,那不是惜語嗎?她怎麼在這喝酒?”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瞧見花惜語正一個人在那喝酒。遠遠地雖然看不清楚,但沈辰逸卻能感覺到,她似乎並不開心。“她和煜祺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沈辰逸低沉地問道。
“這個事我也鬧不懂,煜祺和惜語分居了。我和煜祺聊過,煜祺說是覺得惜語給他的愛太壓抑,所以想要活得輕鬆點。這不,煜祺已經離開他們的家。”嚴諾如是地說道。
聽到這話,沈辰逸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什麼,他們竟然分居?這煜祺也真是的,他不是很愛惜語嗎?這樣的理由,我不相信。”
搖了搖頭,嚴諾感慨地說道:“可不是嘛,但感情這種事情誰也不好說對不?或許是外面的誘惑太多,讓煜祺的心思有點變化吧。大家都是朋友一場,你去安慰安慰惜語,那我先走了。要是惜語不小心跟雪莉說我來這,那丫頭是真的會鬧。”說完,嚴諾立即撒腿就跑。
沈辰逸站在原地,注視着花惜語的方向。沉默良久,這才擡起腳步,來到她的面前。“惜語。”沈辰逸低沉地開口。
花惜語擡起頭,看見是他,脣邊帶着淺淡的笑容:“辰逸,你怎麼在這?”
“來這喝酒,沒想到遇見你。看你的樣子,已經喝得不少。”沈辰逸平靜地說着,在她的身邊坐下。
單手託着腦袋,花惜語苦澀一笑,說道:“是啊,已經喝了不少。不過現在除了喝酒,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以前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這麼沒用呢。”
眉頭微微地皺起,沈辰逸從她的手中拿過酒杯:“別再喝。”
花惜語將酒杯拿過來,淺笑地說道:“給我吧,現在我只想喝酒。喝醉的話,我就能不去想那些讓我傷心的事情。”
瞧着她的醉醺醺的模樣,沈辰逸沒有說話。他不喜歡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在他的眼裡,花惜語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存在。拿起手機,沈辰逸淡然地說道:“我打電話讓煜祺過來。”
話音未落,花惜語立即阻止:“不要,不要讓他過來。辰逸,求你,不要讓他過來,好嗎?”
“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他。”沈辰逸認真地說道,“他是你丈夫。”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苦澀一笑地說道:“丈夫?我都不確定,什麼時候他會變成不是我的丈夫。辰逸,現在我不想見他。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傷心的模樣,因爲我知道,就算看到,他也不會心疼的。現在,他不會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