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花惜語覺得,生活就像大海,沒有一帆風順的時候。大海里,偶爾的時候就有起起伏伏,有海浪,感情生活同樣如此。
晚上,花惜語從嬰兒房裡出來,回到臥室,卻見談煜祺還沒回來。瞧着時間已經指向十點,花惜語有些擔心。通常情況下,談煜祺要是超過十點回來,會打個電話回來。就算不是爲了報備,也是爲了能讓她放心。
花惜語沒有立即打電話去催,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偶爾時候晚歸也是能夠理解的。尤其是談生意,一旦真的需要討論的時候,可能真需要不少的時間。抱着理解的態度,花惜語在臥室裡等待着。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當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的時候,花惜語的心裡不免憂心。猶豫良久,花惜語剛準備撥通電話,卻見樓下傳來汽笛聲。連忙起身來到陽臺上,瞧見談煜祺的身影出現,花惜語終於輕輕地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走動的聲音。緊接着,談煜祺的身影出現。花惜語起身,剛要開口的時候,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見狀,花惜語皺眉地走上前:“怎麼又喝了這麼多?煜祺,你也真是的,不知道該多注意嗎?”
聽着她的話,談煜祺不悅地推開她,低沉地說道:“這是我的事情。”
身體瞬間僵硬,花惜語筆直地站着。看着他有些蒼白的臉色,花惜語的嘴脣緊咬着:“你說什麼?這是你的事情?你是覺得,你的事情,我不能管嗎?”
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推開她的手,平靜地朝着裡面走去。晚上一直不安的心情,在這一刻得到爆發。花惜語走上前,生氣地抓住他的手,激動地說道:“談煜祺,你給我站住。你這麼晚纔回家,我在家一直擔心你身體會不會吃不消。結果你回來後,就是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嗎?”
看着她神情激動的模樣,談煜祺卻是冷淡的:“惜語,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是大人,不需要你來教我該怎麼做。”
“我沒有要教你,更沒有想對你指手畫腳。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這麼晚沒回來,我在擔心你。我也希望你知道,你的身體現狀,是不允許你喝那麼多酒,要是突然倒下怎麼辦?”花惜語認真地說道。
尾音還未落下,談煜祺的音量提高了幾分:“我的身體現狀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惜語,你好好地照顧孩子,其餘的事情少理會。”說着,談煜祺便朝着浴室走去。
見狀,花惜語生氣地吼道:“現在你是覺得,我管的事情太多了嗎?”
談煜祺的腳步停頓住,雙眼注視着前面,卻沒有回頭。在原地停留了幾秒,談煜祺便頭也不回地走走向浴室。“談煜祺,你站住!”花惜語大聲地喊道,談煜祺卻沒有停住,繼續地朝着前面走去。
浴室裡,談煜祺靠在牆壁上,身體疲憊地靠在門板上。耳邊迴響起剛剛花惜語所說的話,是啊,他要是突然間倒下,他們該怎麼辦?想到花惜語傷心的模樣,談煜祺的嘴脣用力地咬着。
來到噴頭下,帶着熱度的溫水不停地衝刷着他的身體。談煜祺仰起頭,雙眼閉着,整個人籠罩在說不出的憂傷氛圍裡。一直以來,談煜祺都想要給花惜語美好的未來。結果卻發現,她的未來,不是他能給得起的。
雙手伸入發中,談煜祺的臉上帶着痛苦:“惜語,我究竟該怎麼辦纔好?”明明深愛着,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愛。已經準備好放手,心裡深處卻還是在那掙扎地不願意放手。
臥室裡,花惜語傷心地坐在那,雙眼直直地盯着浴室的大門。想到剛剛談煜祺所說的話,花惜語內心困惑卻也傷心。這些日子,她感覺到談煜祺的冷漠和疏遠,卻不明白原因。她知道,他一定還深愛着她,卻不懂既然深愛,爲什麼卻要冷漠。
花惜語低垂着頭,將所有的情緒全都小心地釋放着。對於兩人的未來,花惜語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當談煜祺回到臥室裡的時候,花惜語已經躺在牀上。談煜祺在原地停頓了兩秒,這才冷靜地走上前。來到牀的另外一側。談煜祺掀開被子,平靜地躺下。電燈被關,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花惜語其實並沒有睡,只是發生了剛纔的不愉快,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談煜祺纔好。背對着他,花惜語的雙手放在身前,像是在那不停地掙扎着。
夜越來越深,花惜語卻始終難以入睡。轉身還是轉身,花惜語想要和談煜祺好好地談談。轉身的時候,這才發現,談煜祺竟然也是背對着她躺着。看到兩人這樣的姿勢,花惜語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兩人背對着背,就像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花惜語不明白,前些日子兩人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發生這樣的事情。猶豫良久,花惜語忍不住開口喚道:“煜祺。”
叫着他的名字,等待了片刻,卻始終沒有聽到他的迴應。見狀,花惜語一直懷着期待的心情慢慢地落下。花惜語沒吭聲,轉身繼續背對着他躺着。淚水不由地從眼眶裡滾落,花惜語心裡莫名地難過。
另一邊,談煜祺緩緩地睜開清明的眼眸。安靜地注視着前面,談煜祺的心情顯得沉重。想到剛剛她的呼喚,談煜祺的眼裡閃爍着愧疚。他知道花惜語應該在難過,可他卻不想開口。或許,讓關係漸漸地疏遠,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好的結局。
第二天,花惜語雙眼有些紅腫地起牀。從洗漱間裡出來,房間裡已經看不見談煜祺的身影。眼底浮現出一股失落,花惜語落地轉身,從房間裡出,走出臥室,只見小雪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
來到他的身邊,小雪抓住她的手,笑盈盈地說道:“媽媽,你起牀啦,今天要送小雪去幼兒園嗎?”
疼愛地撫摸着她的頭,花惜語的脣邊帶着和煦的笑容,柔聲地說道:“媽媽今天可能沒得送你去幼兒園,一會有點工作需要處理。”
小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失落,不過很快便恢復笑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小雪懂事地說道:“好的,那媽媽去忙,小雪讓保姆阿姨送小雪去就行啦。爸爸媽媽都要工作,需要賺很多很多錢,來照顧小雪和哥哥。”
聽着她的話,花惜語的臉上洋溢着笑容:“是啊,爸媽想要給小雪和煊兒更好的生活,所以需要更勤快地工作,就像小雪同學的爸爸媽媽那樣。”
懂事地點頭,小雪忽然張開雙手,給了花惜語一個大大的擁抱:“媽媽,你辛苦啦,小雪愛你哦。”
看到小雪懂事的模樣,花惜語的心裡一陣甜蜜。昨晚談煜祺帶給他的煩惱,也慢慢地減少許多。只是想到他,花惜語的眼裡便閃爍着憂愁。調整好情緒,花惜語抱着小雪,慈愛地說道:“小雪,媽媽也愛你。”
從花惜語的懷中離開,小雪揮着小手,笑盈盈地說道:“媽媽,那小雪先去幼兒園哦。老師說,遲到的小朋友會被園長老師抓住的,會被點名,小雪不想被點名。媽媽再見,晚上見。”說着,小雪蹦蹦跳跳地朝着樓下走去。
花惜語淺笑,耳邊傳來小雪和談煜祺打招呼的聲音:“爸爸,小雪先走咯,爸爸再見。”
他在樓下?思及此,花惜語立即邁開腳步,只見談煜祺正站在樓下客廳裡。兩人的目光接觸,花惜語注視着他,沒有說話。談煜祺沉默,隨後轉身,淡然地走向玄關。見狀,花惜語立即大喊:“站住。”
談煜祺停住腳步,淡然地開口:“什麼事?”
花惜語來到他的面前,深呼吸,平靜地開口:“煜祺,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沒有。”談煜祺平靜地開口。
聞言,花惜語的心裡生氣,卻還是努力地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仰起頭,花惜語認真地說道:“煜祺,我昨天說你,並不是故意要教訓你,也不是想幹涉你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看到你身體不舒服,我比你還要擔心。所以,我希望你能調理好自己的身體狀況。”
聽着她的解釋,談煜祺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生意應酬也是必須的。惜語,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
瞧着他,花惜語仰起頭:“你對我不滿嗎?以前的時候,就算你晚回來也會告訴我的。可是昨晚,你卻沒有那麼做。就算你在應酬,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是有的。以前的時候,再忙你也會打給我。我知道你忙,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在家裡,會擔心你的安危。”
目光終於落在他的身上,談煜祺平靜地說道:“工作很忙。”
聽着他的理由,花惜語苦澀地說道:“男人總是喜歡用工作忙作爲理由,女人清楚,那只是男人的藉口,卻總是傻傻地希望那就是實話。煜祺,如果不是相信你對我的感情,相信我們感情的深厚,我恐怕都要以爲,你對我變了心。”
談煜祺的手掌慢慢地曲着,沙啞地開口:“如果,我真的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