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談家離開之後,花惜語並沒有直接離開A市。還有其他的事情,她需要去處理。再次來到醫院,只是這並不是談煜祺所在的醫院。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前面走去,花惜語的心情有些微妙。
來到劉雪莉的房間,因爲是早上,病房裡只有劉雪莉一個人。想了想,花惜語打開房門,輕輕地走了進去。劉雪莉聽到聲音擡起頭,看到是她,淺淡一笑:“惜語,你來了。”
這段時間來,因爲花惜語忘記了過去的事情,和劉雪莉之間已經變得生疏。瞧着她的神情,花惜語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以前的時候,他們倆是形影不離的最佳閨蜜。想到這,花惜語的眼眶泛紅。
瞧着她的變化,劉雪莉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不解,好奇地問道:“惜語你怎麼了,眼睛紅紅的,不舒服嗎?”
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在牀沿坐下。瞧着她蒼白的臉色,花惜語擡起手,輕撫着她的臉,輕聲地說道:“笨蛋,你怎麼把自己照顧成這個樣子。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天真善良,沒什麼事情能夠影響你的心情。這麼開朗的你,竟然會得了憂鬱症。”
聽着她的話,劉雪莉驚訝地睜開眼睛看着她:“惜語?”
輕輕地嘆氣,花惜語道歉地說道:“對不起雪莉,這段時間來對你太冷漠了。很抱歉,因爲我的失憶,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你的異樣。如果你早點治療,應該就能快點康復。雪莉,真的很抱歉,你一定覺得,我是個不稱職的閨蜜。”
淚水從眼眶裡奪眶而出,劉雪莉激動地抱着花惜語,欣喜地說道:“惜語,你想起過去的事情了,對不對?你一直想起我們的過去,對嗎?我知道,你一定能想起,你一定不會忘記我們的。”
手掌落在她的後背上,花惜語歉疚地說道:“是啊,真的很對不起,這麼長的時間,都把你們給忘記了。雪莉,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配合醫生治療,知道嗎?看到你生病,我心裡比你更難受。”
放開她,劉雪莉點頭答應:“恩恩,我一定會接受治療的。惜語你知道嗎?這段時間來,看着你對我那麼冷漠,我真的很難過。以前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能一起面對。可是這次,我卻只能一個人。對不起惜語,之前對你說了一些過分的話。”
“沒事呀,不怪你,也是我自己不好,竟然把你給忘記了。雪莉,我很感激能夠遇到你,真的。豆豆是你和嚴諾的孩子,是你們愛情的結晶。就算平日有火氣,也不要衝着孩子發泄,好嗎?嚴諾愛孩子是因爲你,只有愛你,他纔會去珍惜孩子。”花惜語語重心長地說道。
聽着她的話,劉雪莉使勁地點頭,笑着說道:“恩恩,我知道呢。對了惜語,談煜祺知道你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嗎?他要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起談煜祺,花惜語的眼中帶着苦澀。抿着嘴脣,花惜語沉默不語。見狀,劉雪莉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花惜語沒有回答,只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地說道:“雪莉,我要先走了。今天來看望你,就是想告訴你,一定要好好地配合治療。我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我所熟悉的劉雪莉,好嗎?”
驚訝地看着他,劉雪莉連忙抓住她的手,焦急地問道:“惜語,你要去哪裡?你不是想去過去的事情了嗎,爲什麼要離開?惜語,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花惜語低着頭,苦澀地說道:“我也想留下來,可是現在我不能這麼做。我留下來,只會對煜祺造成傷害。所以現在,我必須離開。”
劉雪莉剛要詢問,便聽到嚴諾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所以這次,煜祺被刺傷,還是因爲你。對嗎,惜語?”
驚訝地回過頭,花惜語瞧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的嚴諾,神情有些緊張。站起身,忐忑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花惜語這才坦誠地回答:“是,是我刺傷了煜祺,害得他再次身體處危險之中。”
其實知道談煜祺受傷,他又什麼都不肯說之後,嚴諾便已經猜到,這件事情會跟花惜語有關。可當真正知道的時候,嚴諾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爲什麼又是你?惜語,煜祺上輩子究竟欠了你什麼,爲什麼遇到你之後,就一直沒什麼好事發生。你都已經想起過去的事情,爲什麼還要傷害他?”
不敢看向他的眼睛,花惜語自責地低頭。沉默良久,花惜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嚴諾。“我真沒想到,讓我想起過去的方法竟然是煜祺的命。要是早知道,我寧可永遠失憶。嚴諾,不要把我恢復記憶的事情告訴煜祺,我現在必須離開他。要不然,我只會繼續傷害他。”
驚訝地看着她,劉雪莉不解地問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嗎?我有點懷疑,你真的會每隔半年就要被精神層面控制,去傷害談煜祺?這未免,也太玄幻了。”
苦澀一下,花惜語緩緩地說道:“我也懷疑,但我沒得選擇。萬一這是真的,我將來要是真的傷害到煜祺,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的。所有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能留在他的身邊。而且我想離開,去尋找破解的辦法。我相信,就算那是真的,一定也能找到解決方法。”
嚴諾的神情凝重,看着花惜語的神情:“所以,你不打算告訴煜祺了嗎?他要是知道你想起過去,不會放你走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瞞着這件事情。嚴諾,我求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恢復記憶的事情。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我想要自己解決。”花惜語認真地說道。
嚴諾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好,我可以答應你。煜祺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再次因爲你而受傷。就想你說的,哪怕只有一點的概率,我也不想讓他面對。”
花惜語朝着他深深地鞠躬,感激地說道:“嗯,好,謝謝你。嚴諾,好好地照顧雪莉。希望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能還給我那個熱情開朗的劉雪莉。要是雪莉那時候還病着,我可不饒你。”
劉雪莉的眼眶溼潤,哽咽地說道:“惜語,咱們好不容易纔能團聚,你又要走了。惜語,我捨不得你。”
瞧着她的淚水,花惜語安慰地說道:“我又不是永遠不回來,怕什麼?雪莉呀,你真是變得愛哭了。以前的你,那是彪悍又勇敢,母老虎似得。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早點把那個你還給我,好嗎?”
劉雪莉點了點頭,說道:“嗯,你也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花惜語嗯了一聲,隨後拿着包包,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經過嚴諾身邊的時候,花惜語深深地朝着他鞠躬,隨後離開。
瞧着她離開,劉雪莉感傷地說道:“惜語和談煜祺的感情太不順,和他們相比,我們真的好幸福。”
嚴諾扶着劉雪莉,低沉地迴應:“是啊,希望這次的事情能早點解決。”
離開醫院,花惜語終究還是捨不得直接離開。離開之前,她想要再去見他一面。哪怕只能遠遠地看着,那也是好的。至少,心裡能有一份念想。
換上休閒的衣服,帶着鴨舌帽,將帽檐壓得很低。她不想讓任何人瞧見,她去看望談煜祺的事情。來到醫院的病房裡,花惜語並沒有進屋。站在外面,透過那透明的玻璃,看到談煜祺正躺在病牀上。
屋內,談煜祺躺在病牀上,側躺着,因爲疼痛而把五官都擰在一起。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但無聲的疼痛卻讓花惜語覺得更疼。想到要不是因爲她,他一定不會受傷,花惜語心裡的愧疚就在那不停地蔓延着。
擡起手落在門板上,花惜語默默地說着:“對公佈其,真的很對不起。”
無論有多麼地不捨,花惜語知道,這裡不是她久留的地方。她不想和談煜祺永遠地分開,那樣她會受不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點找到破解催眠的辦法。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地回到談煜祺的身邊。
護士來到她的身邊,好奇地問道:“你是來看望談先生的嗎?現在可以進去。”
花惜語搖了搖頭,想要直接離開,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談先生的病情不是很好,加上情緒的原因,傷口一直在發炎。”護士如實地說道。
聽到這話,花惜語的心口一疼。她知道,那天的話還是刺激到他。可是,她別無選擇。沒有說話,花惜語轉身,手落在臉上的口罩上,將帽子壓得更低,慌亂地離開。她擔心,自己要是再繼續待着,會忍不住衝進去。
護士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搖晃了下腦袋,這才進入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