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語懷着沉重的心情來到醫院裡,想着等下就要見到劉珍妮,花惜語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深深地呼吸,花惜語邁開腳步朝着裡面走去。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花惜語想着要勇敢地面對。
來到病房,只是當她看到眼前的情況時,不免還是受到了驚訝。只見病房裡,劉珍妮頭髮凌亂,痛苦地大聲喊道:“孩子,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花惜語呆愣地站在那,面容蒼白地看着眼前的情況。劉珍妮看到花惜語,眼睛血紅地大喊:“是你把我孩子搶走了嗎?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快還給我!”說着,劉珍妮作勢朝着花惜語撲過來。
談耀文抱着劉珍妮,連忙安撫情緒地說道:“珍妮,你別激動。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情緒不能激動。”
淚水從眼眶裡滾落,劉珍妮抓住他的衣服,哽咽地說道:“耀文我求求你,你快點去把孩子找回來吧。外面有很多壞人的,他要是不回來,會被壞人傷害的。耀文,你只要去找孩子,我就乖乖的……”
拍着她的後背,談耀文安撫地說道:“別哭別哭,我答應你,現在就去把孩子找回來。”
劉珍妮點了點頭,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談耀文來到花惜語的身邊,示意她一塊出去。病房外,花惜語的聲音有些顫抖地開口:“劉珍妮的情況怎麼樣了?”
輕輕地嘆氣,談耀文無奈地說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從珍妮醒來之後就一直這樣,嚷着要去找孩子。醫生說,可能是失去孩子的打擊太大,纔會讓她的精神失常。”
錯愕地捂着嘴巴,花惜語的臉上滿是震驚:“精神失常?你是說,劉珍妮瘋了?”
沉重地點頭,談耀文擔憂地回答:“不錯,她得了失心瘋,目前還不知道是不是暫時性的。一直以來她都很愛孩子,很期待孩子能夠出生。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一時間沒辦法接受,情緒纔會崩潰。先好好地觀察治療,看能不能好轉。”
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看着某處。淚水在眼眶中閃爍着,花惜語悄悄地落淚,輕聲地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當時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談耀文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地說道:“現在再說那些也已經無濟於事,最好的就是能好好地調養,希望能讓她的精神恢復正常。要是她的人生就這麼毀了,真就太可惜……”
花惜語低着頭,手臂不由地發抖。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想到孩子,花惜語道歉地說道:“大哥,對不起,那孩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說起孩子,談耀文的眼眶泛紅,別過頭看向別處。那孩子,畢竟也是他的:“惜語,孩子的事情,我沒辦法接受你的道歉。”說完,談耀文心情沉重地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花惜語緊緊地握着拳頭,想要得到諒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向病房,花惜語輕聲地說道:“我會好好地照顧她,就當做是彌補。”
傍晚,病房內,花惜語將白粥端上來,輕聲地說道:“劉珍妮,來吃點東西吧。”
劉珍妮慢慢地擡起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裡帶着疑惑,慢慢地轉化爲怒火。在花惜語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劉珍妮的身體快速地前傾。花惜語的手一抖,白粥直接倒在她的身上,一陣滾燙。
還沒反應過來,劉珍妮忽然快速地掐住她的脖子,大聲地喊道:“是你害死我兒子的對不對?一定是你害死他,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看到她激動的樣子,花惜語艱難地抓住她的手。想要拿開她的手,卻完全使不上力氣。一股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花惜語的面頰因爲缺氧而通紅。張開嘴巴想要說話,卻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神情顯得猙獰,劉珍妮的指甲用力地摳進她的肉裡,眼睛血紅地說道:“我要殺了你,爲我的兒子報仇!只要我殺了你,他就能回到我身邊,一定能。”
吃力地拍着她的手臂,卻無法呼吸,雙手更使不上力氣。花惜語感覺到快要斷氣,眼看着就要這麼被掐死的時候,一雙手臂忽然出現,直接將劉珍妮的手拿開。下一秒,花惜語落到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劉珍妮,你想殺死惜語嗎?”談煜祺慍怒地說道。
花惜語靠在談煜祺的懷中,拒絕地咳嗽着。喉嚨一陣疼痛,就連呼吸都變得吃力。花惜語捂着脖子,雙眼沾滿淚水地看向劉珍妮。想要說話,卻又完全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劉珍妮看着談煜祺,彷彿一點都不認得他,激動地朝着他撲過去:“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說着,劉珍妮使勁地捶打着他的肩膀。
“你鬧夠了沒有!”談煜祺訓斥地說道。
終於緩過神來,花惜語抓着他的手臂,呼吸依舊很快,用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嗓子開口:“煜祺,別怪她。”
聽着她的話,談煜祺按着劉珍妮的手腕,命令地說道:“你要是再敢傷害惜語,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劉珍妮聽不懂他的維繫恩,使勁地掙扎。談煜祺按下牀頭的按鈕,不一會兒,護士立馬出現。“讓人看着她,不要做出過激的事情。”談煜祺命令地說道。
護士點了點頭,從他的手中接過劉珍妮,安撫她的情緒。談煜祺摟着花惜語的肩膀,半推半抱地帶着她離開。
回家的路上,花惜語始終保持着沉默。雙眼空洞地注視着窗外,想到劉珍妮的情緒幾乎崩潰,花惜語便無法原諒自己。
回到家裡的臥室,談煜祺將房門關上,將花惜語帶到牀上。“惜語,你怎麼樣?你是笨蛋嗎?剛剛她要掐你,你怎麼不反抗?”談煜祺低沉地說道。
眼眸裡閃爍着愧疚,花惜語哽咽地看着他,難過地說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害得她變成這樣。看到她因爲喪子發瘋,我的心裡很愧疚。”
說着說着,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滾落。見狀,談煜祺連忙抱着他,安撫地說道:“別自責,這件事情我們會承擔責任。現在的結果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無心之失,他們會原諒你的。我也會想辦法彌補,讓他們原諒你。”
搖晃着腦袋,花惜語心裡的愧疚不停地濃烈:“就算他們會原諒我,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那是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他已經有了生命。可我呢,我親手害死了他,是我親手害死他的,是我害了他……”
花惜語從未想過要害人,卻沒想到現在她的手上已經沾滿鮮血。想到這些,花惜語的心裡防線開始瓦解。
始終緊緊地抱着她的頭,談煜祺柔聲地安慰:“別再瞎想,無論多大的傷害,終究是會過去的。”
鼻尖充斥着一種味道,淚水還掛在臉頰上,愧疚的情緒卻是不停地蔓延,變得越來越強烈。拳頭拍着自己的胸口,花惜語一邊落淚,一邊說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那孩子,是我害了劉珍妮。該死的人是我,是我……”
看到她的動作,談煜祺的眼裡閃爍着緊張。見她狠狠地打自己,談煜祺立即抓住她的手,不願意讓她傷害他自己。花惜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情緒慢慢地崩潰:“爲什麼我要那麼壞,爲什麼我要害死無辜的孩子……我不想激動的,爲什麼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停地發泄,花惜語的情緒想要得到一個發泄的地方。談煜祺卻只能抱着她,十分擔心他會做出一些更瘋狂的事情來。半個小時後,花惜語卻始終把自己困在愧疚的世界裡。談煜祺有些擔心,於是抱着她走進浴室,想要讓她冷靜冷靜。
從浴室裡出來,花惜語的情緒穩定一些。淚水掛在睫毛上,花惜語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談煜祺抱着她,動作輕柔地放在牀上。輕撫着她的臉,沙啞地說道:“答應我,不要做傻事,好嗎?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孩子,還有我。”
仰起頭看着他,花惜語惆悵地說道:“是啊,我有孩子,卻害得別人失去孩子。劉珍妮不僅流產,還得了失心瘋。煜祺,我真的沒想到,那個不小心的舉動,竟然會傷害到劉珍妮的孩子。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怎麼了,爲什麼情緒會那麼激動……”
輕撫着她的臉,看到她的眼睛都已經紅腫,談煜祺安慰地說道:“無論多麼嚴重的傷害都會過去,我也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前來治療劉珍妮的病。我答應你,無論要花多少的精力和錢,我都會想辦法把劉珍妮的病治好。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
瞧着他的樣子,花惜語緩緩地點頭:“好。”
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吻,黎亦宸柔聲地說道:“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