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花惜語和談煜祺分別地坐着,兀自吃着點心,沒有交流。或許是帶着求知慾,花惜語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在那思考着,談煜祺所說的究竟是什麼。
終於將點心吃好,花惜語擡起頭,望着不遠處的男人:“吃好了。”
談煜祺淡淡地嗯了一聲,拿起紙巾,身體前傾,忽然落在她的嘴角上。看到他的動作,花惜語的腦子瞬間當機。可談煜祺似乎沒覺得,這樣的動作有多親密,神色淡然。
瞧着點心吃好,談煜祺起身上樓,花惜在沙發上等待着。不一會兒,談煜祺重新回到位置上,手中多了一個文件袋。“看看這個。”談煜祺平靜地開口。
花惜語疑惑地接過文件夾,當瞧着上面的內容時,花惜語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手抖,資料從手中滑落。見狀,花惜語連忙彎腰收拾。
將資料放好,花惜語側過頭,看着談煜祺,好半晌這才找到聲音:“這是真的嗎?英豪哥哥當年的綁架案,竟然是許英傑設計的……”
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談煜祺冷靜地開口:“嗯,只要你的手裡握着這份證據,許英傑沒得選擇,只能淨身出戶,自動放棄財產。”
花惜語的呼吸加快,依舊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看着上面的陳列,甚至於找到當初做手腳的人,還有認罪供詞及其他相關信息。按道理想要找到這些資料,並不容易。
“談先生,你怎麼知道,許英傑綁架他親大哥的事情?”花惜語困惑地問道。
翹着腿,談煜祺波瀾不驚地回答:“幾年前,我在家中無意中聽到,談珊珊和許英傑的通話,知道談珊珊安排人處理善後。因爲好奇,就讓人去查看。”
聽到他雲淡風輕地說着,花惜語的眼裡帶着震驚。“談先生,你確定只要我拿出這些資料,許英傑會放手嗎?而且應該沒人會相信,許英傑竟然會去害自己的親哥哥。”花惜語還是有些忐忑地說道。
“他們是同父異母,許志鴻的前妻去世後娶的談珊珊。許英豪是長子,要不是當年那場綁架,讓許英豪差點喪命,現在許英豪會是京鴻集團的執行總裁。如果這件事情被許志鴻和媒體知道,許英傑會怎樣?”談煜祺神色如常地說道。
想了想,花惜語簡要地概括:“身敗名裂,趕出許家。”
作爲許家的兒媳婦,花惜語自然清楚,許志鴻對許英豪的疼愛。那場綁架,讓許英豪的身上多處內臟受傷,以至於現在還要依靠藥物治療。但就算這樣,許志鴻還是沒有放棄。這幾年,許英豪的身體好了很多。
目光從資料上移開,花惜語困惑地看着他:“談先生,你爲什麼願意把這些資料給我?要是資料公開,許英傑和他的媽媽都會受到影響。你是許英傑的小舅舅,沒有猶豫過嗎?”
微微地斜靠着,談煜祺單手靠在頭上,淡笑地說道:“我說過,我跟他們不熟絡。”
聽到這回答,花惜語訕訕一笑。這似乎不只是不熟絡那麼簡單,更是冷酷。哪怕是有一丁點的感情,應該都不會交出這些資料。似乎自從相識以來,談煜祺從未叫過許夫人一句姐姐。而剛剛,也都是直接叫着名字。
收回心神,花惜語淺笑:“好的,我知道了。”
“嗯,這些東西你帶走,我等着你離婚的好消息。”談煜祺的脣角揚起很淺的弧度。
不知道爲什麼,當瞧見他帶笑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花惜語的心裡莫名地緊張。緊握着文件袋,由衷地朝着他深深地鞠躬:“談先生,謝謝你。接下來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處理,那我先回去了。”
談煜祺沒有阻攔,平靜地看着她,站起身:“嗯。”
瞧着他的動作,花惜語的臉上帶着不解。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走到他的身邊。隨後,兩人並肩地走出客廳。別墅前,花惜語停住腳步,回過頭看着他:“談先生,其實你不需要每次都送我。”
單手抄在褲袋裡,談煜祺注視着她的面容,挑眉地回答:“紳士風度。”
聽到這理由,花惜語的臉上帶笑:“好,我知道了,那再見。”說着,花惜語走到駕駛座上,禮貌地朝着車外的談煜祺點頭示意,這才發動引擎。
談煜祺淡然地看着她的車子消失,臉上看不出什麼。手機振動傳來,談煜祺拿起手機,瞧着顯示屏,按下接通:“喂,寶貝,怎麼了?”
電話裡,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爸爸,你在哪裡吶?”
聽着那帶着稚嫩的聲調,談煜祺清冷的五官柔和了幾分:“在忙。”
“爸爸,我想你了。”奶娃帶着撒嬌地說道,“什麼時候回來?”
眼前浮現出可能會出現的撒嬌場景,談煜祺平靜地開口:“再過一段時間。”
聞言,奶娃的聲音明顯地低了幾個檔次:“好吧……爸爸,我真的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吧?老師說,小孩子都是從媽媽的肚子裡出來的。”
談煜祺額頭的神經突突地跳着,突然有些後悔,當初爲了科普他沒有媽媽時,選擇了這樣的理由。“寶貝,你想要什麼禮物?”談煜祺轉移話題地說道。
話音未落,奶娃立即興奮地說道:“爸爸你要送我禮物嗎?我想要……”
聽着那一串的文字,談煜祺耐心地聽完。小孩子總是這樣,注意力很容易被轉移。每次當小傢伙說起媽媽的話題時,談煜祺便會鎮定地轉移話題。每次這招,都有效果。
瞧了眼時間,這才說道:“嗯,差不多到點該吃藥。你乖乖的,我就送你禮物。”
“是,爸爸。爸爸,我愛你哦,麼麼噠。”奶娃雀躍地說道,“那我去吃藥,爸爸拜拜。”
結束通話,聽着電話裡沒了聲音,談煜祺的臉上帶着很淺的笑容:“這小傢伙撒嬌的本事,應該是遺傳了她。”站起身,談煜祺走進別墅,朝着樓上書房而去。
當花惜語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纔剛推開房門,一眼便瞧見許英傑和花曉萱正坐在客廳裡打情罵俏。而花曉萱的手,還落在不可描述的位置上。
看到花惜語的出現,花曉萱非但沒覺得害臊,臉上帶着得意:“姐姐,你回來啦?”
花惜語仿若沒有看見沒有聽見,平靜地朝着樓上走去。見狀,許英傑有一種被忽視的感覺,不悅地說道:“惜語,明天就是最後期限。明晚,你要是不乖乖地把自己洗乾淨送到我的牀上,後天我就跟你離婚。”
聽着他的威脅,花惜語停住腳步,輕輕地嘆氣:“許英傑,你非要這麼做嗎?”
見她的語氣不再強硬,許英傑拿開花曉萱的手,來到花惜語的身邊。輕捧着她的臉,許英傑的脣角揚起笑意:“不錯。惜語,我們是夫妻,夫妻就要履行夫妻的義務。可你呢,這麼多年都不讓我碰你。只要你乖乖地順從我,我不會離婚。”
說着,許英傑低頭,作勢親吻她的臉頰。眼看着他的嘴脣要碰上,花惜語本能地閃躲。
看到她的動作,許英傑的動作停頓住:“我的話不會收回,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要把花家的財產給我一半,就看你怎麼做了。”
“對於花家的財產,你勢在必得,對嗎?當初你在知道那件事情後,卻沒有跟我離婚,也是爲了花家的財產,是你?”花惜語注視着他的眼睛,確認地問道。
輕笑出聲音,許英傑悠悠地說道:“你要這麼想也可以,你和花家的財產,我都勢在必得。”
花曉萱來到許英傑的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笑地看着花惜語:“姐姐,以後我們可要好好地相處。”
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花惜語咬着嘴脣像是在那隱忍着。沒有說話,繞開他們離開。
看着花惜語離開,花曉萱咯咯地笑着,嬌媚地說道:“英傑你看到沒,姐姐的表情可真有趣。想象着姐姐趴在你的身下,由着你爲非作歹的畫面,真是有趣。到時候,能讓我欣賞觀摩嗎?”
許英傑捏着她的下巴,笑眯眯地說道:“這就看你今晚的表現。”
花曉萱輕柔地笑着,雙手勾住許英傑的脖子,看向花惜語的方向。看到她正看着他們,花曉萱的臉上帶着得意。想到上次花惜語讓她當衆難堪,明晚她不僅要親眼欣賞,還要錄下來,讓所有人看到她放蕩的模樣。
站在樓梯口,花惜語看到花曉萱和許英傑渾然忘我地親熱,臉上透着冰冷。自從許英傑知道,花惜語已經拍到他出軌的證據卻隱忍時,便更加肆無忌憚。就算當着傭人的面,也會跟花曉萱摸來摸去。如今這花家上下,大家都在背地裡笑話她。
揚起一側的弧度,花惜語似笑非笑地開口:“再讓你們高興高興,沒有極致的愉悅,又怎麼知道墜入地獄的痛苦。”收回視線,花惜語扭開門把,淡然地走了進去。她忽然很期待,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