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裡出來,按着談煜祺給她的地址,花惜語來到一個偏遠的賓館裡。按響門鈴,花曉萱打開房門。看到是她,花曉萱的臉上並未有驚訝,反而帶着小小的得意。
轉身走入屋內,花曉萱高傲地坐在有些陳舊的沙發上,高傲地翹着腿:“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
花惜語來到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當然,你對我下藥,我怎麼會不來?”
拍了拍手掌,花曉萱笑眯眯地說道:“還不算太笨,知道我對你下藥。那段時間,我故意接近你,沒想到你會那麼好騙,三言兩語就讓你相信我是真的失憶。要不然,我也不能在你的食物裡下藥。不過那又怎樣,你最終還是栽在我手裡。”
聽到她直接承認,花惜語慍怒地瞪着她。她想過花曉萱是僞裝的,可最終卻還是選擇相信。畢竟,她是她唯一的親人。而現在她才明白,自己竟然錯得有多離譜。
思及此,花惜語質問地說道:“花曉萱,你的心真黑。花家教育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眼睛帶着恨意,花曉萱提高音量,大聲地說道:“我這麼對你怎麼了?要不是你花惜語,我根本不會失去丈夫,失去孩子,失去家!更不會因爲淪落在外,差點被人輪了,走上犯罪的道路。”
早在花曉萱離開之後,談煜祺讓人仔細調查,發現花曉萱並不是真的被犯罪團伙拐賣,去做肉體生意。事實上,她也加入犯罪團伙。
感覺到她的恨意,花惜語凝重地說道:“當初要不是你和許英傑居心叵測,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局面。花曉萱,爲什麼你就不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非要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
“就是你花惜語!我的悲劇,就是你造成的!現在,我要把你當初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一點點地討回來。”花曉萱大聲地吼道。
瞧着她的神情,花惜語知道,再多說廢話也已經沒有意義。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會輕易改變。“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花惜語平靜地問道。
哈哈地笑着,雙手環胸,花曉萱得意的說道:“想知道啊?下跪求我啊。那樣纔是求人的樣子,高高在上的花總。”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着,花惜語皺着眉頭,低沉地說道:“花曉萱,別太過分。招惹我,對你沒什麼好處。”
冷哼一聲,花曉萱鄙夷地說:“你還能怎樣?我現在死都不怕,還懼怕什麼?花惜語,所有人都羨慕擁有的一切。我現在,只想摧毀你。下跪求我,興許我會讓你活得久一點。”
花惜語鐵青着臉,目光如冰地看着她,冷酷地說道:“你以爲我不敢嗎?”
花曉萱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臉頰,冷笑地說道:“那你就動手啊,你如果殺了我,就等着給我陪葬。這樣也挺好,黃泉路上我也不寂寞。”
花惜語生氣地揚起手作勢教訓她,花曉萱抓住她的手腕。看着那明顯的紅疹,悠悠地說道:“這藥效可真快,花惜語,當你身體開始出疹子,就證明你距離死期不遠。不過你放心,你不會死得那麼快。你會慢慢地感受,生命是怎樣耗盡的。”
聽着她的話,花惜語的面容瞬間蒼白如紙。看着那明顯的紅疹,花惜語的心臟加快了節奏。深呼吸,放低姿態地說道:“花曉萱,只要你把解藥給我,我可以給你優渥的生活,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不好嗎?”
雙手環胸,花曉萱笑盈盈地說道:“多誘人的條件,我都想要答應。可是怎麼辦呢,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命,看着你生不如死!走吧,看到你只會讓我礙眼。”
花惜語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花曉萱,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休想好過。”
“無所謂了,我現在就我這一個人,沒什麼可害怕的。但是你有那麼多牽掛,一定死不瞑目吧,哈哈……”花曉萱猖狂地大笑。
冷哼一聲,花惜語慍怒地轉身離開。從花曉萱的態度上,花惜語明白,無論她說什麼,都無法改變花曉萱的決定。思及此,花惜語轉身離開。
看着房門關起,花曉萱的眼睛眯起:“花惜語,你的報應終於來了。”
離開賓館,花惜語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落寞地在街上走着。烈日照射在她的身上,花惜語擡起頭,看着那越來越多的紅疹。明明昨天只是零星地分佈,但今天卻顯得密集很多。想到花曉萱的話,花惜語的內心瀰漫着害怕。
就像花曉萱所說,她有太多的牽掛。要是真就這麼死掉,真的會死不瞑目。坐在長椅上,看着那紅疹,花惜語的眉宇間滿是害怕:“難道我真的要這麼死了嗎?”
就這樣一直坐在椅子上,直到傍晚,花惜語卻還是沒有離開。車子剎車的聲音響起,緊接着,談煜祺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蹲下,談煜祺握着她的手:“惜語?怎麼不接電話?”
看到他,花惜語的脣邊勉強擠出笑容:“煜祺,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撫摸着她的臉,談煜祺低沉地說道:“見你沒接電話,擔心你出事,給你手機定位。”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搖晃着腦袋,微笑地說道:“煜祺,我沒事的,挺好的。就是,想在這裡坐坐。”
注視着她的眼眸,談煜祺明白了什麼,冷靜地開口:“花曉萱對你說了什麼?”
咬着嘴脣,花惜語沒有說話。鼻子酸楚,花惜語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能保持鎮定:“藥確實是她給下的,她不肯告訴我解藥。只是告訴我,我會死。現在已經開始起疹子,後面會有什麼症狀,我不知道。”
談煜祺坐在她的身邊,擁抱着她,安慰地說道:“傻瓜,不要聽那個瘋女人亂講,你不會死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你。就算是死神,也休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滾落。埋首在他的胸前,花惜語哽咽地說道:“煜祺,我不想死。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我擔心我要是死了,你和小雪煊兒,都會成爲別人的……”
親吻着她的臉頰,談煜祺吻去她滿是恐懼的淚水。談煜祺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將她溫暖。花惜語無聲地哭泣,看着淚水慢慢地被吻幹。雙手捧着她的臉,談煜祺認真地說道:“別瞎想,那種事情不會發生。花曉萱既然能下藥,一定會有解藥。”
搖晃着頭,花惜語惆悵地說道:“就算她有解藥,也不會給我。她恨不得我立刻去死,怎麼可能讓我活着。”
脣邊帶着淡定的笑容,談煜祺柔聲地說道:“這件事情交給我去做,你放心,我一定能幫你拿到解藥。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你好好地活着。”
望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裡,花惜語找到一股信念。緩緩地點頭,花惜語嫣然一笑:“嗯,我相信你。”
擁抱着他,花惜語沒再說話,只是擁抱着。談煜祺動作輕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腦勺,若有所思地看着某處。
晚上回到家裡,花惜語努力讓自己保持輕鬆的狀態。自己的狀況,她不想影響到孩子。而談煜祺,配合地沒有提起。書房裡,談煜祺平靜地聽着電話裡的內容,神情漠然。
花惜語端着夜宵走了進來,將夜宵放在茶几上。見他結束通話,花惜語淺笑地說道:“過來吃點東西吧,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身體。”
談煜祺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坐下,低沉地說道:“嗯,你也吃點,晚上你都沒怎麼吃。”
花惜語輕聲地說了一個好字,簡單地吃了幾口,隨意地問道:“聽剛纔的內容,你是讓人去調查花曉萱的行蹤了?”
談煜祺嗯了一聲,平靜地說道:“不錯,這幾天你的身體,有了症狀,卻沒辦法查到是什麼原因造成。這件事情,我一直很困惑。我想,她給你下的藥,應該是比較罕見的藥。所以我好奇,這幾個月來,她都去了哪裡。後來,終於讓我找到。”
好奇地看着他,花惜語連忙詢問:“她去了哪裡?”
“苗族。”談煜祺簡明扼要地說道,“一直以來都有種說法,苗族有很多神奇的藥。能治病,也能害人。根據調查顯示,花曉萱在苗族呆了三個多月。具體做什麼不得而知,但你身上奇怪的現象,很有可能跟苗族有關係。”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呆愣了好半晌,這纔回過神來:“既然知道這個可能性,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已經安排人去尋找苗族的神婆,看有沒人能知道你的情況。另外,解鈴還須繫鈴人,明天我去會會花曉萱。無論如何,都要撬開她的嘴。”談煜祺眼睛眯起,一股陰狠在他的眼中浮現。
瞧着他,花惜語輕輕地嗯了一聲,說道:“希望這次,真的能找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