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已經恢復安靜,劉家人帶着劉珍妮前往醫院,談父作爲談煜祺的父親,同樣前往醫院看着。而談煜祺,也被談父強硬地帶走。一時間,偌大的別墅裡顯得冷清。
花惜語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抱着小雪,安靜地出神。剛剛她特地去了隔壁的房間,發現兩個房間的佈置一模一樣。加上又是隔壁的關係,更容易混淆。想到這,花惜語皺着眉頭。
花惜語並不是深度睡眠的人,尤其是有了小雪,她的睡眠變得更淺。可是昨夜,她卻睡得很熟。早上要不是尖叫聲,她恐怕還不會醒來。這麼想着,花惜語便覺得,這件事情透着蹊蹺。可她並沒有證據,便沒有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瞧着就懷着的小嬰兒,花惜語的心裡有着難過。淚水蓄滿眼眶,溫柔地輕撫着小雪,花惜語憂傷地喃喃自語:“小雪,你說我該怎麼辦纔好?現在,我是真的迷茫了。”
劉珍妮割腕自殺,會讓這件事情變得棘手。一旦沒有處理好,對談煜祺的影響不容小覷。而談家和劉家都是S市的大家族,劉家自然不許自己吃虧。而談家,恐怕也想抓住這個機會,建立和劉家的聯繫。這樣一來,雙方都希望,能促成談煜祺和劉珍妮的結婚。
而這樣一來,花惜語是處於最悲劇的位置。這麼想着,花惜語的心情很是難過。低頭親吻着小雪,花惜語難過地說道:“小雪,告訴媽媽,應該怎麼辦,好嗎?”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花惜語側過頭,淡淡地開口:“進來。”
談耀文微笑地走入屋內,看着花惜語抱着孩子,面帶笑意地說道:“惜語,我有些話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花惜語示意他坐下,平靜地說道:“你想說什麼?勸我離開煜祺嗎?”
瞧着他的神情,談耀文淺笑地說道:“不是,惜語,我知道你和煜祺感情深厚。這件事情,確實發生得很突然,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你要是想哭的話可以哭出來,這樣心情好受點。”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淡淡地說道:“不用了,如果談先生要說的是這個,可以出去了。”
見他帶着明顯的敵意,談耀文停頓了幾秒鐘,這才說道:“惜語,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轉達我爸爸的觀點。這件事情發生誰都很痛心,也想要好好解決。要是這件事情傳言出去,無論是對煜祺還是對談家,名聲都不好。所以,我們想要妥善地解決。”
“你們希望我主動離開煜祺,成全他和劉珍妮,是嗎?”花惜語冷笑地說道。
立即搖晃着手,談耀文解釋地說道:“不是不是,你和煜祺深愛,我們很清楚。你和煜祺又有了孩子,讓你們離婚成全珍妮,煜祺也不會答應。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忍忍,說服煜祺接受珍妮。珍妮已經說過,只要能和煜祺在一起,她不介意做煜祺在外面的小老婆。”
呵呵地笑着,談煜祺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很好笑的笑話:“你們以爲,我會答應嗎?我花惜語,還沒可悲到跟被人共享丈夫的地步。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聞言,談耀文連忙勸說道:“惜語,這怎麼會是共享。只要煜祺的心裡有你,他在明面上說接受珍妮就可以。珍妮那個女人很愚蠢,只要多說幾句話就能解決。你的地位,還是不能撼動的。”
指着門頭,談煜祺鐵青着臉,慍怒地說道:“出去!”
談耀文見她說不通,只得站起身,無奈地說道:“這件事情,你好好地想想吧。這個結果,是最好的。”說完,談耀文轉身離開。
聽着房門關起的聲音傳來,花惜語的心跌落谷底。讓她和劉珍妮分享丈夫?呵呵,絕不可能!想到這,花惜語起身,將房間內的衣服收拾好。隨後,將小雪報給保姆。
瞧着她的樣子,保姆不解地問道:“夫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結束通話,花惜語面無表情地說道:“已經訂好回程的機票,我們回去。”說着,花惜語便命令自己帶來的保姆,將行李拿好。自己去找小煊兒,隨後直接帶着他走下樓。
聞言,保姆問道:“那我們不用等先生嗎?”
花惜語沒有回答,只是直接頭也不回地下樓。看到他,談耀文好奇地問道:“惜語,你這是要去哪裡?”
停住腳步,花惜語冷然地說道:“告訴談煜祺,就說我們自己回去,他自己看着辦。”說着,花惜語便牽着小煊兒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去。
瞧着她風風火火地離開,談耀文輕笑:“還真是剛烈呢。”
飛機落地,花惜語便回到談家。原本打算回花家,想了想,花惜語還是回到談家。她不想,一出事情,就回花家躲着。這件事情,她要等談煜祺回來,商量解決。
就在花惜語到家三個小時後,談煜祺也急匆匆地出現。當他回去,得知花惜語已經離開後,便直接定了最快的機票追回來。
臥室裡,雖然開着暖氣,但是花惜語卻是將房門都開着。冷風不停地灌入,屋內始終無法變得溫暖。這樣的溫度,能讓花惜語時刻保持着清醒的狀態。
兩人相對地站着,安靜地保持着沉默,花惜語沒有說話。沉默良久,談煜祺沙啞地說道:“我說過,我不會負責。劉珍妮想要的,我沒辦法滿足。我唯一能給她的,只有金錢和事業上的彌補。”
“所以,就算她繼續用自殺來威脅你,你也無動於衷。就算她到處說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你也不在乎嗎?”花惜語反問地說道。
來到她的面前,雙手按着她的肩膀,談煜祺沉重地迴應:“是,我不在乎。我寧可承受罵名,我也不希望你離開我。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但是惜語,我不想失去你。暫時忘記這件事情,我們好好地繼續生活,好嗎?”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苦笑地說道:“原諒?男人都是一樣的,我一旦原諒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雖然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我卻還是不想冒險。”
“這次是意外,我也沒想到竟然會喝酒誤事。”談煜祺急切地解釋。
花惜語沒有回答,有多少的桃色事件,是因爲喝酒而造成的。“我沒辦法說服我自己。”花惜語沙啞地說道。
聞言,談煜祺的心裡咯噔一聲。按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地加大力道。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談煜祺忽然說道:“就算不考慮我們的感情,你就不能想想孩子嗎?煊兒從小就承受失去媽媽的痛苦,你是希望,讓他再次嚐嚐箇中滋味。也讓小雪,走他哥哥的老路嗎?”
話音未落,花惜語猛然擡起頭,吃驚地看着他。顯然,她並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想到小煊兒和小雪,花惜語的嘴脣緊抿着。是啊,失去媽媽的痛苦,她是最有發言權的。成長在破碎的家庭裡,就算有再多的疼愛,心裡都會有個地方是空缺的。
見她不語,談煜祺懇切地說道:“惜語,我知道你很傷心,不能原諒我。但這件事情的發生,並不是本意。哪怕我是在有一點清醒的情況下,也不會去碰劉珍妮一個手指頭。我現在不想對那晚的事情說什麼,我只希望,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餘生彌補,好嗎?”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着,花惜語的眼裡浮現出掙扎。孩子,是她不能割捨的。正猶豫中的時候,保姆抱着小雪走來,着急地說道:“小雪忽然哭鬧不止。”
花惜語連忙接過,怎麼抱着,小雪卻始終哭鬧。談煜祺見狀,從她的手中接過。奇蹟的是,小雪忽然安靜了,脣角露出滿足的笑容。談煜祺微微地搖晃着,小雪睡得香甜。
看到這一幕,花惜語的心裡感觸萬分。孩子,都希望能陪伴在父母的身上,這是小雪給她的提醒嗎?想到這點,花惜語的心裡瀰漫着複雜的情緒。
終於將小雪哄好交給保姆,看着小雪稚嫩的樣子,花惜語最終還是妥協:“好,我答應你,我可以忘記這段插曲,繼續我們的生活。可是,我卻不允許別人來分割我們的感情。如果是讓我和她和平共處,對不起,我不能做到。”
談煜祺捧着她的臉,花惜語仰起頭與他對視。“不會的,我最厭惡的就是渣男,我不會讓我自己,成爲我所討厭的人。這件事情,我會盡量解決,不會讓劉珍妮影響到我們的家庭。”說着,談煜祺將她拉入懷抱,緊緊擁抱。
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他的懷裡,雙眼怔怔地看着某處。他的懷抱依舊熟悉,花惜語卻感覺到一陣彆扭。那晚,劉珍妮是否也像她現在這樣,靠在他的懷裡。
還沒等自己回過神,花惜語已經從他的懷中離開:“我去看下煊兒。”說着,花惜語朝着臥室門口走去。看着落空的手,談煜祺久久地站在原地。他們之間,還能回到從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