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厲把車停在別墅外面,拿着鑰匙進家門,正巧看到褚伊端着一盤菜出來:“吃過午飯沒有?”
他站在玄關處,褚伊轉頭望過來時,他還是有些新發現,比起以前,她胖了一些,也可能是跟懷孕有關係,身子漸漸變得豐盈,聽到她這麼問,他纔想起自己還沒吃飯,走過去:“忘了。”
其實剛纔王嬸已經告訴褚伊,他中午要回來的事,所以她特意讓王嬸晚點燒菜,想等他一塊兒吃飯。
吃飯時,容厲擡頭,望着褚伊,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是胖了。”
褚伊先是一愣,爾後紅了臉,摸了下自己的臉,肉肉的,不免有些悻然:“我的體質本來就是比較容易胖。”
雖然也知道孕婦到了一定階段,身體會開始變得臃腫,但褚伊還是免不了對自己體重頗爲介意,所以當容厲說她變胖的時候,也下意識地,尋找安慰自己的理由,想着,生了孩子以後就一定要減肥。
吃完飯,容厲沒趕着回公司,而是坐在客廳,拿着遙控器調換電視頻道,難得這麼愜意閒適。
褚伊泡了一杯茶端過去,他伸手,在她放下茶杯時,握住了她的手腕:“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
她的眼睛轉了轉,剛要在他身邊坐下,他忽然一拉手,她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上午去見誰了,沒打算跟我說說?”
“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褚伊雙手,搭着他的的肩膀,隔着襯衫,能感受到他溫熱結實的胸膛。
容厲一手摟着她,一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說:“那現在,好好想想,怎麼跟我開口。”
褚伊:
褚伊被他這麼一提,更不知道該怎麼啓齒,又瞧他等着,心中驚訝,難道這就是他不去上班的原因?
心口,仿若有暖流滑過,她想了想,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我去見過立夏,她知道了我在蓉城以前的事情。”
容厲沒插話,褚伊從茶桌下面拿出那張恐嚇照:“她早上還寄了這個過來。”
望着黑白照上被塗抹過的立良緹,容厲臉色很平靜,他的大手,扣着她的腰:“她還說什麼了?”
“她說,讓我把她的男人還給她,就不計較我的這些事情。”
“你怎麼回的?”容厲顯然,對她的回答非常感興趣。
“我拿水潑了她。”褚伊把在咖啡廳的大概事情發展都說了:“我走的時候,還故意沒有給她結賬。我想啊,她現在也算離家出走,身上應該沒什麼錢,出來後,我在門口看到服務員走過去結賬才離開。”
褚伊說得很解氣,直到發現容厲自始至終一聲也沒吭,只是拿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容厲看了她好久,突然開腔問:“以前,你都是怎麼對付西讓身邊那些女人的?”
褚伊:
怎麼又繞到西讓的身上去了,褚伊別開頭:“好像從來沒有正面對上過,怎麼談得上對付……”
說的也是,褚伊以前一直知道西讓除了她,還有和其他的女人有曖昧往來,但是那麼多年來西讓卻一直在她身邊,她以爲西讓只是和其他女人逢場作戲,畢竟他也是生意場上的男人,她理解。
他卻一定要她說,看上去頗有興致,但心裡怎麼想的,褚伊也大概摸得清楚,容厲這男人平時倒是很紳士的一個男人,但是隻要一對上西讓的事情,就換了一個人似的,小氣得很,要是自己真說,指不定他下一瞬他就翻臉了,所以,含糊地說:“他的女人從來都是藏着的,哪用得着我去對付。”
容厲一聽這話,果然,眉眼間又溫柔了很多,抱着她:“下回,遇到這種事就報警。”
他指的是,寄恐嚇照片這件事。
“立夏手裡,有我和西讓的……不知道是誰拍的,還賣給了立夏。”說道這裡,褚伊不敢說下去了,相信他知道,這纔是褚伊擔心的地方,她怕,立夏人來瘋,公開出去。
“我來這裡之前,剛去找過她。”容厲說。
褚伊詫異,容厲繼續道:“手機掉進了魚缸裡,這會兒,她應該跟她媽在一起。”
對立夏,容厲不是沒想辦法治她,但上回撞人事件,哪怕他去報案,有立家在後面保着立夏,最後都能說成是她開車不當,幸虧及時反應過來,把方向盤打開了,也許,立夏還能落得一個捨己爲人的好名聲。
“那以前婚禮上那個視頻和照片……”
“放心,那些我早就讓人全部處理掉了,不會有問題。”容厲抓住她的手,安撫道。
“那就好。”褚伊鬆了一口氣。
“今天爸從法國過來,爸跟媽都在這邊,剛好把我們後天要去法國的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高興高興。”
褚伊記起黎落在車上說的話,她望着容厲深邃的眼睛,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還有事情瞞着我?”容厲玩味地看着她。
褚伊咬着脣,還是有些遲疑,心裡沒準,“我想告訴你家裡人,我以前在蓉城的事情。”
酒店房間。
立夏從牀邊起來,拄着柺杖,忍着右腿的疼痛要出去,剛到門口,門開了,徐亞正好進來。
“你又想去哪兒?”徐亞拉住女兒,“還嫌鬧得不夠難看嗎?”
“既然嫌我難看,那就不要管我!”
立夏說着就要瘸着腿往外走,徐亞狠下心,擡手,重重地給了她一耳光:“你給我清醒清醒!”
“都這樣了,你還想着去找容厲?立夏,他容厲對你,哪怕有半點情意,也不是這個局面。”
“你不就是怕你自己做的事被發現才急着離開豐城?那你走好了,我在這裡。不需要依靠你!”
“那你想依靠誰?”徐亞深吸口氣,拉扯過立夏,說:“依靠許巍安嗎?我告訴你,剛纔,許巍安他媽媽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你猜她跟我說什麼?”
立夏:
“她客客氣氣地告訴我,她打算給她家許巍安找對象了,你說,她爲什麼要無緣無故給我打這個電話?”
雖然許巍安母語氣聽上去那麼客套,但人精的徐亞還是聽出對方的意思,想要她這個當母親的管教好自家的女兒!
尤其是那句‘我給魏安相的那姑娘,家裡條件一般,但重要的是品貌端正,四肢健全’,硬生生地在徐亞心頭剜了一刀,她的女兒,現在瘸了一條腿,許巍安母是在言明,不會再接受這樣的立夏做他們許家的兒媳婦。
以前是許巍安眼巴巴地跟在立夏身後,討好她家的女兒,現在,卻輪到許家來嫌棄她的女兒!
那種心理落差,驕傲如徐亞,怎麼承受得了?
偏偏立夏不在乎地說:“他要找誰結婚,就找誰去,跟我又沒什麼關係。”
望着還自我感覺良好的女兒,徐亞咬着牙說:“立夏,現在不是你瞧不上人家,而是人家嫌棄你了!”
立夏:
立夏皺眉,聽到徐亞道:“許家打電話給我,就是爲了讓我管好自己的女兒,不要再去糾纏他們的兒子。”
“我去糾纏許巍安?開什麼玩笑?”立夏冷笑:“明明是他……”
“你以爲你還是以前那個立夏嗎?”
徐亞不想打擊女兒,但有些話,不挑明,女兒永遠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裡出不來:“你的右腿瘸了,立夏。”
立夏臉色煞白,經受不住這樣的言語刺激,徐亞淡淡道:“許家爲什麼會知道你殘了,還要我來點醒你嗎?”
明明一直對外隱瞞着女兒腳瘸的事,但許家卻知道了,而許母在電話裡,隱晦地說,請立夏不要再去麻煩她家兒子做什麼事。
立夏搖頭,不相信容厲會做得這麼狠,可是想想也是,連她死活他都不管了,哪還在乎她的名聲呢?
想着想着,立夏的眼淚又掉下來。
徐亞看得心酸,把女兒摟進懷裡:“好好跟我回法國把腿治好,恢復正常走路的機率不是沒有。”
“真的?”立夏眼中有希冀:“我的腿……真的還能好嗎?”
“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你剛動完手術就跑出去,這次回去,給我臥牀休息,不準亂……”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立夏眼前一黑,之前是苦苦支撐着,這會兒精神鬆懈了,直接暈了過去。
“夏夏……”徐亞驚慌地去扶女兒,不經意地,摸到女兒的額頭,燙得要命!
她臉色倏地蒼白,一個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wWW●ttk an●¢ ○ 容厲下午回到公司,站在窗前,有心事,他抽了很多煙,辦公室裡,空氣有些嗆人。
當褚伊提出要把過去跟他父母攤牌時,他沒有當場表態,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毫無顧忌,反而到了現如今,沒了商場上的殺戮果斷,怕一丁點意外便傷害到她跟孩子。
他容不得立家人一再地羞辱她,如今卻偏偏在這件事上處處受制……
傍晚,容厲是最早離開公司的,直接從電梯去了停車場,取了車。
想他以前,並不認爲女人兒子對他有什麼重要的,不過是傳宗接代,如今,他心裡倒先不痛快了,抱在懷裡,只許摸不許進,最難忍時,也只能在門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