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該放下就放下,始終耿耿於懷只會徒增煩惱。”
她一生好強,唯獨視被人搶了老公爲一生恥辱,一聲放下,談何容易?
“無論如何,你不能收養何迪之子,如果這麼做,你不但對不起我,更對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爺爺。”懶
謝婉語氣嚴厲,目光忽而看向顧月白,大有憎惡她不能生育之意,顧月白心裡一涼,齊灼華卻已然擋住了母親的視線,眉目間不悅微擰。
見兒子始終是護着她的,謝婉無可奈何地哼了哼,又說了一遍叫他們再去看醫生的話便離開了。
滿室沉寂中,顧月白一臉堅決,執意開口:“就算冒再大的危險,我也想要一個孩子。”
齊灼華身軀一震,抱住她,也是執意拒絕:“我不準,不准你冒險。”
顧月白欲反駁,卻驀然感覺到有溫暖的水滴滴在她的脖子上那一小塊光潔的皮膚上
。
是淚。
是外人從未見過,連養大他的爺爺也未曾親見,是他的眼淚。
“我不想再被扔掉一次,那種孤單的感覺太絕望。”
顧月白霎時失聲,他可以在全世界面前堅強,卻只能在她一個人面前脆弱,他的父母不要他,他從未表現過介意,可不曾想,他也只是個活生生需要親情的人,他甚至對同父異母的弟弟毫無芥蒂,宛如一母同胞。蟲
“所以,顧月白,你明白嗎?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讓你冒着危險生一個孩子出來,那就是在凌遲我的心,萬一……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辦三個字像是一根細線緊緊纏住顧月白的心尖,生生地發疼,他已然視她如生命,沒有她,他生不如死。
他抱得愈加緊,生生勒痛了她的骨頭。
如果在三個小時之前他拒絕讓顧月白生孩子,那麼她會暗自揣測他必然是另有打算,或者是認回騰靜姝的兒子,或者乾脆跟騰靜姝在一起,又或者其他……但她不料他會對騰靜姝說,他深愛她,也不料他此刻會在她面前困苦到流淚,情濃至此,未曾開口已悵然。
心中萬千澀然,就算對孩子抱有再大的渴望,就算對騰靜姝之子抱着再大的疑慮痛苦,此時此刻面對這樣的他已經無力提起,只能任憑感情的驅使輕輕擁緊他的背,溫潤雙脣中浸着溼熱的水汽一樣吐出一個單音節:“華~”
灼灼容顏,四月煙火,生死契闊。
無需多言,心中早已計定,再傷再痛,絕不離棄。
今夜,光華旺盛,透過客廳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落在他們久久相依的身上,淡淡的沁涼,淡淡的溫馨。
深夜裡,他格外溫柔纏綿地吻她,從頭到腳不放過她身上一絲地方,她也從未有過的放下矜持,熱情地迴應他,嬌鶯婉轉,清越幽聲。
被他進入的滿足感,讓她妖媚的低嘆,柔弱無骨的小手也溫柔地攀上他的背,輕輕撫摸他強勁的體魄,她知道她的迴應讓他的溫柔漸漸發了狂,再也控制不住地狠狠疼愛她,墨玉的漆黑雙眸裡溫潤的幾欲滴出水來,就那般不避不閃地逼視着她,嘴裡呢喃着她的名字,似欣慰似感嘆,灼燒着彼此的靈魂,深深嵌進靈與肉結合的身體裡
。
“第一天回來的夜裡做夢,夢見你吻我,甚至偷偷跟我做..愛,那夢太過真實,每每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告訴我,那真的只是我太過想你的夢嗎?”他不相信,他都多大年紀了還會夢裡失遺,鬼才信。
他溫聲細語,乾淨的手指插進她的髮絲,輕輕理順,一下一下,顧月白被他累的半死,大眼睛半眯着喘着粗氣,見他神清氣爽一副饜足的模樣,支着手臂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她的頭髮,妖媚大眼緩緩睜開,風華畢露地看着他。
齊灼華一愣,這樣妖冶嫵媚的她,他何曾見過?雖然看慣了她的容貌,但仍忍不住地驚豔了一下,接着便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和開心,畢竟,這樣的她只有他有幸得見。
顧月白看出他的驚豔,沒發現有一絲一毫的厭惡或是淫..邪的意味,只是純粹的欣賞喜歡,就像對待自己的戀人,心裡覺得安慰,也願意說出自己無可奈何的顧忌。
“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長得太過妖媚,所以漸漸的養出了固執的矜持,總以爲這樣就不會讓人看輕,就會讓自己少遇到麻煩,不被輕薄,所以跟你……嗯……多少還是有點放不開,幸好你不介意。”
他忽而正色起來,一本正經地望住她,“誰說我不在意?”
顧月白啞然,無語地看着他,妖媚大眼瀲灩出閃亮的光,微微一笑,蓋住他的眼睛羞赧地回答他一直問個不停的問題:“那晚不是夢,是真的。”
“我就知道是真的,呵呵,那種感覺真棒,老婆,你什麼時候再來一次啊。”
“滾~”她猛地踹他一腳,他捱了一下,不怕疼地撲過去。
“今天是我生日啊,壽星不能滾的,要守歲~”又親不夠地啃了上去。
一夜纏綿。
第二天,顧月白是徹底起不來了,他便笑她吃的不夠多,沒養的胖胖的壯壯的
。
她一個枕頭砸到他臉上,他不生氣也不惱,溫和囑咐她能睡多長時間睡多長時間,然後一個人去公司了。
顧月白覺得,他近乎把她捧上天了,視她如珍如寶如生命,可她卻迷惘彷徨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口跟她提騰靜姝之子的事,難道他就這樣瞞着拖着?更不知道他要如何跟謝婉交代,是不是認回了孩子就不用收養何迪之子了?那何迪怎麼辦?他還是單身哪?
那她又怎麼辦呢?心口還是疼的,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到極致中便驀然想到了他只讓她看見的脆弱。
他一走,她的腦袋便開始了混亂,然後疲倦地睡了過去。
齊灼華像往常一樣驅車進公司,開始一天的忙碌,因爲要找尋一份舊文書他不經意地打開了辦公桌最下面一個抽屜,裡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牛皮紙袋,他隨手拿上來打開一看,頓時如遭雷擊,呼吸驀然窒住。
他出差時的照片……跟騰靜姝小杰的合照……怎麼那麼多,這些角度明顯是偷拍的,可是卻能清楚地看見他們臉上含笑的表情,心,一瞬間跌入了谷底。
是她……原來她早已知道,怪不得當他回來時,她神情激動嚴詞逼問着要求生孩子,也拒絕他當晚的求…歡,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卻不問他。
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恨他嗎?會離開他嗎?
心口頓時一抽一抽地疼起來,不,他要見到她,立刻見到她。
顧月白睡的迷迷糊糊間,覺得手被人握的緊緊的,對方的手好涼好冰,似不帶一絲溫度一樣。
她悠然醒轉,看見了齊灼華神情木然地半跪在牀邊,手握着她的手。
見她醒來,齊灼華緊緊攫住她的臉,語聲澀然恐懼,“你知道小杰的存在了?”
顧月白微愣之後便是心痛,對着他僵硬地微一點頭。
“你恨我或是要離開我嗎?”他梗着嗓子生硬地問,堅毅的臉上滿是驚疑不定,見顧月白沉默不語,微微垂下眼眸,他的心立刻狠狠地痛了一下,心裡脹滿恐懼,冰涼的臉埋進顧月白的掌心,澀然開口:“你知道嗎?我對你說謊的時候,我有多痛,我騙你的時候我又多難受,我看着那個孩子的時候有多恐懼害怕
。”
“從不曾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跟我長得如此相像的人,我有多恨你知道嗎?我恨他爲什麼存在,爲什麼出現在這個世上,爲什麼出現在我面前,我甚至恨不得掐死他……那樣就不怕,不怕有一天他會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因此痛苦難過甚至離開我?”
“月~你知道我有多恐懼絕望嗎?他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可以不愛也可以對他沒感情,卻阻止不了他已經存在的事實,我欺你瞞你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如此不堪的事實。”
他擡起頭驀然抱住她,喃喃地祈求,“月,別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二十四小時之內,他竟對她說了兩遍不要丟下他,她做不到放手又做不到接受,一顆心吊在半空中究竟要如何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唯一肯定的是,她不會丟下他,只爲他流過的那滴淚,透過肌膚滲進了血液裡,涌動中埋進了心裡,鹹澀的,苦苦的,生命孤寂,她總要與他風雨兼程。
“不會,我們不是早已說過不離不棄。”
他高大的身體竟在隱隱的顫抖,渾身也是沒有一絲溫度,顧月白回抱住他,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此時只想給予他無聲的安慰,其他的,以後慢慢再說。
她心底終究是在懷疑那個孩子的身份,他真的至多隻有十歲的樣子絕不像騰靜姝所言的十三歲,這時間差足以讓人生出重重疑慮,更何況是做夢也希望那孩子不是齊灼華的,自然浮想聯翩生出諸多否定事實的想法,想要確認小杰真的不是齊灼華的骨肉。
可是,心裡一陣悶痛,他不捨她冒險生子,尚若小杰當真不是,他必將收養何迪的孩子,謝婉處又將如何交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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