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放開了嗎?”她清晰低聲地問,她的手臂依然被他抓着,是嫌侮辱的不夠?是嫌打的不夠嗎?
他心中刺痛,緩慢地鬆開了手,她擡頭,一一掃過衆人高貴的臉,心,,她對着齊灼華悽豔地笑,心中氣血翻涌,驀然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地向下倒去。懶
齊灼華和季秋同時奔過來扶她,卻被她厲聲喝止,“別碰我。”
她扶着牆壁,明明腦袋渾渾噩噩的疼,意識卻十分清楚,一步一步拖着殘破的身心往房裡走,再也沒有一絲絲力量和勇氣面對任何人任何事。
“季叔叔,把季煙送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她了。”他寒着聲音冷冰冰地把季煙驅逐出境。
“不要,齊哥哥。”季煙撲到他的身上,她捨不得離開他,捨不得啊。
季昌平也覺得女兒被他慣壞了,平時看着還乖巧的很,一到關鍵時刻就現出無所顧忌的劣根性,他在官場打滾多年,貴在做人滴水不漏,今天這件事要不是對象是齊家,估計他們討不了好處。
幾下一計較,季昌平發狠拖走了女兒並承諾會盡快把她送走,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在齊灼華面前。
季家人一走,他便大步走進房裡尋找顧月白,卻在陽臺上看到了她,頓時,眼眶欲裂。蟲
顧月白站在高高的凳子上,一隻腳跨到了陽臺外,身子搖搖晃晃,好像隨時就要摔到樓下去。
“顧月白,你下來。”他緊張地走近她,聲音帶着緊繃和哄勸,手心急的冒出冷汗。
顧月白忽地轉頭看着他,似不認識他又似認識他,半天才睜大眼喝道:“你不要過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只有默然對我最好,我好想他……”
他心中一刺,再要上前卻聽顧月白警告地大叫,“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別,你別衝動,乖,你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他頓住,不敢再上前。
顧月白癡癡地笑,笑聲悲涼而無奈,涼風吹過,很快消散在空氣裡。
她極目遠眺,傻傻地自言自語,“加勒比海好美,默然就在那個地方,我想看看他,看他是不是跟以前一樣喜歡穿白襯衫,喜歡對着我笑,喜歡叫我小白……”
“可是我一直一直看,看了很遠很遠都看不到他,,原來他已經不屬於我了,他有了白叮叮,他很幸福,他幸福我就開心了,我活的怎樣都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她說着話,目光迷離地望着暗沉的天際,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擺擺,隨時都會摔下去。
“顧月白~”聽她口口聲聲叫着李默然,他的心一片一片地撕裂,“你快下來,”他害怕極了,忍不住偷偷地靠近她,怕她一時想不開跳下去,那樣,他也不要活了。
“你不要過來~”她厲聲阻止,一陣大風猛地吹來,似要捲走她輕飄飄的身體,他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想要抓住她,她卻嘴角冷冷一勾任自己往空中後仰下去。
“不要!”他撕心裂肺地吼叫,千鈞一髮之際拉住了她的手腕,死死拽住不鬆手。
她的身體晃盪着,仿若如夢初醒一樣看了看自己懸空的身體,擡頭,對着齊灼華溫柔地笑,“你鬆手,我活的太辛苦,再也不想堅持了。”
“你胡說,你答應過要跟我生一個孩子的,我已經趕走了季煙,她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我之間,顧月白,你上來~我要你上來!”他努力地拉她,只要她肯伸伸手就可以爬上來。
“不,我寧願去死也不相信你。”她驀然舉起另一隻手去扳開他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撬開瓦解他的力量。
他極力支撐,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滑落,滴到她蒼白的臉上,目光急劇跳動,猛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她往上扯,心口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撕裂痛感,心知傷口崩裂了他只得牙關咬緊拼盡全身力氣拉她上來。
被拉上的那一剎那,在顧月白眼中成了慢鏡頭,她的身體像風箏一樣飄過陽臺的護欄,她看見齊灼華的臉,風華絕代的臉,霸道強勢的臉,不容拒絕的臉,寒冷又炙熱的眸子,蓄滿永恆力量的身體,哪怕是死,也得他說了算。
這一刻,顧月白認命地閉上眼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撞上了僵硬的地面,已經麻木的不知道疼痛了。
她被拉上來了,他卻用力過猛又受她牽扯直直地甩了出去,高大的身體像離弦的箭一樣往下跌落,萬幸……雙腿刮過樹枝,他靈敏地勾住,樹枝晃了晃,轟然斷裂,他再次下墜,樹枝雖銳減了下落的衝力,但仍重重地落到草坪上。
顧月白被他甩到了陽臺上,渾身都疼得沒了知覺,半天爬起來看不見齊灼華的身影,撐着身體站起來往下張望,看見他躺在草地上,一臉的血,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還有去而復返的季家三口,她看到季煙瘋了似地撲上去卻被季秋拽住,她徹底呆住,他——爲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
他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這輩子恐怕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有人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趕了過來把他擡上車,明光醫院的院長張長明親自來了,人還未到醫院,已經通過電話叫那邊準備好一切手術需要。
他傷的很嚴重,斷了九根肋骨,一條腿,最致命的還是他心口的傷,第二次崩裂,差點把全身的血都流乾了……張長明說,年輕人身子底子好,生存意志也特別強悍才讓他挺過了這一關。
顧月白每天都會來醫院,但她沒進去看過他一次,每次他的病房裡都站滿了人,齊家的人,齊爺爺、他的母親、叔伯們,其他的親戚朋友……季家的人也沒斷過,輪流過來看護。
每個人看見她都是一臉的鄙夷和責怪,只有何迪會心痛地安慰她,而季秋——心痛之餘是掠奪的眼神。
季煙被她父母逼着離開的最後一天得到允許去探視齊灼華,流着淚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月白站在門邊,恨恨的就要揚手打她卻被季秋拉住。
“姐,你別過分,你已經夠對不起她了。”
季煙不可思議地看着弟弟,恨他色迷心竅,“顧月白,你除了天生一張狐狸臉會勾引男人之外,還有什麼本事?你給我等着,我總有一天會回來搶回我的齊哥哥。”
說完,昂着頭顱高傲地離去。
顧月白呆站良久才恍惚地沿着醫院陰暗的走廊往外走,經過一間手術室時,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從琳琅滿目的手術刀裡挑了一件小巧的抓在手裡。
洗手間的大鏡子前,顧月白的指尖緩緩滑過自己美麗的臉,沿着眉心鼻樑脣瓣一路向下,最後停在自己妖媚的眼睛上,對着自己溫柔地笑了一下,展開手中的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劃上自己白玉無瑕的臉,鮮血流了下來,悽豔絕美。
如果——一切都因她過分美麗,那麼,她親手毀掉,結束悲痛。
“啊~”一個女人從廁所裡一出來便看見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女孩用銀色的刀劃傷自己的臉頰,她的尖叫引來了更多的人過來,也包括送走季煙回來找顧月白的季秋。
季秋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奪下她手中的刀,怒吼,“你這是在幹什麼?”
顧月白對着季秋笑了一下,鮮血淋漓的臉看起來像恐怖片裡的美豔女鬼,“我毀容了,你們是不是就肯放過我了?”
“你瘋了,跟我去找醫生,走~”季秋立馬要帶她去看醫生,她不願意,他就蠻橫地打橫抱起她,她又踢又打,始終不能讓季秋停下。
經過走廊的時候,正巧看見何迪從病房裡出來,顧月白朝他大喊大叫,“何迪,救我,救我~”
何迪一頭霧水地衝過去奪下顧月白,一看見她的臉,頓時呆住。
“我自己願意,我就要毀了這張臉,你們誰也不準逼我,不準逼我。”她用雙手捂住疼到麻木的臉,慢慢地蹲下來,頭埋進膝蓋裡,。
季秋執意地還想帶她去看醫生,卻被何迪攔下,“她活的太苦,如果這樣能讓她好過一點,我也願意。”
季秋沒法,只得眼睜睜看着她完美的臉上留下醜陋的疤痕。
三個月後------
三個月後,冬天。
b市郊區一塊風水寶地剛剛建造了一棟溫馨淡雅的別墅。
一共三樓,三樓有圖書館、視聽室、體育室,二樓是主臥室,一樓有餐廳、大廳,衣帽間,書房,外間還有游泳池、花園……是個養生修養的好地方。
別墅有着一年四季都陽光充足的陽臺,但是每一個陽臺都有着高高的落地窗擋着,特製的玻璃,子彈都打不穿更別提能砸壞然後跳下去了。
還有……整棟公寓找不到一面鏡子,無論是梳妝鏡、穿衣鏡、還是浴室裡的鏡子,原本該是擺放鏡子的地方都被唯美的畫代替,畫中始終只是一個女孩子,清靜淡雅的臉,幽幽凝望的水眸。
顧月白拿了一本書,坐在陽臺上的躺椅上慢慢翻閱,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暖暖地照在身上,屋裡的暖氣開的很足,窗外也進不來一絲絲的風,溫暖的不像是在過冬。
“月~”高大俊美的男人走過來抱住她,細細密密地親吻她的臉頰。
“怎麼了?”他在她臉上留下一層口水,有些不耐地推他,不知道他又怎麼了?
“三個月了,我全好了,我們……可以生孩子了?”他語速很慢,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燙着她的肌膚。
顧月白直接把書砸到他的頭上,“你給我安分一點好不好?斷了九根肋骨一條腿,還胸腔積水差點沒命還不安分,天天煩我。”
他瞬地攫住她不耐的紅脣,舌頭探進去溫柔地試探吸吮,,她瞪大眼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猛然間覺得身子懸空而起,已經是被他抱起來往臥室裡走去。
啪一聲,她的書掉了,心裡有些慌,有些怕,“齊灼華,你的身體醫生說……”
“噓~”他把她輕輕安置在大的離譜的牀上,身子覆上來壓住她,“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你只要乖乖的別浪費我多餘的力氣,嗯?”
他把暖氣開的更足一點,開始一件一件剝她的衣服,她抓住他作亂的手,盈盈眸光望住他,怯怯的咬住下脣。
“三個月了,還是不願意?真是個讓人鬧心的壞老婆。”他停下,火熱的掌心落在她纖細的腰間,輕輕摩挲。
“我……”她頓時說不出話來,三個月前,她頂着一張佈滿鮮血的臉走進他的病房問:“我毀容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他躺在病牀上氣息奄奄,仍是狠狠咬出四個字,“死不放手。”
她知道,這輩子想要脫離他是不可能的了。
那想要孩子只能跟他……
“你什麼?”他目光灼灼地深深望進她的眼底,尋到了一絲猶豫的痕跡,嘴角不禁愉悅地勾了勾,她猶豫了,說明他的機會來了。
“我……”她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的臉,偷偷地往後挪卻被他不悅地摁住,“我有點怕。”
他一愣,促狹地笑了一下,“怕什麼?”
痛恨他的捉弄,顧月白有意將他一軍,瞪他一眼,“怕你身體還沒好,一動就散架了。”
“小東西,這麼不相信你的老公,那就來試試?嗯?”他撲過來抓她,顧月白叫着往後躲,巨大的牀上,兩個人你跑我趕,鬧成一團。
“哎喲~”眼看着顧月白靈活的小身子就要跑了,齊灼華悶哼一聲無力地躺到牀上,顧月白一驚,走了回來,“喂,是心口疼還是腿疼?”
“嗯,兩個地方都疼,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傷口又裂了。”他躺着紋絲不動,只拿一雙深沉的眼睛看着她。
顧月白小心翼翼地解開他黑色襯衫的鈕釦露出結實的胸部,心臟的位置,有個接近
心形的傷口,周圍剛拆線不久,有着淡淡的一圈疤痕,忍不住伸手去觸碰,溫暖指尖順着傷口輕輕地劃過,“還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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