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漆黑的夜裡,文嫺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就覺得自己的臉頰被人摸弄着,她驚恐睜開了眼睛,牀前彎腰站着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手裡拿着油燈,正在含情默默的盯着自己。
嗯……莫非這是在夢裡?
文嫺見這男子眼中似有淚光閃動,不由地伸出手去,想着替他擦試。
那男子的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文嫺的柔胰,身子坐在了牀邊,將文嫺的手放在了嘴前,伸出舌頭輕輕地舔拭,低語道:“對不起,都怪我,讓你受苦了……我……會補償……你的……”
淚珠兒滴落在了文嫺的手上滑落,她也不由地流出了眼淚。
四目淚光相遇,文嫺羞赧的把目光移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個末出閣的大姑娘,何時如此這般的與陌生男子對視?
男子將手中的燭臺放在了牀前的梳妝檯上,低下頭,將頭靠在了文嫺的臉上,輕輕地爲她舔拭着淚珠,一隻手緩緩地伸進了被子,握住了柔挺的奶峰,輕輕地捏動起來……
第二天,文嫺的病就好了多半,也開始吃東西了,心情顯得很好。
她雖然知道,那個起初強暴過的那個英俊的男子,雖然與自己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但他終歸不是與自己訂有婚約了的那個男人。
心中對情郎的思念,使得文嫺沒去想太多,只是盼着天色快點黑下來,她的情郎就會來看她。
轉眼就要過年了,與文嫺訂有婚約的那戶人家,也着人送來了聘禮,正式地向洪家提親,以便於早些做好準備,秋後就將來洪家迎娶文嫺過門。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文嫺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這一來,可把她嚇壞了,就將此事告訴了幾乎每晚,都會來和自己相會的那個英俊的男子。
男子聽後,臉上也是微微地笑着:“嫺兒,你去跟你爹說,把那家的婚事退了,我會着媒人來提親的。”
“這可如何讓我張的開口啊,爹要是知道我……還不把我趕出家門……”文嫺對她爹的脾氣可是知道的,自己如此的敗壞了洪家的門風,要是傳將出去……
那一夜,是文嫺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情郎,直到她的母親發現了女兒身子的變化,洪舉人氣
結的大吼:“把她哄出家門,再也不許踏進洪家半步!”
一清師太到了現在才知道,難怪那天洪家的家丁們,會留下那麼多的香火銀子,還有文嫺帶的那些大箱子被褥,原來,這是打算在白衣庵中常住下去呢。
不過,一清師太聽說了內情後,並沒有打算將文嫺趕走的。
從文嫺說的話裡來看,那個她嘴裡的英俊男子,是不可能再回來找她的了。但是,一清師太也不想把這個想法告訴文嫺--給這個可憐的姑娘留下點念想,人生的路還長着呢。
一清師太也對文嫺說了,如果她願意,可以留在白衣庵出家爲尼。
但是文嫺沒答應。
在她的心裡,一定還是想着那個情郎。
一清師太當然不會強求,由着文嫺去吧。這種事,外人也不好多說。
那年的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文嫺生下了一個女孩,她給女兒起名叫“洪濤”,大概文嫺一直盼着孩子的父親會來找她……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洪濤就兩歲多了。
文嫺的身子一直不太好,一到冬天就會躺在牀上,總是生病。而洪濤也都是由一清師太代爲照料。
每天,小洪濤都會跟着一清師太練武習文。
直到他三歲那年,文嫺開口求一清師太,讓她收下洪濤爲弟子。
一清師太知道文嫺的心思,她的那個英俊的男人,再也不會來找她娘倆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
文嫺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她的心,早已經隨着那個了無蹤跡的男子,徹底的死透了,只留下了一口氣,冷冷地看着這個世界。
一清師太正式將洪濤收做了關門弟子。
因爲文嫺好象並不希望兒子出家爲僧,所以,一清師太也不想違了她的心思。
洪濤從小跟着一清師太的身邊長大,人生的清秀乖巧懂事,他知道孃的身子不好,都是很少去跟娘撒嬌。
一清師太對小洪濤喜歡得緊,對她也是毫無保留的,將自己一身的武學全數盡授。
洪濤十五歲那年的春天,她的母親文嫺,終於離她而去。
文嫺臨終前的那天晚上,讓人叫了一清師太過去。
一清師太見她氣色很差,只是好言相勸着,讓她不要多說話,等身子養好些再說。
文嫺拉着一清師太的手,低聲
的說着:“……師太,以後,濤兒就交給您了……她的……唉……”
一清師太輕輕地拍了拍文嫺枯瘦的手背說:“文嫺姑娘,你是不是想跟我說濤兒她爹的事?濤兒也長大了,要不,我去告訴她?”
兩人對洪濤的稱呼不同,由些可見,文嫺在心裡,並沒有忘記她的那個情郎。
“不!”
文嫺低而堅定的說着,氣息有些混亂。一清師太連忙答應,不把那個男人的事告訴靜思。
第二天早上,洪濤照例練完功後,去後院子看孃親……
娘走了。
洪濤沒有哭。
因爲娘一直在生病。
白衣庵中的尼姑們,幫着把文嫺的棺木下了葬,埋在了庵後面的山上。
庵裡的人都回去了,文嫺的新墳前,一清師太站在一邊,洪濤跪在碑前。輕輕地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碑上新刻的碑文,滴滴的淚水打溼了碑下的條石上……
孃親走了。
在靜洪濤的記憶中,從末見孃親開心的笑過,一到冬天,孃親總是會躺在坑上,要是坑下生着的火滅了,孃親的身子就會冰涼……
很多次,靜思都想開口問娘:“爹在哪裡?”
可是,不等洪濤開口,孃親就說身子不舒服,要早點歇着,讓洪濤出去。
只因爲娘總是生病,洪濤都是跟着一清師太住在一起。但是從她的心底,娘和師傅不是一回事的。
一清師太是從小出家爲尼的,所以,雖然她對洪濤比孃親還要好,卻也終歸不是親孃。
洪濤是第一個發現孃親故去的人。所以,她看到了孃親手裡抓着的那個羊皮紙,還有上面畫着的男子頭像。
無聲的哭了好大一陣子,洪濤才止住了眼淚,站起身走到一清師太面前,從懷裡拿出了那張羊皮紙,遞給了一清師太,說道:“師傅,上面畫着的這個人,您認得嗎?”
一清師太接過了羊皮看了看,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你孃親從沒跟我提過。”說完,擡起頭看着洪濤,眉頭皺了起來。
洪濤低聲地問道:“師傅,上面……這個人,是不是我爹?”
他發現了一清師太的表情,心裡頓時明白了八九分:羊皮上畫着的這個男子,肯定就是爹了!
一清師太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是不是想去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