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被火蓮聖母收留在了九天聖火宮內。
從此崑崙山主峰後的一個情靜小院內時常可見一個白衣少女握着一把血紅寶劍獨自狂舞。
這一年裡,雪瑤除了和大她三歲的夏寒霜成了朋友外,不知爲何,聖火宮中從沒有人來和她說過一句話。雪瑤心中除了寂寞還是寂寞。但是她從未察覺到,每當他弧獨狂舞之時,遠處的山坡上總有一個人在默默地注視着、欣賞着她。
一年過了,火蓮教所派出的探子找遍了大江南北,也沒有半點雪女宮那三百人和風中白鷹的蹤跡。
這一日,黎明初降,一輪紅日半懸空中,泥土與青草地芳香時時鑽入鼻孔。
只聽“錚”的一聲銳響,在寂靜的凌晨突然發出,遠遠的迴盪開去。
一把血紅的法劍帶着可與日月爭輝的光芒,飛起在昏暗天空之中。
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騰身而起,直飛向上。金瑤劍在天空中劃出一道血紅的回弧線,徑直落在那身影白玉般的手掌中。
那美麗到不可一世的劍舞開始了。
血紅之光如紅色長河從天而降,在纖纖玉手中輾轉騰挪。
那白衣如雪、完美窈窕的身影在晨風中如飄絮,如飛雪般飄零飛轉。
空中女子深深閉上雙眼,那絕世嬌豔的容顏如此安詳卻又透着剛毅和些許悲傷。
似乎,只有那癲狂的劍舞才能讓她忘記一年前雪女宮所發生地一切。
劍光如血,漸漸擴大,四周草屋、籬笆無一不爲之慘紅,好似那少女心上淌着的血。
一聲清嘯!壓抑在心中的仇恨和哭悶在嘯聲中盪開。在晨風中縈繞不絕。
血光在一瞬間消失,一個衣裙如白蓮般綻放的身影旋轉着降落在小院正中,白衣一塵不染,身姿婷婷玉立。
原來,疲倦之後,心中的思念與仇恨之火會燃的更旺。少女怔怔的想。
“雪瑤,”一聲輕喚將她從思緒中拉出。
只見夏寒霜提着一個小竹籃,盈盈走來,臉上還是那對別人來說少見的微笑。
雪瑤臉上也浮現了一天也不見幾次的笑容:“夏姐姐,你來了。”
夏寒霜走進院內,將竹籃放在一張小石桌上,然後坐下看着雪瑤疲倦鮮明的容顏,嘆口氣道:“雪瑤妹妹,你這樣天天折磨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
雪瑤也嘆口氣,坐到夏寒霜對面,幽幽的道:“我不這樣,又能怎樣呢?師傅不知身何方,那兩個叛徒也一直不見蹤影,雪女宮被滅了一年多了,我卻什麼都不能做。夏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夏寒霜按住雪瑤的一隻手道:“不是的。你一直很努力,我們都看見了。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那兩個叛徒,將她們揪出來給你解氣!”
雪瑤臉上又露出笑容,如同冰雪融化,春花初綻。連夏寒霜也看得癡了。
雪瑤道:“先不說這些了,讓我看看你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說罷打開竹籃。
一陣香甜的氣味頓時佈滿小院,雪瑤不禁讚道:“好香啊!”說罷從裡面端出一碗蓮子羹,只嚐了一口,那甜蜜的滋味立時從口中傳入心裡,直沁心脾,不禁又道一聲:“好香!”只一會功夫,一碗蓮子羹便被吃的乾乾淨淨,吃完後,雪瑤又道:“夏姐姐,你做的蓮子羹真好吃,你每天都給我送一碗,我吃都吃不夠呢!”
夏寒霜神秘笑道:“你不必謝我,這蓮子羹其實是……”夏寒霜故意不說了,提起竹籃道:“既然你吃完了,我就走了。”
雪瑤卻一把拉住她道:“其實是什麼?夏姐姐你告訴我。”
夏寒霜笑道:“你先告訴我,你和那位李世民公子是什麼關係,我就告訴你。”
雪瑤輕輕推了夏寒霜一下,嗔道:“人家都走了一年多,還提他做什麼?”
夏寒霜巧笑着將頭湊近雪瑤道:“你喜歡他對不對?”
雪瑤粉面頓時紅了起來。她背過身去道:“哎呀,夏姐姐,你再取笑人家,人家就不理你了!”
夏寒霜咯咯笑道:“好啦,姐姐不逗你了,姐姐現在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雪瑤轉過身,看着夏寒霜一臉的笑意。又呢喃一聲轉過身去。
夏寒霜終於忍不住笑出生來。只氣的的雪瑤又“哎呀”又跺腳。
夏寒霜這才正色道:“好了,雪瑤妹妹,我不取笑你了,你現在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他嗎?”
雪瑤本來嫩白的臉一直紅到耳根子,卻輕輕點了點頭。
夏寒霜“哦”了一聲,然後對雪瑤道:“既然這樣我先走了。”說罷衝雪瑤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雪瑤怔怔站在當地,夏姐姐爲什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夏寒霜走出小院,徑直來到遠離小院的一座小山上。
那裡站着一個人,一個長髮飄逸、身材高大,眼中透出剛毅之色的男人。
聽見腳步聲,那男子轉過身道:“怎麼樣,問過她了嗎?”聲音中透着從未有過的緊張。
夏寒霜點點頭。
“那……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喜歡他。”
男子眼中透出了悲傷之色,只不過一瞬間,又恢復了靜波無痕。他無力的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寒霜姐。”
夏寒霜皺起眉頭道:“青峰。你既然喜歡她,爲什麼自己不去對她說呢?”
羿青峰卻沒有說一句話,眼望遠方,那裡,是一片霞光下的墨綠山峰,靜靜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