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一道:”水是好水,茶卻不一定是好茶。”

夥計說:“茶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又怎麼不好了?”

“南疆有一種“清心毒龍草”,氣味清香怡人,與茶葉味道極爲神似。”何一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客棧裡的人剛好都能聽見。

“清心毒龍草,只要喝上點滴七日之內不可使用內力。”有人說。

夥計顯然慌亂了,慌亂的人說話也語不倫次:“茶裡怎麼會有這…這什麼清心毒龍草?”

何一嘆了口氣道:“我何時說過你這茶裡有清心毒龍草了?”他倒了碗茶就喝了下去。

這些人感覺被戲弄了。

何一道:“清心毒龍草需要特殊煉製才能發揮其功效,據我所知天下間會這種工藝的不出兩人,一便是“江北神醫逆天行”,不過逆天行已有七十八歲,早退隱江湖不問世事。”

“另一個莫非是南疆蠍子王?”有人隨聲問。

何一道:“當然是蠍子王。”

“不管是誰,只要茶裡沒毒我們怕什麼。”

何一又道:“蠍子王是南疆“毒尊圖骨哈”的關門弟子,巫蠱練毒的本事甚至超越了毒尊。據說毒尊就是他害死的,他要的便是比蠍子更狠、更毒。”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人忍不住的問。

何一彷彿醉了,喝茶居然會醉?

“蠍子王已經來到這裡。”何一道。

“你…你說什麼?蠍子王在哪裡?”這些人緊張起來。他們怕的不是蠍子王是怕死,沒有人不怕死。

“他就是蠍子王。”何一指着店裡夥計道。

夥計已經拿下肩頭油花的毛巾,大笑道:“何一就是何一,連清心毒龍草都能識得出,看來天下間沒有你不懂的事。”

“不懂的事很多。”

“什麼事?”

“你久居南疆爲何要來中原?”

“自然是有人要我來的。”

何一道:“是誰?”

夥計道:“你不會知道的。”

何一道:“你要殺我?”

他已經在懷中摸出一枚毒針,閃電般射向何一。

所有人張大了嘴,他們誰也想不到這貌不驚人的夥計居然真是蠍王。

一聲脆響!

蕭合在腰間抽出劍抵擋下毒針,誰也沒看清劍是怎麼出來的。因爲這柄劍已放在了桌子上。

“你做什麼?”蠍子王失聲道。

“你看不出我替他擋了一下?”蕭合悠閒得夾起一塊滷的鮮嫩的醬牛肉放進嘴裡。

不得不說蠍子王的手藝真是不錯。爲了要殺何一他居然費盡苦心學了手精湛的廚藝,這份專業的精神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

“爲什麼?”夥計顯然不懂,一個人人都想殺的人爲什麼會有人替他擋下殺招。難道他不該殺嗎?

可是他爲什麼要該殺呢?就因爲他有金蠶甲嗎?也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是這個道理。

蕭合道:“因爲認識他不久,還不想他死。”

通常這種關係是兩個非常要好的人,可他們並不要好。蕭合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些,他更相信感覺。這種人就是他以前的影子,看見何一就好像看見了以前的他,這種感覺不但熟悉而且親切,所以他更想知道他究竟歷經了什麼?又是什麼讓他變得這樣。

夥計道:“好好好!”

“什麼好?”蕭合問。

“你等着大力王的憤怒吧,沒有人能承受的住。”

“我就是逍遙的浪子,誰也不能改變,大力王也不行。”

有一種人的硬氣往往是來自骨頭裡,誰也不能改變。除非讓他父親沒見到他母親。無疑蕭合就是這種人。

蠍子王帶着冷笑扭過頭走出門外。

就好像他已經看見他們在大力王手中痛苦的掙扎。

這種情況誰都不敢動了,只要運用內力頃刻間必死無疑。

這些人不明白何一爲什麼要喝那碗茶,難道他早有了防備?

看來是這樣的,有驚無恐的人一般都做好了萬全準備。

他們帶着惡毒的眼神就要退出門外。

然而他們看見一件怪事,真的是很怪,蠍子王正從客棧門口處一步步退了回來,就像門外有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一般。

越是這樣他們的心就越激動!

這種感覺完全是怪異的,甚至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麼很激動。在這一瞬間人腦袋的運動比平時快了不止一百倍,就像自己心儀許久的女孩突然過來說她也一直暗戀着你,也好像和你剛滾完牀單的人居然是個男的。

不過這種感覺一定是前一種。

因爲他們聞到了芳香,是那種百花混雜的香。這種香悠然而來,他們臉上居然浮現了笑意,好似情人的手在撫摸着全身最敏感的地方。

當你的情人在撫摸你的時候,你會不會大醉?當然不會。所以沈風就變的清醒了,他清醒的時候好像連身上的酒味都沒了。

何一心跳的厲害,他甚至激動的握緊了刀。他知道這種香味,這裡的任何一人都沒有他熟悉…

(一)當那個穿着粉色絲紗衣裙的女人走近他時,他已經不能呼吸。

你要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女人,一顰一笑足以顛倒衆生,他們的容顏已不能用簡單的美麗來形容。

那個女人有着纖細的腰肢,烏黑的頭髮,豐滿的胸膛,白皙的鎖骨,更妙的還是那條長腿,光滑、結實、感性與身體的配合是那樣協調,她看起來就像從水墨中走出來的。

一個女人的美麗她的腿就佔據了一半。這個道理並不假,如果一朵玫瑰長在狗尾巴草上你一定不會說好看而是奇葩。

“和我走吧。”她說話的聲音嬌嫩動人,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總帶着一股百花混雜的香,這種香很容易讓男人燃起最原始的衝動,但何一相信這香味絕不是花香,因爲沒有任何花香比得上這種香。

何一就跟着她走了,當他的朋友說她是個危險的人時。何一說:“她總不能挖了我的心,掏了我的肺,割了我的舌頭去賣給黑市的大夫吧。”

這個女人確實沒有這樣做,挖心掏肺本就是屠夫做的事,她怎麼會是屠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