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力王道:“你厭倦了手裡的刀,厭倦了現在的生活,甚至厭倦了現在的你。”

何一道:“是,我厭倦了自己。”

大力王道:“你以爲你能擺脫這樣的生活嗎?”

何一道:“過了今天就一定能。”

大力王嘲笑着。“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何一道:“誰?”

大力王道:“一個愛刀如命的人。”

何一道:“我不愛刀,當這柄刀砍下你的人頭後我就毀了它。”

大力王道:“我看人一向很準,你不會放下它的,它早已融入你的血液,融入你的胳膊。”

何一道:“你會看到的,就像放下酒杯一樣簡單。”

蕭離別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大力王道:“你是爲了青蒼門,你是爲了金蠶甲和翠柳山莊的事?”

何一道:“你只要承認是不是你做的。”

大力王默認了。他的手又拿起了那柄鋥亮的刀。現在才發現何一手中的刀和他的刀居然很像。模樣,長短,寬厚,甚至刀上的殺氣都很像。

蕭離別道:“我先上你隨後?”

何一道:“爲什麼不是我先上你隨後?”

蕭離別道:“因爲你的刀比我的劍要快!”

蕭離別已經衝上了臺階,袖口裡飛出一柄紅色的劍,人劍合一,心無旁鶩,直取大力王咽喉,速度之快已變成了虛影。

大力王面色凝重,刀鋒橫起,力破千軍之勢斜劈出去。

蕭離別驟然轉身,劍上力道以迴旋之勢繞身體半周,劍尖正點在刀鋒之上。

錚!如琴聲響起!

大力王回刀片刻,何一的刀已砍了出去!

“不要!”一聲慘叫!

何一想收刀,但收不回來了。

刀還是劃破了大力王的肚子。

一個人在大力王身後的屏風處跑了過來。

她慘叫:“爹…爹…”

何一的刀“叮鈴”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是誰!

她究竟是誰!

她爲什麼要喊大力王“爹”。

她怎麼會是他女兒?

她一定是假的,假的,假的。

“你殺了我爹。”

何一顫抖着雙手,聲音也顫抖着,“上官雪…你是上官雪…”

原來她就是上官雪,那個曾經讓他溫暖如春又讓他痛苦冰冷的女人。

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着?怎麼又成了大力王的女兒?

何一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他頭痛的要死,好像是在做夢,做一個很長的噩夢。

上官雪抽泣道:“我就是上官雪。”

何一痛苦道:“我親手埋葬的你,你…你怎麼會…會在這?”

上官雪道:“我本來就屬於這裡。”

何一心裡猶如翻起驚濤駭浪,也許比這還要兇猛一千倍。

他搖着頭,淒涼道:“你該和我解釋的。”

“這個問題還是我來給你解釋吧。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誰!”何一猛然回頭。

他看到了沈風,沈風的後面還跟着幾個人,是他認識永遠忘不了的人。假蕭合,柳心月,上官玲兒,孫萬財,戒全和尚,霍長河,逆天行,譚少雲和一個紅衣女子。

何一道:“你要謝我什麼?”

沈風道:“謝謝你和蕭離別配合的天衣無縫,剛剛那一刀我好像又看到了巔峰狀態的你。”

何一道:“你什麼意思?”

沈風道:“現在你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嗎?”

何一好像有些明白了,他道:“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沈風道:“其實也不算是騙局,應該是個很好的計謀。”

何一冷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沈風道:“你看到我的那一天。”

何一道:“清風客棧?”

沈風道:“不錯。從那天開始我們就將所有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其實大力並沒有派人殺你,金蠶甲在你身上的消息也是我們說出去的。”

何一道:“你們這樣做,無非是讓我以爲是大力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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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風道:“爲了讓你更加相信,我不得不又安排了快活園的事。其實,上官玲兒並不是上官玲兒,她就是江湖第一名妓趙玲兒。還好,你又上當了。”

何一道:“長刀李**子的死也是你們安排的?”

沈風道:“你從萬金閣出來那天早上,趙玲兒和李**子就將二十具屍體送到了義莊。而你我喝酒以後是下午的事了,趙玲兒又裝作給你送信,那時我又走了。”

何一道:“你在半路將李**子殺了,又將棺材鋪老闆殺了,然後嫁禍給我?”

沈風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因爲你一定會去找棺材鋪老闆和李**子的,所以我不得不殺了他們。之後就有了你和霍長河的對話,不過你一定想不到霍長河也是我們的人,所以你不論和他說了什麼,他都不會打亂我們的計劃。”

何一道:“趙玲兒給我的那封信也是假的了。”

沈風道:“這裡面很少有真的存在。”

何一問孫萬財:“當日你和蕭離別要殺我,這又是怎麼回事?”

孫萬財道:“我和蕭離別是老相識了,其實那天我和他打賭,他一定接不了你一招刀法的,結果他真的輸了。”

何一道:“你給我看的飛刀又是怎麼回事?”

孫萬財道:“這不過是爲了以後的計劃做點鋪墊,還好效果真是不錯。”

何一又問逆天行:“老頭子,你我相識不是一天兩天了,爲什麼你也騙我。”

逆天行欲言又止,他知道欺騙一個人比殺了一個人更難受,所以沈風回答了他:“正是因爲你信任他。如果沒有逆天行,這個計劃也成功不了,趙玲兒身上的味道就是他給配置的花粉。所以他說什麼你一定會相信的。”

何一帶着說不出的淒涼,道:“我確實很信任他。他說這彼岸飛花刀是大力王手下人用的,以他了解我的個性知道我一定會去找大力王的。”

沈風道:“其實他還是很不忍心的。”

何一問孫萬財:“你到底是不是上官金木?”

孫萬財道:“我就是上官金木。那天天沒有我裡應外合翠柳山莊也不能在一個時辰內化爲灰燼。”

何一苦笑道:“趙玲兒曾說過,孫萬財一定是殺人兇手,不然他怎麼有錢大吃大喝呢。雖然她是演戲騙我,但這句話卻是實話。”何一又說:“你和戒全和尚真的去了少林,那最後一個峨眉派弟子呢?”

孫萬財道:“我告訴最後一個弟子回去通知圓眉師太就說是大力王派人殺的人。而在長安城則散播消息說是你殺的人。”

何一道:“這樣一來我必須趕快找出兇手,不然一定會遭到峨眉派反擊。”

孫萬財道:“不錯,後來我就與和尚回了少林,沒想到你還告訴蕭離別保護我,看來我應該謝謝你的。”

何一道:“以後的事就順着你們安排好的計劃一路走到了這裡。看來你們的計劃很成功。”何一問站在一旁的蕭離別:“你也是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