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原來,慕雲滄海沒殺他,卻讓他再次失憶了!
雖然沒打死太子,可是……冰然恨恨咬了咬牙:“爲什麼他每次都破壞我和太子……”
“咦?”晚凝有些驚訝了:“不是吧,冰然,你不是不喜歡太子麼?這會兒怎麼又像是對太子很鐘意的樣子?”
“我的心是肉長的,又不是石頭做的。太子對我好,我自然也要回報他……可惜,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再次把我忘了,說不定會忘得乾乾淨淨……”冰然痛苦地咬緊脣,臉上都是不甘心。
胸中憤懣牽動她胸口的內傷,她不由重重咳嗽起來,撲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看到冰然吐血,晚凝嚇了一跳,而冰然也捂住自己心口,另一隻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脣角。滿手的血……
自己不會活過來了,卻落下了終身的殘疾或者內傷了吧。
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的好。
而趙晚凝盯着地上一灘血,瞳孔緊緊收縮着:“冰然,剛入神奴營的那天,我們抽過你的血,而你卻把血罐打破了。”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冰然說話間牽動傷口,更是疼痛入骨。
“所有神奴營弟子受了嚴重內傷,還有最後一次救命機會,便是血藥。你的內傷這樣嚴重,如果沒有了血藥,恐怕……”她欲言又止的,最後道:“不過我相信公子會想辦法救你的……你會沒事的。”
看趙晚凝吞吞吐吐的的樣子,冰然也猜出來,自己雖然活過來了,但是內傷大概無法治癒,除非用血藥。可惜,血藥被她毀掉。
想來也是自己命中劫數。
……
深夜,秦冰然再次內傷發作,陷入昏迷。
兩個頎長影子站在門外。
“公子……方纔名醫鹿樵客瞧過十七了,他說,十七傷太重,一般方法救不回。若想救她,唯一的方式是補齊她心口的一滴血……”
慕雲滄海伸手挑開門簾,目光輕輕
籠在昏睡的女孩臉上。
眸中分明冷冽十足,眼底卻倏然閃過一抹驚痛:“怪不得承受不住我的一掌……原來在換血入神奴營那天,你便抽了她心口一滴血。”
“公子!當時屬下抽她血,只是按照慣例,爲所有神奴營新弟子做血藥,誰想到她竟然把血罐砸破了?!現在要救她,其實很容易。”趙昱忽然單膝跪地:“以公子心口之血,飼十七。”
慕雲滄海挑開門簾的手一僵,回頭睇向趙昱:“如果以我血飼她,她倒是活下去了,但是到了最後,她又能交換給我什麼?”
趙昱將頭垂得更低:“不管她最後能帶給公子什麼,總之能確定的是,她將不再敵視公子,反而成爲公子手中利器。這些日子,我在神奴營觀察她,她明明身負絕世的內功,卻內斂低調。而她正在慢慢長大,經過神奴營的訓練後,會慢慢變得冷血而無情,屬下只覺得一顆棋子,完美地長大了,在她有自己的信仰之前,將她真正變成自己人,迫在眉睫……”
慕雲滄海緩緩勾起脣角,似乎是一個苦澀的笑意:“我母妃臨死前,囑咐我保護好葉海特族聖女。十七若還是以前的十七,我倒並不會遷就她。只是那日你說她額頭長了聖蓮封印,我便知道這輩子我再也不能對她放開手……如果她一直對我怨憤下去,對葉海特族無益……我不想她整日敵視我……”
“所以,請公子以血飼本族聖女,這是你們唯一和解的方式。否則公子和葉海特聖女不合,傳出去,會擾亂族人對公子的信心。”趙昱深深地垂下頭,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請公子爲了葉海特族,當機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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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然這幾日不是昏迷,就是在疼痛中清醒。好不容易疼痛緩解了,卻又沒有力氣下牀。此刻,她已經躺在牀上一整天了,不說話也不吃飯。
這幾日,負責照顧的她的是趙晚凝和幾個小丫鬟。晚凝端來一個大盤子,盤子上放着一碗血色的肉湯。輕聲道:“十七,吃一點吧,這可是南疆赤唐王府進貢的虎象心口肉呢,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冰然把自己埋在被窩裡,大喊:“拿走!你也出去。”
晚凝見冰然態
度惡劣,並不生氣,平靜地走了出去。
冰然聽到晚凝走了,爬起來,剛好看到那肉湯香氣四溢,褐色的肉塊更是世上難得的美食。吞了吞口水,又躺下來,對那盤食物看也不看。
已經無數次讓晚凝給慕雲滄海傳話,讓他放了自己,讓她自生自滅,可是……那個男人不露面,更沒放了她。
翌日,她赫然發現腳上被種了一條鎖鏈。
自己難道連自由都沒有了?那晚或許她不該不自量力地跟他鬥,可是他也打的她受了嚴重內傷,得了絕症。即便這樣,他不出面也不鬆口放了她,真沒有天理。
天黑了,而冰然已經餓了一天,傷痛和飢餓讓她只能無力地趴在牀上。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辦法讓那個男人出現,索性絕食。
既然救她,就說明他不想她死。
突然萬籟俱寂。似乎所有的人聲都消失了。她心裡一凜,知道,是燕王慕雲滄海終於出現了。
她閉上眼睛裝睡,直到一隻冰涼的手忽然落在她的手背上。
慕雲滄海,握住了她的手?
他所在的地方永遠像是永寂之地,總是死一樣寂靜,沒有外界一切喧囂嘈雜,也沒有軟語花香,就是他一個,冷冰冰的一個人。行動直接而肆無忌憚,時而溫柔,卻時而暴力。
而那雙如遠山翠綠山景染就的黛色雙眸,卻總是讓人感覺他很寂寞。
他,是不是早已習慣了寂寞?
他是燕王,是這世間與太子日月雙懸的強大的兩級之一,他也會寂寞麼?
慕雲滄海俯下身,眼光摩挲着冰然本來秀美如今卻橫亙一條傷疤的臉龐。
冰然閉着眼睛,呼吸平穩,長長的眼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淺淺的暗影,鼻翼翕動,紅脣飽滿就像一隻熟透了的櫻桃。
他忽然俯下身,輕輕地吻上了她的脣。
震驚!太震驚了!作爲師父的他,竟然會偷偷吻她?而且是在他們決裂了,她對他下了殺手,而他也打的她差點死掉之後?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出如此輕浮的舉動。
冰然猛地睜開眼睛,再也無法裝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