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然捏住北玥連城的下巴,迫男人張開嘴,忽然就往他嘴裡填了一顆藥丸。
卻永遠預料不到,就是這樣一個輕描淡寫的舉動,卻改寫了她命運的軌跡。
從此,百歲如流,歲月冷灰,不會相思,卻終究是害了相思……
北玥連城眯起眸子,立刻鉗住她的手,可是來不及了,她握住他的下頜一合,那藥丸就咕嚕嚕滾到喉嚨,嚥進肚子裡。
冰然身子後撤,下了牀。
北玥連城側臥在牀上,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咬住脣邊,問:“你給我吃了什麼?”心想着她總不會殺人,心底倒沒多驚慌。
冰然卻走到門口,反手把門鎖上,臉頰貼着門,透過門縫露出兩隻似笑非笑的細長眼睛,對北玥連城笑道:“親愛的,你大可放心哦,不是毒藥。我不捨得讓你死。我會讓你爽的不要不要的。”
北玥連城立刻感覺渾身燥熱,這竟然是春藥,咬牙低吼:“秦冰然,你快滾過來爲我解決,否則……”
冰然那兩隻欠扁的細長眼睛在門縫外彎了起來,似乎是笑意瀰漫。
然後她就離開了。
北玥連城暗罵了一聲,表面不動聲色,暗地卻努力運功,只是,自吃了那顆藥丸,功力在體內滯留,一旦運功,反而會反噬心臟,駭的他只能停止運功。
下一刻,冰然這死丫頭竟然返了回來,不過她臉上盡是不懷好意,手裡還捏着一根細長的黑色鎖鏈。北玥連城瞪着她,她卻微微一笑,笑容十分欠扁,抓住他的雙手便拿鎖鏈鎖上了。
這條鎖鏈是當初鎖黑龍的囚龍鎖,黑龍掙脫出雲霧山,把鎖鏈掙斷帶了出來。
冰然一直懷疑,既然黑龍這麼容易就掙脫了鎖鏈,怎麼還在雲霧山困了千年?只可惜黑龍一直在黑玉里療傷,一切疑問只能等牠出來再問牠咯。
冰然鎖上鎖鏈後,伸手拉了拉,好結實,北玥連城就算變身爲紅皮膚的紅巨人,恐怕也掙不開吧,勾起薄脣,冷冷笑了笑:“親愛的,閉上嘴,老實待着吧,這春藥是我三年來研發出來的結晶,比不得一般春藥,可以壓制你的功力,你最好老老實實躺在那裡感受,否則你一旦運功,就會內力反噬。”
北玥連城薄脣裂開一個弧度,臉上沒有一絲不快或者憤怒:“好,愛妃!我會乖乖躺這裡,等你爲我暖牀!”
“哎呀,親愛的,你就是這樣自不量力!真是可愛死了!”冰然拍了拍他的側臉,
嬉笑道:“我保證你吃了這顆藥丸後,絕對變不出紅巨人,反而會手無縛雞之力。所以,不要期待我主動跑到你牀上,就省省勁兒吧,啊!”
話畢,冰然回到院中,繼續對着冷月搗藥。一邊搗藥,一邊聽着房間裡北玥連城的動靜。
可是裡面再無聲響。北玥連城不再出聲。
冰然忍不住扔下藥杵,走過去,透過門縫望去,北玥連城平躺在牀上,拉過被子蓋住他的身體,竟然平靜地睡起覺來。
雖然他臉色潮紅,呼吸急促,手指緊緊抓住被褥,明顯已經因爲藥性而有些意亂情迷了。
“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冰然在門縫裡露出兩隻細長的眼睛,冷冷喊道:“忍不住的話,就跪在地上求我吧,只要你求我,我便給你解藥。”
她要的,就是他跪地求饒。
房間內的北玥連城似乎壓根沒聽到她說什麼,閉上憤怒的雙目,似乎睡着了。
好,你丫嘴硬,我讓你今晚痛苦到深淵裡。
不一會兒,青冥回來了,不知道從哪裡拉了一件黑色衣袍穿上,頭裹在黑色的帽子裡,手裡拿着一根雪白的玉石雕刻的藥杵。
“十七小姐,這就是公子當年要送給您的藥杵。”青冥把玉杵遞給冰然。
玉杵冰雕玉鐲,散發着藍白色的熒光,那抹熒光,倒是與冰然手上北玥連城送的手鐲有點相似。冰然擡起手,手鐲是水晶做成的,散發着淨白的幽光,中間鑲嵌着一個藍寶石,藍寶石幽藍的光和水晶柔和的白光雜在一起,清透明亮,照亮了她眼前的一片空氣,透着醉人的溫柔。
手鐲如果單看水晶部分,是一種單純的白色,單看瀚海碧沙這塊藍寶石又是單純的藍顏色。但是兩種熒光雜在一起,竟然和玉杵的藍白色熒光一模一樣。
冰然在月下對比了下手鐲和玉杵,並沒發現材質上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在玉杵裡面,竟然也刻着一行小字。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再看了看手鐲上的小字:“嫦娥應悔偷良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冰然頓時冷汗襲上了額頭。玉杵和手鐲上刻的字分明是同一首詩的上下兩闕。
冰然就算再不愛學習,也知道這首詩,分明是李商隱的《嫦娥》。
而這個世界是一個完全不同於現代社會的那個世界,所以這裡之所以出現了李商隱的詩歌,
一定是有一個來自現代的人,曾經到過這個時代,而且在手鐲和東海遺石上刻下了這首詩。
或許,手鐲上和玉杵的原料本來就是同一塊石頭。
這個大膽的猜測讓冰然的心陡然震動起來,那種震動越來越劇烈,一種前所未有的希望忽然充盈了她黯淡的心。
她忽然好想找到那個刻詩句的人。那個人一定是一個來自現代的人。
忽然,冰然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如果找到那個人,他們是不是可以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她還要回原來的那個世界麼?
在過去的人生裡,她其實過得並不多開心。
男友沈傲凰是個風流的男人,左擁右抱,拈花惹草,從不顧及她的感受。
她也沒什麼親人在世,更沒什麼朋友。
原來,自始至終,她都是孤寂的一個人。
即便稍微對她有恩情的師父——燕王慕雲滄海,都死去了。
稍微跟她產生情愫的太子慕雲流,都已經另娶他人。
而她,是絕對不可能當小三,做小妾的。
她忽然想起北玥連城來。他倒是對她一心一意,可惜,他的心從來都是對她半開半合,一直對她隱瞞着他最真實的心意。他用盡手段得到她,卻不顧她的感受。
他時不時迸發出一些類似現代人的話,可見他就有可能是個現代人。
可是他又沒有現代的記憶,那麼只能說明他身邊一定有個來自現代的人,在給他傳輸一些現代的理念。
比如“炮友”之類的。那個人說不定還是個男人。
會不會就是他口口聲聲裡的那個三叔?
可是北玥連城分明又是精神病,精神病犯了的時候,自己就裝扮成三叔,還裝扮成他父王。他雖然口口聲聲說三叔,可是三叔就好像不曾存在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忽然,門內突然發生了一聲悶響。
冰然慌忙跑到門口,透過門縫望去,牀上,北玥連城抱起了雙臂,蜷縮成一團,開始抽氣,不知哪來的力氣揚起頭頸,重重敲向牀板想把自己敲暈。
可是即便他撞了幾下頭,暈了過去,可是很快又被浴火弄醒,身體裡的火焰似乎永遠不肯熄滅,靈魂的空洞在急速擴大,要把他整個兒都吸進去。
冰然也有些驚訝,自己做的藥還處在試驗階段,藥性未免也太猛烈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