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要走,季斯年的肉爪子就按到了安月明的腳上。
看似輕輕擡起就行,然而腳就像是被人給按死了,安月明死活擡不起來。
看不出來,季斯年這個傢伙變成了一隻貓,力氣還是很大。
“大哥,你放了我,大不了讓皇上現在將我拉下去砍了也好。”安月明徹底放棄。
讓她去畫那些東西,分分鐘猶如受刑,無比煎熬。
季斯年眼睛一眯:“你確定?”
一種霸氣從黑貓的身上散發出來,注視着那雙威風凜凜的貓臉,安月明嚥了口氣,之前囂張無比的氣焰,頓時就滅了一半。
她將季斯年給抱在懷中,笑嘻嘻的說:“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可我真的失憶了,就算是學也恢復不到失憶前的水準,更別說在皇上的面前過得去。”
一朝天子,什麼好的沒有見過,她一個初學者的水平怎麼在別人面前瞎晃悠。
這麼說來,倒也是給季斯年提了個醒。
他尾巴甩來甩去,黑乎乎的貓臉似有所思,應該是在考慮着對策。畢竟這次讓母后從父皇那裡徵求來機會,爲了就是讓她能夠大放光彩。
若是不行,還不如一開始不上去。
一人一貓蹲在花叢處,望着門口的雪人發呆着。
突然,安月明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頓時站起身來,“誰啊!”
臘雪也被嚇到了,連連向後退了幾步:“姑娘,是我。”
安月明不解:“有什麼事情嗎?”
方纔臘雪跟自己說出去打探一些消息,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話音剛落,安月明也注意到了臘雪身邊的宮婢夏菊。
不等臘雪開口,夏菊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歇斯底里:“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
這纔剛過了幾天,安月明一臉茫然,黑貓也隨之從她的身上跳脫開。
“你,你有話好好說,別在這裡拉拉扯扯。”安月明連忙將人給推開。
別夏菊一個不小心將自己給推到地上,之前錢曉茜那一跤雖然說是故意的,但到現在自己都沒緩過來。
只聽夏菊聲淚俱下的道:“今日一早,景仁宮就來人,將我家小主給叫過去了。”
叫過去就叫過去,找她能夠有什麼用,安月明覺得自己多管閒事好像是管錯了。
“夏菊,貴妃娘娘許是找高常在有話說,我過去不太合適。況且這裡也是東宮,你如此哭鬧,對你對我都不好。”安月明婉言拒絕。
夏菊八成是缺心眼,東宮的季望舒可是貴妃娘娘的親兒子,跑來控訴他親孃,嫌死得不夠快?況且貴妃親自出面,安月明縱然可憐高常在,她也無能爲力。
她在後宮就是一個小螞蟻,而貴妃想要碾死她太容易,這次自己要是衝到景仁宮,貴妃非要活扒了她一層皮不可。
想到上次在景仁宮,差點被貴妃喂下一碗送子湯,不由得寒毛立起,摸了下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姑娘,奴婢知道你是太子最寵愛的女人,若是姑娘出面,定然能夠救得了我家主子。況且貴妃娘娘也並非是因有事相商,而是我家主子懷有身孕,這番召見,奴婢擔心。”夏菊哭鬧不已。
“若是姑娘能夠救得了我家小主,下輩子夏菊定然給姑娘做牛做馬!”夏菊說着,腦袋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磕了響頭。
安月明看在眼中,滿是心疼。
不知是否因懷孕的緣故,安月明從東宮出來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腦袋被門給夾過了,居然單槍匹馬去景仁宮。
向着景仁宮的方向走去,安月明的心中一直都忽上忽下,完全沒有任何對策。
唯有在出來的時候,季斯年對她說的一句話:“你先去景仁宮穩住貴妃,孤去找母后。”
要在楚後趕來之前穩住貴妃,鬼知道她應該怎麼做!
等到了景仁宮,安月明望着宮殿前的宮婢,心裡也打起了撥浪鼓,但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靜觀其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麼念着,安月明才鼓起勇氣走過去:“民女想求見貴妃娘娘。”
殿前的宮婢眼睛一眯,打量了下安月明,忽而冷笑了一聲:“貴妃娘娘累了,不見客。”
當即就將安月明直截了當的拒之門外。
還不等她開口,夏菊情緒激動的衝了上去:“你胡說,貴妃娘娘分明在接見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宮婢神情不耐煩:“我已經說過了,貴妃娘娘累了,誰也不見。”
安月明見狀,試探道:“民女奉太子之命過來,太子近來在南海尋得一顆夜明珠,一直想要將此物贈與貴妃。奈何沒有時間,故而囑託民女過來。”
“哦?”宮婢冷哼了一聲,隨即目光在夏菊的身上打着轉,“那麼她是誰?”
安月明看了一眼夏菊,眼神陌生:“姑姑,我不認識,或許是在入宮的時候恰好撞上的吧。”
說着,暗中給夏菊使了個眼色,夏菊自然懂,沒有多言。
如此宮婢微微思量後,隨之讓人將夏菊給趕出去,而她吩咐安月明等候,自己掀着簾子就進去了。
片刻後,宮婢便就出來了,領着安月明入了偏殿。
偏殿內,香氣嫋嫋,貴妃高坐在上,安月明行大禮,夜明珠就讓宮婢呈現給了貴妃。
這夜明珠的確是南海尋來,至於獻給貴妃是假的,不過是尋了一番說辭罷了。
她就知道貴妃肯定是不願意見自己,不如就尋了太子的藉口。
貴妃沒有說話,安月明的餘光掃了一眼四周,注意到了不遠處的高常在。
高常在瑟瑟發抖,一直都跪在地上,看她的氣色明顯慘白許多。
“你說夜明珠是太子賜給本宮的?”貴妃嫵媚卻又凌厲的聲音陡然傳來,嚇得安月明急忙收回了視線。
她壓低着首,聲若蚊吶:“是的。”
貴妃聽了,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你撒謊,這夜明珠乃是皇上賞給本宮。本宮不喜歡,故而贈給了太子。明明是本宮相贈之物,太子又怎麼會讓你再贈與我?”
貴妃所言,字字鏗鏘有力,安月明頓時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不至於這麼背,隨手選了個禮物,居然還能夠撞上。
再者,女人不都喜歡珠寶,哪有將這種珍貴的夜明珠拱手相贈。
“安月明,你處心積慮要面見本宮,到底是何用意?”貴妃冷聲問道。
被貴妃這麼一說,安月明也慌了。
她擠眉弄眼的想着法子,不得不說,貴妃相當難對付,肯定不能說自己是爲了救高常在。
危機愈來愈逼近,安月明繩子能夠感受到貴妃冷冽的眼神就像是兩把刀一樣,此刻正架在她的脖子上,只等着她說錯話。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安月明突然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