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慌張的掩飾自己的緊張:“沒,就是看着眼熟。”
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月明本來還想再繼續詐一詐,好能夠多打探一些消息。
可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喊聲:“月明,你怎麼在這裡?”
聽到這聲的時候,安月明看了過去,就見季望舒剛從書房出來,疾步向着自己走來,眼神中滿是擔心。
“望舒哥哥。”安月明笑盈盈說了句。
季望舒走來,輕輕扶了下安月明的頭:“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亂跑過來了?”
他說的時候,眼神悄無聲息的瞥向了旁邊的侍衛,閃過一絲疑惑。
安月明注意到,可她只是甜滋滋的撒嬌了起來:“我這不是想念望舒哥哥,順道來探望一下。只是過來的時候,團團不知怎麼了,突然衝過來,一下子衝撞瞭望舒哥哥的侍衛。我正在尋思着,是否要請個大夫爲他診治一下。”
天真無邪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騙人。
季望舒的狐疑消散了幾分,笑意更柔了,只是視線觸及到黑貓的時候,一對上那雙金色的眼睛,頓時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股恐懼到底從何而來,那就讓人說不清了,他急忙收回了視線。
“你呀!若是想見我,讓宮婢來通傳一聲便是。”季望舒點了下她的鼻子。
他們沒有在此處呆太久,季望舒怕她凍壞了身子,顧不得正事就將她送去了凝香殿,在其安頓好後,用了頓午膳,這才姍姍離去。
晚間的時候,季斯年一直都趴在暖墊上打盹。
安月明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過去將它整隻提起。
恰好現在春雨臘雪都去準備晚膳,自己可以跟他秋後算賬了!
“說,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安月明氣勢洶洶的逼問道。
被她這一折騰,從熟睡猛然醒來的黑貓一臉茫然,盯着安月明幾秒鐘,隨後爪子一擡,打了下她的手,嚇得安月明縮了回去,這才自然而然的落在軟墊上。
季斯年舔了舔毛,氣定神閒的說:“沒有。”
“你撒謊!”安月明斥責。
撒謊這個問題很常見,誰沒有撒過謊,可是安月明不知道自己爲何因季斯年欺騙自己那麼生氣。
“那日、你分明就是去了我大婚的地方,爲何你不說。你可以將我從冷宮救出來,爲何當時不將我救出來?”她不斷的質問起來。
如果季斯年當時救了安月明的話,那麼原主就不會死,安家幾百個人口或許就不會出事。
季斯年沒有吭聲,他只是站在那裡注視着安月明泛紅的眼眶。
金色的眸光泛起了波動,嘴上細長的白毛動了兩下,可又久久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要是不說的話,那麼我就當你有所隱瞞了。”安月明見他就是不開口,很着急。
要是都是真的話,那麼就等於季斯年欺騙了原主了。
親眼看着原主陷入了困境,卻也只是眼睜睜的看着。
那麼相愛的人,他又是怎麼做到?甚是在最後去找原主的時候,又是用怎樣的花言巧語欺騙原主?
這些明明跟她無關的事情,她沒有原主的回憶,可是爲何不由自主想到這些問題,心裡那樣的難過,彷彿被欺騙的人就是她。
“況且你不是貓嗎?既然你是貓的話,那麼你說爲肚子裡面的孩子負責,這個孩子又是從哪裡來的?”忍着心痛,安月明將自己所有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內殿寂靜一片,靜得安月明都能夠清楚聽過到季斯年的呼吸聲。
他就那麼一直看着自己,金色的眼眸中,安月明似乎是能夠感受到什麼,可是卻是那樣的複雜和沉重,讓她無言形容。
“月明,不是所有事情孤都能夠給你解釋清楚,譬如孤那日死於戰場,等醒來的之後卻變成了一隻貓,一隻孤跟任何人都無法交流的貓,除了你。”
他丟下了這一句,隨後就從軟塌跳了下去。
黑色的貓身融入黑暗之中,帶着幾分神秘和悽楚。
這次安月明沒有再追上去,她感受到了在季斯年身上所隱藏的東西,那似乎是一種不想讓她受傷的消息。
之後的幾日,季斯年一直悶悶不樂,並非平日爭執吵架的冷戰,相反,是一種孤獨的沉悶。
安月明不知該安慰什麼,倒是還有一個消息傳來:在她去探望錢曉茜的第二日,其在絳雪軒自盡而死。
聽聞是不堪受辱,無顏面對家中父母和兄長,故而以死謝罪。
可是安月明卻很清楚,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也並不意外。
答應錢曉茜的事情,她已經在季望舒的面前求情過了,也獲得了通融,只是有其他人要除掉錢曉茜,那也是她管不着的。
安月明讓春雨去打點一二,好讓錢曉茜也走得好些。
太醫剛請了平安脈,可楚後的人就來了,宣召安月明過去。
多日不見,也不知楚後要玩出什麼花招。
安月明站在那裡,心有疑慮。
她能夠感受到不論是楚後也好,還是貴妃,各個都不待見自己。
對於這兩位處於後宮段位頂級的巨佬,安月明深知自己得罪不起。
正猶豫該如何拒絕的時候,突然肩膀一沉,後頸癢癢。
她看了下,季斯年已經跳到了她的身上:“孤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過母后了,我們過去吧。”
安月明出於自己之前對季斯年問話,愚蠢至極,經過深思後,可能無意產生了中傷,心中也是愧疚難當。
爲此對於季斯年的要求,自然沒有拒絕。
雖然說楚後不好相處,但也比貴妃好得多,起碼不會將她給吃了。
一個時辰後,安月明就到了皇后的寢宮——建章宮。
相比貴妃景仁宮的繁華華貴,建章宮難免顯得冷清了不少。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說楚後也是楚家的人,同樣還身居皇后的位置,周圍無不透露着高貴典雅之氣,絲毫不亞於景仁宮。
“民女見過皇后。”安月明漂亮地行了個大禮。
爲了能夠在後宮好好生存,在宮廷禮儀這方面,安月明可是跟着臘雪春雨好好學習了。
就她穿越過來倒黴的勁,能夠活到現在已經不錯了,不多學點東西傍身,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運氣。
啥都不會,還能夠獨善其身,這不是做夢嘛。
楚後高傲的看了一眼:“不錯,還像模像樣。斯年跟本宮說的時候,本宮還擔心你失憶成了傻子。”
靠!安月明無語,怎麼季斯年啥都告訴他娘,莫非是個十足的媽寶男!
倒是季斯年,瞪了眼楚後,惱怒的拽了下她的裙襬,示意其少說,隨後緊張的看向了安月明。
處於胡思亂想狀態中的安月明,全然沒有注意到楚後冷不丁的吐槽了句:“娶了媳婦忘了孃的東西,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