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荒漠的玄奘,在明晃晃的陽光照射下,從一塊乾裂的窪地醒來。甦醒時回味着夢中情景,人若是有了神力真是無所不能,要風得風,求雨得雨,此般這樣的餓着渴着,何時是個盡頭,自己又能夠撐到什麼的所在呢。趕路要緊,玄奘沒有因胡思亂想遲緩每日的行程。
前方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皚皚白雪、茫茫大山,我當如何過得,此時尚在夏季吧,越接近雪山越覺得寒冷。照這樣的趨勢,我沒有翻得此山,也要凍死在這冰天雪地。從東土不遠萬里而來,貧僧又豈可止步於此前功盡棄呢?玄奘的顧慮打消了,冷何足怕,冰雪世界不過就是提前到來的冬季而已。玄奘解下隨身的包袱,好在去年冬的棉服還在,雖破了些,禦寒將就一下還是不錯的。
茫茫飛雪空中舞,無路踏步拽無數。山高氣喘人難過,半里行艱一日途。玄奘的冷汗出來了,焦慮無助,進退兩難,意外的驚喜總在窮途末路。“師父眼見未必爲實,念想所生亦不過過眼煙雲”。悟空,你現身的好及時,若稍晚一會,爲師怕是就這麼沒了。師父莫泄氣,有俺老孫在,這逢山開道不過是個兒戲,沒有蹚不過的河,跨不了的山。這雪不是有點厚嗎,這天不是有點寒嗎。是啊是啊,這可如何過的。八戒,顯擺一下你的神通,讓師父看看。豬八戒一聽有露臉的機會,亳不猶豫的就接過了差使。但看他:身漲萬丈不嫌高,一腳飛踹峰巒倒。釘耙一揮三山去,小步一邁直通遙。玄奘看的驚心,不由自主的道好:此等手段非神仙不可爲。八戒收回本相,也不謙虛的說到,這算啥,不過是老豬的小技藝而已。玄奘越發覺得徒弟們的手段了得。
爾等混球,安敢亂毀山體。此等妄爲,焉能走得。說畢,一隊銀盔銀甲將士攔住去路。行者騰空以火眼金睛掃過,確實是本處神將,自覺理虧不好發作。行者從空中跳下拉過悟淨:沙師弟,舊時你與西崑崙熟,要不你上前說道說道?沙僧看看唐僧又看看焉不拉幾的八戒,只好賣出老臉上前搭訕。衆位仙將莫惱,不知西王母可在近處?那又如何,你這凶煞有何來頭? “休得無禮”,沙僧本欲發作,但見騎着火麒麟的金甲金盔的神將而來。不遠就謙躬有禮道:原是捲簾大將,末將接洽來遲還望莫怪。沙僧回禮:幸遇神將,望能圓妥此事。神將掃了衆人一眼,這個不難,衆位師傅保得聖僧過了此山,再由哪位搬回山體,大體相合且留得一線天即可圓過。只是此事須得半日內了結,不然事泄天庭則難以善了,望諸位守時,以免天威不測。沙僧唯諾稱是,八戒也覺得被猴子耍弄的不輕。
唐僧看得神將臨凡,向行者問了個大慨,就嚇的不輕:徒弟們這可如何是好。師父莫怕,大抵給它復原即是。說畢,衆人保得唐僧過了綿延不絕、奇高無比的大山。待唐僧安頓下來,行者只好揹回了峰巒,八戒壘回了三座山,沙僧以月芽鏟修葺了整體山貌,也留得了一人可過的山路。待毀山事了,神將帶兵隱沒羣山。唐僧師徒又翻得幾重山幾處水,靈山在望,天竺步入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