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以後,海青去藥鋪揀了幾味中藥,然後又在街上溜達了起來,重點在棺材鋪、壽衣店、木材店裡面轉,他要找一種木材叫桃木,桃木亦名降龍木、鬼怖木,也稱仙木、神木,主要用於辟邪消災,震懾妖邪。爲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多作準備,最後在一家工藝雕飾品作坊,買了一些桃木。
回到東塘路,一進門口,迎面就碰到文書欣。文書欣吃驚的望着海青:“師哥,你買些木材做什麼?”
“你不要小瞧這些木材,關鍵時候,他能發揮大作用的!”海青一邊說一邊往裡走,把桃木在牆角放好。找來手鋸和篾刀,開始製作袖箭,五寸長,一頭削尖,如筷子一般,桃木木質細膩,有墜手感。
“師哥,要不要我幫你?”文書欣走到海青旁邊。
“可以,你來給我把袖箭修理一下和削尖,你看,像我這樣。”海青做作示範,並講解了一遍。海青手鋸下料,文書欣製作,很快就製作完成,一共有三十二支桃木袖箭。
吃完夜飯過後,海青繼續製作藥丸,一種避瘴氣毒霧用的,略小點,無名指頭大小,每顆用深色紙包裹;一種是速效救命用的,略大點,有大拇指頭大小,每顆用白色紙包裹。
海青把易沉、崔凡輝、文書欣叫過來,每日發了六支桃木袖箭,四顆避瘴氣毒霧丸,兩顆速效救命丸,詳細講解了什麼情況下使用及其使用方法;並把快慢機和子彈取了下來,由崔凡輝保管,明天帶出城後,再發給大家。明天出去後,所有的別稱:小鬼、刀仔、如玉、影子、教書匠,不要口誤,也不要弄錯。
“我交待得差不多了,明天我教書匠去接影子,小鬼、刀仔、如玉,你們坐一輛車先出城,在城外等一下就行了。”海青說着,停了停,又對飛花說道:“這幾天,就要辛苦飛花前輩了,自己照顧一下自己,這幾天家裡的生活用品也是籌備齊了的,藥要自己煎,也要按時吃。”
“放心吧,我能自己照顧自己!”飛花微笑着,帶着肯定的語氣說道。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海青接着又對易沉他們說:“我還說一句,明天早上起來先易容,不要忘了帶上乾糧!今天大家就早點休息吧!”
“師哥,你也早點休息!”文書欣說了一句安慰的話,就洗漱去了。
大家洗漱完畢,就各回房間休息去了。
夜色慢慢的過去,拂曉,一輛馬車向西城門口駛去。另一輛馬車卻停在了國文大學的校門口,不一會一個嬌巧身影從學校裡出來,來到馬車旁。
“影子!上來吧!我是教書匠!”海青一看就知道是湯歆熒。
湯歆熒聽聲音也聽出是海青的聲音,可上車一看卻是一位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
“快坐下!”海青用手拉了一下,湯歆熒才坐到身邊,又對車伕說:“我們走!出城!”
“你……” 湯歆熒疑惑的望着身旁的男人,這可不是什麼大帥哥,藉着微弱的晨曦,看到的可是一張臘黃臘黃的臉,留着鬍子,還戴一副眼鏡。
“教書匠不就是這副模樣?”海青把眼鏡取了一下,把頭靠攏湯歆熒的面前,然後往後靠了一下,重新把眼鏡戴上。
湯歆熒這下終於放心了,這個男人是遊海青。湯歆熒用手往海青身上捶了兩下,然後,把頭輕輕的靠了上去。
“隔會我給你易容!”海青輕聲說道,也微閉上眼睛,慢慢享受女人沁沁體香帶來的溫存。
兩輛車很快在城外匯合了,然後繼續向着茫茫的西北方向駛去。
海青在車上開始給湯歆熒易容,用特殊的顏料,給她塗在臉上,美麗的容顏似乎瞬間已成爲過往,展現在面前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婦。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兩輛馬車來到了一個叫虞溝的地方,就不走了。這虞溝也叫虞溝村,比較偏僻,只有七、八戶人家,平時以狩獵、種點莊稼爲生,有時也爲過往的腳伕提供一下住宿,換點銀兩。兩輛車的車伕跟崔凡輝約定好了的,也付足了大洋的,在此等三天,後天下午六點將離開。
大家在虞溝下了車,看見彼此的容貌,都互相會意的笑了笑。給了點錢,在一戶農家吃了一頓紅苕稀飯下幹鹹菜後,大家便向虞蕩山脈深處走去。
“大家把這個藏好!”崔凡輝把四把快慢機和子彈發給了大家。
海青把六支桃木袖箭,四顆避瘴氣毒霧丸,兩顆速效救命丸遞給湯歆熒,也給她講了一遍怎麼使用:“歆熒,一定要放好,到時救命用得上的喲!”
山裡的氣候跟外面不一樣,越往裡走,霧就越來越大,雖然到處是鬱鬱蔥蔥,寸草綽綽,陰影處不時還有野兔驚躍的聲響。
“大家清理一下裝束,給人的感覺我們就是遊山的普通人!”海青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四周:“還要留意一下腳下也沒有翻新的泥土!”
“教書匠,我怎麼感覺冷氣越來越重了!”這是文書欣的聲音,稱謂一變,說出來的話就沒有那麼嬌嬌的感覺了。
“如玉說的很對,我也有此感覺!”湯歆熒說話沒有什麼變化。
“這霧氣這麼重,不涼纔怪!”易沉一出門,精神高漲,走起路來都槓槓的。
“教書匠,你說我們這麼走下去,什麼也看不到啊?”崔凡輝也談談自己的看法。
“我說一句,大家留神,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看,才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海青提醒大家,多用心觀,方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你們聽,是什麼聲音?”崔凡輝突然喊了起來。
遠處傳來陣陣嗩吶之聲,由遠而近,是一支送葬的隊伍。
從時辰上推算,此時應該是一個出葬的吉時,但是,這是個霧天是不是有點……?海青靈光一閃,說道:“大家快把避瘴氣毒霧丸放在鼻翼下,桃木袖箭拿在手中,退避三尺!”
易沉、崔凡輝、文書欣,趕快行動,避毒丸到位,桃木袖箭到手;海青也給自己和湯歆熒弄好,拉着她的手,疾速離開路道,閃到一邊去了。
這是一支四五十人的送葬隊伍,吹着嗩吶,搖着白幡,撒着紙錢,人人穿着黑衣,披戴着孝布,擡的一口棺材卻是透明的,裡面躺着一個漂亮的女人,估計年齡應在二十到三十之間,死因不明,但是整個過程透出一股神秘兮兮的詭異。
“別看!”海青一把把湯歆熒拉到身後,嘴巴開始念起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阿彌唎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 ,伽伽那,枳多迦唎娑婆訶……”
看着送葬隊伍走遠,海青回頭一看,早已不見湯歆熒的身影。忙對易沉他們急急的問道:“看見影子沒有?你們看見影子沒有?”
“教書匠,剛纔在你身邊的呀?”文書欣微露驚訝,不是一直在你身旁的嗎?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海青見易沉、崔凡輝、文書欣都很安全,唯獨湯歆熒出事了。急忙啓動六識神功,嘴裡喝道:“天地無極,乾坤遁法!疾!”
手中的桃木袖箭夾着風聲脫手而出,這是無虛道士的絕學之一,桃木袖箭追蹤術。
“你們跟上!”海青說罷,身形騰空躍起,展開移形換影的身法,疾追了過去。
是什麼樣的高手?居然敢在海青身邊把人虜走。任何人只要一靠近,都會被發現的。可這次居然把人虜走,幾大高手還沒有發覺,太恐怖了!如果是以此方式發動一次襲擊,可能連海青也不可避免、重蹈覆轍的命運,這也可能將成爲他一生的夢靨。
海青把功力提升到頂峰,霧又多又濃,如果沒有六識神功的幫助,你也是無能爲力的。很快易沉、崔凡輝、文書欣與海青就拉開了距離。海青的六識神功已經鎖定了目標,只見兩名黑衣人正挾着湯歆熒正往一荒棄的村莊奔去。
“你敢來觸碰我的底線,我讓你付出代價!”海青一邊默叨一邊彈射出兩枚桃木袖箭,颼颼兩聲,從兩名黑衣人的後背貫穿而過,只見兩道血珠飛濺,緊接着手一鬆,一頭栽倒在地上。湯歆熒一個踉蹌,也跌倒在地。
“影子!影子!你沒有事吧?”海青疾速向前伸去扶。
湯歆熒一翻身卻推出一掌,一股強大的內力向海青前胸轟來。
這不是湯歆熒!海青看到的是一張陌生漂亮女人的臉蛋,這正是那送葬隊伍裡躺在棺材裡面的漂亮女人。
“死都死了,還活着幹什麼?”海青反應疾速,不在憐香惜玉,一掌送出,緊接着一腿橫掃,一陣骨節的爆裂聲響起,那漂亮女人便飛向那荒棄的石牆,又見紅光崩現。海青一急之下,使出頂級戰鬥力,這些都是一招斃命的殺着,你又如何能抵擋得住。
“影子?影子呢?”易沉、崔凡輝、文書欣也趕到,都在問影子到哪裡去了?
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要慌!海青重啓六識神功,排除雜念,內力直通神庭,三花聚頂,六神歸位,景象重現。
“嗯,該死的,居然還會使障眼法!”海青一躍數丈,向這個荒棄的村莊裡面衝了進去。
“我們也跟上,注意四周動靜?”易沉他們也跟隨其後。
海青衝入村內,從一座奇特的廢墟建築物裡,發出了湯歆熒的聲音:“海青,救我!”這聲音從地面低沉傳出,說明人是倒在地面的。海青一急,三支桃木袖箭疾射而出,從窗戶飛了進去。同時,飛起一腳,將房門踢爆,一個滾翻進入屋內。湯歆熒被捆在牀上,周邊躺着三具屍體,兩名是黑衣人,另外有一名手裡卻拿着一個注射器,都是咽喉被桃木袖箭擊爆。
“歆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海青一邊說一邊給她解繩子。
“海青!”湯歆熒一把抱住海青,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如果海青再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崔凡輝鑽了進來,大聲說道:“教書匠,快來看,我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