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舶大船順水而行,一路暢通,沒有遇到任何阻擋,快到撫江口的時候,卻遭到兩條漁船的攔截,這讓納裡瓦感到吃驚,作爲本次行動的首領之一,也明白此事有風險,不過在巨大利益面前,還是抵擋不住誘惑,一個地方也不能做久了,也不能把動靜弄大了。
烏舶大船是一艘半機動船,他通過煤料的燃燒,產生蒸汽,驅動活~塞來推動船體前行,如果燃料耗盡,也可以通過人力擺擼來驅動。二者間只是速度上的快慢差異,不影響烏舶大船的航行。這種船一般用於勘察、觀光,具有很強的隱蔽性。
“首領,怎麼辦?開不開槍?”站在身旁的一名手下問道,說話的聲音並非是葡荷人的葡荷語,卻是比較生硬的華夏語。
“兩條小漁船,就想攔截我們的烏舶大船,簡直就是不自量力!衝過去,撞沉他們!”納裡瓦哈哈一笑,說着比較生硬的華夏語,果斷的下達命令:“先不忙開槍,驚動了駐軍,我們脫身就困難了!”
“是的!輪機組,全速前進!”那名手下複述着首領的命令。
“我去看一下那些豬仔?有什麼情況給我彙報?”納裡瓦根本沒把攔截當一回事,徑直來到船艙,在兩名手下的陪同下,打開了艙門,鑽了進去。隔了一會纔出來:“把這些豬仔看好,不能讓他們死掉了,這些都是我們的搖錢樹!”
“是,首領,我們一定看好!”兩名手下點頭稱是,在船艙門一左一右站着。
烏舶大船不再理會那兩艘漁船,全速撞了過去。
撞擊,海青也對此作了充分的評估,見對方並不理會自己,而是直撞過來,連忙喊道:“大家準備登船!”
海青指揮大家輕擺櫓槳,船頭斜移,避開相撞,運足內力於雙腿,穩定漁船的平穩,避免被烏舶大船行駛的波浪掀翻。
烏舶大船和漁船一交錯,海青手上的繩鉤就飛了上去,另一端趕緊拴住漁船,嘴裡喊道:“小鬼,如玉,登船!”
說罷,左右手各抓住易沉和文書欣的腰,藉助漁船的平衡力,用力往上一送,易沉、文書欣兩人騰空飛起,到了甲板,就地一個翻滾,砰砰砰,噠噠噠,手中的快慢機、伯格曼衝鋒~槍同時向船上的紅毛鬼開火,葡荷人也回過神來,也不在執行納裡瓦的命令了,直接開槍還擊,徬晚的槍聲就在這撫江口的江面上激烈響起。
遊海青、崔凡輝、羅章維也相繼登上烏舶大船,一邊隱蔽,一邊射擊,這是短距離的攻擊,射程都在快慢機和伯格曼的射程內,兩把伯格曼,猶如兩挺機關槍,噠噠噠,噠噠噠,不停的收割着紅毛鬼的性命。
槍聲把剛剛休息的納裡瓦驚醒,來到外面一看,到處是葡荷人的屍體,又來到瞭望室,對着攻擊自己的幾人,拖着半生不熟的華夏語,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攻擊我們?我們是外國人!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
“你還知道自己外國人?你還知道什麼是法?在我們的國家爲非作歹,你怎麼沒有想到會法理難容?”海青都覺得好笑,純粹的強盜邏輯。
“我們葡荷民族是世界上最高貴的民族,而你們華夏人從來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從來就不團結,只是一個低等民族,在你們的國家,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麼天理國法?”納裡瓦心裡有一套自己的謬論,根本沒有把面前的區區幾人放在眼裡。
文書欣、崔凡輝已經停止了攻擊,等待最後的一擊。羅章維作爲老師,被氣得臉色發青;“華夏民族,幾千年的輝煌,豈容爾等外夷誣衊?”
“哈哈,你們幾個華夏人,趕快滾蛋!如果我們沒有安全回到公海,你們會惹上麻煩的,我們的葡荷艦隊,將會對你們做出最強硬的迴應!”納裡瓦並不理會對方,繼續恐嚇,兵不厭詐,自己也明白,哪裡有什麼葡荷艦隊?只不過用來嚇嚇眼前的華夏人而已。
“跑到我們國家來搶掠,你還想回去?朋友來啦有美酒!財狼來啦有獵槍!”海青邊說,一邊從葡荷人的屍體旁,拾起一杆長槍,瞄準納裡瓦旁邊的輪機手,砰,就放了一槍,輪機手額頭上頓時起了一個血窟窿,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們這麼做,真的不怕後果嗎?”納裡瓦嚇得頭一縮,還是嘴犟的迴應了一句。
“趕快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海青用長槍將納裡瓦瞄準。
“投降?哈哈,在我們葡荷民族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投降二字!”納裡瓦非常果斷回答。
“非常好,那我們就成全你!讓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海青長槍再舉,開始射擊。
噠噠噠,噠噠噠,戰火再開,五人一邊射擊,一邊開始向船中船尾移動,最後槍聲終於停歇了下來,當海青再次看到納裡瓦的時候,只見他全身佈滿彈孔,兩眼睜得大大的,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會把命留在異國他鄉。
“刀仔,去把船弄停下來!如玉、小鬼去找船艙,搭救同學,我把這些屍體清理一下。”實際海青也很想去搜查船艙,可船上的這些屍體必須處理,不想讓這些學生們,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
海青快速處理船上的屍體,把好的長槍留了一些,屍體全部扔到了河裡。
這時,烏舶大船劇烈的抖動,轟的一聲撞向江岸,停了下來。當船艙的門一打開,羅章維第一個鑽了進去,看着一個個嘴裡塞着物,手腳被捆着的學生,大慨有五六十人,眼淚差點就下來了:“同學們,我是國文大學的老師羅章維,我們來遲了,讓你們受苦了!”
“歆熒姐!”“歆熒姐!”文書欣、易沉也喊了幾聲,昏暗的船艙裡面,不知在什麼角落嗯了幾下,這麼多人,也不知道是誰發出的。
大家一起動手,開始給這些學生取出堵嘴物,解開捆着手腳的繩索……
崔凡輝從輪機室出來,把跳板放好後,來到海青身旁:“遊少,下一步我們做什麼?”
“你先把漁船給還了,不能把別人的生計工具毀了,弄幾輛馬車可能有點困難了,準備點吃的和火把,然後把我們的馬牽過來,今晚準備趕夜路,天亮到達靖臨,就有馬車坐了。”
“你自己悠着點!我這就去辦理!”崔凡輝說着把兩艘漁船扭在一起,然後划着前去歸還。
“大哥,大哥,歆熒姐,找到了!”易沉蹬蹬的從船艙跑了出來。
“哦!找到了?”海青擡眼望去,易沉身後緊跟着一位村姑般的女人,身材高挑,面色略顯得木訥,但是她一見到遊海青,卻直撲了過來:“海青……”
“歆熒!”海青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易了容的湯歆熒,我的媽呀,你出門買個東西都要易容啊!不過這樣也好,可能真的救了你的命呢!你想想,一個漂亮美女,一但落到一幫強盜手裡,不死也得脫層皮呀!
兩人相擁而抱,湯歆熒哭啼道:“我怕我們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不用擔心,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救出來!”海青安慰道。
這時一些學生陸續從船艙裡面出來,文書欣和羅章維老師最後出來,易沉過來說道:“大哥,我和如玉姐,去船艙找點吃的,不然我們都要餓肚皮嘍!”
“去吧!能找到一些當然好,今晚上要趕路,大家有勁些!”海青點點頭,與湯歆熒一道,開始檢查同學有受傷的沒有?哪些身體比較虛弱一些的呀?
文書欣和易沉找一些乾貨食品和一些水果,全部分給了大家。羅章維看了看,感到欣慰,沒有白忙,對大家說道:“同學們,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西江省內的撫江口,今天晚上我們要趕路離開這裡,爭取明天下午回到沙市。雖然大家剛剛脫險,身體有些虛弱,但是我也希望大家,在路上互相幫助,互相鼓勵,安安全全回到學校!”
“各位同學,抓緊時間下船,這裡的槍聲可能會招來駐軍,如果被駐軍纏上,非常麻煩!”海青催促說道。
等大家都下去完了,海青對易沉和文書欣說道:“你們身上還有手榴~彈沒有?有,把船炸了!”
“師哥,我還有兩枚!”文書欣說着,從身上取出手榴~彈,把拉環扣在手指上,往輪機艙扔了進去。
三人跳下了烏舶大船,海青用腳把跳板踢回到船上,隨着轟隆轟隆兩聲巨響,烏舶大船冒着濃煙,開始起火燃燒……
崔凡輝把五匹馬牽了過來,讓身體虛弱的同學騎上馬背。
“女同學在中間,男同學在前後,把火把點起,走嘍!”這是羅章維老師的聲音。
“歆熒,你能走噻?”海青關心的問了一句。
“我能走!”湯歆熒含情脈脈的望着海青,雖然天色已墨,那份情愫還是在心中縈繞。
海青回頭望了望,那正在燃燒的烏舶大船,心中暗自思忖,今天雖然能救下幾十名學生,國家這麼大,如果其他地方也有葡荷人在作亂,可能哪些學生,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海青越想心頭越是沉甸甸的,現在也別想那麼多了,當下就是把這些學生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這些學生都是平凡之軀,並非武力超強之人,再加上被囚困這麼久了,手腳的活力還是差了許多,這一路走來還是相當慢的。不過,劫後餘生,同學們相互幫襯,還是很不錯的,讓海青還是感到十分欣慰。
“羅老師,我們又要過那三不管地帶了。”天色微亮,海青望着前方,又看看走了一夜的同學們,大家都顯得非常疲憊,轉身對羅章維老師說道:“我們是休息一下,還是……”
“繼續前進吧!”羅章維也明白海青的意思,這次千里攔截,爲什麼要把一個老師帶上?因爲老師的話語權還是比較重的,學生不聽老師的,難道聽一個同學的?羅章維隨即對大家說道:“同學們,前面就是我們回去最危險的地方,這裡屬於三不管地帶,匪患猖狂,我跟大家一樣,雖然很疲憊,但是也請同學們,打起精神,不要慌張,聽從指揮,我們有能力把你們從紅毛鬼手中救下來,就有能力讓你們安全回到學校!大家記住沒有?”
“記住了!謝謝羅老師!”同學們疲憊的臉上,猶如打了一針興奮劑,一個個一下子又顯得活力四射,精神煥發。
“刀仔!刀仔!”海青喊崔凡輝,要作進一步的安排,只想把風險降到最低。
“遊少,有什麼事?”崔凡輝跑了過來,易沉和文書欣也跟着過來了。
“你們三人,看到前面那地方沒有?按兵法上來講,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這裡匪患猖狂,爲了安全起見,你們潛過去清理一下,自己也要小心點!”海青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遠處的山丘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