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池拍拍兩個丫頭的頭,走到婆婆面前,躬身一禮,說到:“小可李玄池再次拜謝前輩救命之恩,此恩沒齒難忘,即便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婆婆眯着眼微微點頭:“恩,少俠原來名叫李玄池,稱呼老身隱婆婆即可,這兩個丫頭調皮的很,大的叫丁兒,小的叫豆兒,沒有打攪到你休息纔好。”
李玄池搖了搖頭,看着兩個小丫頭臉上泛起了止不住的笑意:“丁兒、豆兒兩位姑娘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實在討人喜歡!”
婆婆看着兩個小丫頭露出了慈愛的笑容。然後笑容一收,對着李玄池說:“我觀李少俠目正眸清,不像爲非作歹之人,爲何身負如此重傷?”
李玄池長嘆一聲:“唉,說來話長,小可數月前還是一介村夫,不知江湖爲何物。”
隱婆婆見他要長篇大論的模樣馬上出言打斷:“李少俠,老身已半生不入江湖,亦不願再涉江湖之事,到此爲止吧。”
李玄池再嘆一聲:“前輩所言極是,其中艱辛也不足爲外人道。隱婆婆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不知......”
隱婆婆轉過身去,邊走邊輕輕說道:“什麼恩不恩的,少俠言重了,你且在此安心養傷,過幾日老身與一位舊相知有個老約會,老身年歲大了,腿腳不便,還請少俠陪老身走上一遭纔好。”
李玄池聽了躬身一禮:“小可敢不從命?”
斗轉星移,李玄池在這山中小院養傷不覺已是半月有餘,如今不僅外傷痊癒、餘毒已清,內力也更加充沛,隱隱有更進一步的跡象。
這段時間李玄池除了每天打坐養傷,閒暇時,就同丁兒豆兒一起玩耍,還時不時帶着兩個小丫頭去附近採藥,這讓李玄池產生了又回到牛角山的錯覺。
這天天近黃昏,李玄池帶着兩個小丫頭採藥回來,兩個小丫頭一路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李玄池則一路走一路耐心的講解,三人回到小院時,隱婆婆已經在門口等了。
隱婆婆慈愛的看着三人,緩緩說到:“約會之時就要到了,你們簡單收拾一下,隨老身出發吧。”
李玄池聽了一怔,聽這意思所定之期居然是在晚上?不過李玄池並未多問,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配好長劍寒星,凝神片刻,擡步跟着隱婆婆出發了。
隱婆婆帶着三人在山林中穿行。半個時辰後,兩個小丫頭已經趴在隱婆婆和李玄池肩頭睡着了。
月色隱晦,星光燦爛,李玄池跟着隱婆婆在密林中蜿蜒穿行,隱婆婆埋頭趕路,一言不發,李玄池也不好多問什麼,步步緊跟,偶爾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野獸咆哮。
估摸着走了有兩三個時辰,李玄池跟着隱婆婆一路上山,來到了一座山的山頂,這裡沒有了茂密的山林,到處都是裸漏的岩石,一眼望去怪石嶙峋,在夜色中宛如匍匐的野獸,氣氛略微駭人。
隱婆婆忽地停住了腳步,李玄池也跟着停了下來,發現不遠處竟有一座石屋,石屋中漆黑一片,並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隱婆婆長袖一抖,撫在了一塊巨石上,巨石竟如豆腐般被削出了一個平面,然後輕輕把背上的豆兒安置在了巨石上。李玄池看的一呆,趕忙也丁兒安置在了巨石上。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這麼多年了,你這流雲袖的功夫是一刻都沒擱下啊!”
隱婆婆聽了一點都不驚訝,語氣不快的說到:“當年的奇恥大辱老身銘記在心,不敢或忘。今日或洗刷前恥,或身死名銷,以了我平生之願!”
說話間,李玄池發現旁邊巨石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
這老者一身粗布灰衣,可是身材魁梧,一頭銀髮並未扎束,隨意的披在身後,臉上滿面紅光,皺紋都沒有幾絲,三綹銀白長鬚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老者打量了李玄池一番,開口問道:“此小友是何人?”
隱婆婆呵呵笑了兩聲:“你我比拼過之後老身再告訴你!”
老者無奈搖頭:“賣關子的壞習慣怎麼不改改?”
隱婆婆冷笑一聲,轉向李玄池到:“你可知面前的這是何人?”
李玄池搖搖頭:“請恕小可孤陋寡聞,並不知這位前輩是哪位高人。”
隱婆婆大笑一聲:“哈哈,你聽好了,這人就是當年名滿天下的山海夜叉應龍逸!當年他不過四十出頭的時候就博得了一個名號:拳劍天下無雙!這個名號一出,竟是無人敢搶,近五十年來無人敢正面攖其鋒芒!可稱得上宗師大家?”
李玄池聽了不由的愕然,雖然沒聽所過此人,但是憑着這半世的名號,功夫當已至絕頂,不由麻木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一位宗師大家,竟然欺壓我一介女流,使得老身與相愛之人勞燕分飛,半生孤苦,此仇熟可能忍?”
那位叫應龍逸的老者開口了,無奈中帶着一點感傷:“當年你與老夫那位子侄可以說是情深緣淺,情深不壽。你二人均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可惜感情這事聰明毫無用處。老夫雖反對這門親事,可並未出手阻攔,而那小子一去不會恐怕還有其他誤會。”
“哼,你以爲我會信你這些鬼話嗎?先接老身三招!”
“唉,多說無益,笑雨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話沒說完,隱婆婆雙袖一振,橫着掃嚮應龍逸。應龍逸足尖輕點,閃身躲上了半空,而足下的巨石竟被隱婆婆的袖子一掃之下化爲齏粉。
李玄池看的心驚膽戰,慌亂中挺身站在兩個小丫頭睡覺的巨石前,擋住了亂飛的碎石。
隱婆婆身形不停,大袖一抖,鼓脹如烏雲,罩嚮應龍逸。應龍逸在空中忽然一折,不知從何處借力,竟然翻身從一旁閃下,看的李玄池目瞪口呆。
那邊隱婆婆完全放開了手腳,打的現場飛沙走石,李玄池在一旁手忙腳亂的遮擋碎石,生怕傷到身後的兩個小丫頭。而應龍逸那邊卻十分安靜,就如溪流無聲一般,隱婆婆竟是無法傷到其分毫。嚴格來說,衣角都沒摸到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