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無用和孟無忌下臺之後,天刃真人又是朝着臺下高呼:“請抽到‘丙叄’的參賽者上臺比賽。”
聲音一落,便聽得臺下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來也。”
只見臺下冉冉升起一個身影,竟是一光頭僧人,腳下踏着一朵三尺方圓的九瓣蓮花,身着黃色僧袍,腳蹬百衲鞋,光頭之上九個香疤,閉目垂眉,雙掌合什,寶相莊嚴,緩緩落到高臺之上,腳下的九瓣蓮花飛出,慢慢變小落入手中,單掌豎起,對着天刃真人微一躬身:“阿彌陀佛,貧僧西梵宗無嗔見禮了!”
高臺另一側卻是騰地躍上一個身影,風小天一看其身上的裝束,卻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的老對頭血靈教的弟子,只見這人頭顱高揚,神情高傲,手中一把血色長劍,大大咧咧地對着天刃真人一抱拳:“在下血靈教弟子計天辰前來參加比賽,見過天刃真人!”
風小天很明顯看到天刃真人看到這位計天辰後眼中閃現出一絲嫌惡之色,心中暗想,這血靈教看來還真是名聲不怎麼樣啊?
“關於比賽的規則——”天刃真人正要重複了一遍剛纔的交代,那計天辰卻是將頭一扭,朗聲說道:“天刃前輩不用再多言了,這些在下等都已知曉,前輩就宣佈比賽開始吧!看我如何三下兩下將那禿驢打下臺去!”那說話的神態倨傲的很。出言也是相當的狂妄。
天刃真人心中微怒,卻是和一後生晚輩不好發作,免得給人留下話柄,卻是並不理會那計天辰,轉首向無嗔問道:“比賽規則你可知曉?”
無嗔單掌豎起躬身道:“阿彌陀佛,貧僧剛纔在臺下已蒙訓示,已然知曉!”
天刃真人滿意地點點頭,揚聲說道:“既然二位規則都已知曉,老夫就不再多言,望你二人能夠遵守,護臺結界已經打開,二位儘可全力施展,丙號臺第二輪西梵宗無嗔對血靈教計天辰,比賽現在開始!”
那計天辰早就蓄勢待發,一聽比賽開始,招呼也沒打一聲,立刻飛劍揮出,一道血紅色的真氣在空中如一道彎月一般射向無嗔。
無嗔似是也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將手中的九瓣蓮花朝前一擺,真氣微吐,一道白光從那蓮花花心升起,在無嗔面前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壁,那彎月一般的紅色真氣擊在光壁之上,卻是聲息皆無,竟如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寶貝!”風小天低聲暗讚一聲。
千曉生聞言立時趴在風小天耳邊說道:“老大還不知道吧?無嗔手中那九瓣蓮花便是西梵宗鎮派之寶般若蓮臺,據說不僅防禦功能獨一無二,而且佛門弟子坐在上面修行還會事半功倍,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品靈器!”
風小天從這般若蓮臺能輕易化解那血色真氣便知道這蓮花定然不凡,卻未想到竟然也是上品靈器,心中便暗自警惕起來,這無嗔可能會是自己晉級路上的勁敵!
那無嗔接下計天辰一招後,卻是微微一笑,單掌豎起,唯一躬身:“阿彌陀佛,計施主,貧僧這廂有禮了!”
“你這禿驢也忒是囉嗦,要打便打,不打就滾下臺去,少給老子在這裡唧唧歪歪!”計天辰一臉不耐,口出穢言道,別說一旁的天刃真人,就連臺下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那無嗔卻是修養甚高,並不着惱,依然笑容滿面,緩緩說道:“善哉,善哉,計施主,請賜教!”
見到無嗔如此表現,天刃真人的眼中閃現出讚賞的神色,臺下也有不少人紛紛叫好,風小天敬佩之餘,眼中警惕之色卻是更濃,心中暗道,計天辰如此無禮都能忍得下來,這無嗔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啊!
那計天辰卻是一聲怒吼,手中長劍狂舞,一道道血色真氣便如潮水一般涌向無嗔,聲勢煞是驚人。
無嗔則依然不急不慢,只是擎起那般若蓮臺,將身子藏在白色光壁後面,任由對方施爲,那一道接一道的血色真氣擊在光壁上面,卻是化作一道道漣漪散開,那光壁也只是略微有些搖晃而已,並不能傷及無嗔分毫。
持續了一盞茶功夫之後,計天辰也意識到自己是在做無用功,如此下去,徒費法力,便收回飛劍,雙手捏成奇怪的法訣,在空中拼命舞動,狀若瘋狂,不一會計天辰身上氣勢大漲,一陣陣血色的漣漪以計天辰爲中心向四周散發,一直擴散到高臺的邊緣碰上結界才停了下來。
“血靈大~法?”風小天一見之下驚呼出聲,這場景太熟悉了,風小天當年在趙國都城雲州城與那長如真人鬥法之時,便差點在這招上吃了大虧,後來誤闖鬼谷山,又遇血靈教血風堂副堂主唐庚,也是用此招差點爲其所害。
只是這計天辰所施比起前者二人更具威力,那血色更爲濃厚,便如同凝成實質一般,無嗔般若蓮臺形成的光壁竟然抵擋不住,向後縮去,無嗔無法,只好隨着光壁的後縮步步後退,眼看就要退到高臺的邊緣處。臺上邊緣立着的天刃真人則是渾身劍光閃爍,面色輕鬆,那血色漣漪根本難近其身前半步。
計天辰見無嗔節節敗退,心中大喜,一邊施法,一邊獰笑着說道道:“嘿嘿,無嗔禿驢,這下知道小爺我的厲害了吧?”
無嗔收起微笑,一臉的凝重,僧袍鼓動,渾身法力狂涌而出,注入手中的般若蓮臺之中,無嗔面前白光大盛,光壁也增厚不少,暫時與那血色漣漪對峙起來。
計天辰見狀狂笑:“哈哈!禿驢,你這破勞什子是撐不了多久的!小爺勸你還是趕快認輸吧!不然小爺我的血靈大~法將你吸成人幹!”
那無嗔卻是夷然不懼,揚聲說道:“阿彌陀佛,計施主,你修煉這血靈大~法實在是有違天和,貧僧勸你還是趕快收回吧,不然貧僧不客氣了!”
“哈哈!你這禿驢,死到臨頭還敢大吹法螺,小爺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計天辰哪裡肯信,大聲狂笑道,手下卻不放鬆,血色漣漪一道快似一道,都朝着無嗔涌去。
無嗔卻是毫不驚惶,將口一張,一陣奇怪的音符發了出來,空中突然瀰漫起一陣檀香的味道,使人聞起來如癡如醉,緊接着空中漸漸降下各種的金色符號,有蓮花瓣形的,有“卍”字形的,紛紛揚揚散落下來,在濃濃的血色漣漪映襯之下下分外明顯,那金色符號落在血色之中,金色符號所落之處,血色漣漪紛紛被那金色符號所吸收。
看到這等異景,便是那天刃真人也目露訝色,風小天更是目瞪口呆,口中喃喃道:“這是什麼功法啊?竟然如此玄妙?”
千曉生一扯風小天的袖子,低聲說道:“這便是西梵宗的絕學之一大悲滅魔咒,據說厲害非常,尤其是對上魔教功法,更有有克敵制勝之效,今日一見,傳言果然不虛!”
“啊?你這禿驢竟然學會了大悲滅魔咒?”那計天辰一見金色符號閃現,而自己的血色漣漪竟然越來越淡,不由大驚失色,嘶聲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回頭是岸。計施主若是就此認輸,貧僧自不會強逼。”無嗔見血色漣漪已經對自己面前的光壁形不成威脅,便停下大悲滅魔咒,緩緩出言道。
“你這禿驢想的倒是挺美,要我認輸可沒那麼容易!”計天辰哪裡甘心這樣認輸,猛的一咬舌頭,一口精血噴出,落入血色漣漪之中,手中法訣瘋狂變換,那血色漣漪以更爲洶涌的聲勢繼續向着無嗔涌去,這計天辰爲了取勝,已是自損法力,準備破釜沉舟,一決生死。
無嗔見狀,不敢怠慢,手中的般若蓮臺倏地猛漲,瞬間一丈大小,竟將無嗔包了進去,那血色漣漪雖然猛烈,卻是攻不進絲毫,這般若蓮臺的防禦之力端是不可小覷!
一炷香的功夫,計天辰卻是先支撐不住了,他面如金紙,身體搖搖晃晃,幾欲摔倒。
“哼!禿驢,你有個好烏龜殼子,小爺我今日認栽!”那計天辰倒也痛快,見事情已無轉機,再鬥下去也是必敗無疑,便立刻收回了血色漣漪,很乾脆地認輸了。
藏身在般若蓮臺中的無嗔聞言,便也將蓮花瓣分開,緩緩走了出來,只是看起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想必剛纔這一番爭鬥也使他法力大損。
天刃真人見狀,便揚聲高呼道:“丙號臺第三場比賽結果,西梵宗無嗔勝血靈教計天辰,無嗔晉級五十強。”
“哼!”那計天辰冷哼一聲,也不打招呼,縱身跳下賽臺,在人們的鬨笑聲中,推開人羣揚長而去。
“阿彌陀佛,貧僧告退!”無嗔向着天刃真人單掌豎起行了一禮,又朝着臺下一躬身,一招手,收回了般若蓮臺,這才跳落臺下,飄然而去。二人之風範,立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