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乘風由城門守兵引着進入永州府,在太守府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步驚雲和喬興來見,命賀章去喚。
又等了一會,步驚雲和喬興才入殿來見,二人一起跪下,步驚雲說着:“啓稟王上,適才大牢那邊發生些事情,我與喬將軍一同去處理,纔來晚了片刻,請王上治罪!”
“出了什麼事情?處理完了嗎?”
步驚雲搶先回道:“攻打永州擒了幾名敵將關在牢中,本來想等王上來了再給予定罪。誰知適才竟想逃獄,已被臣私自斬殺,不當之處,請王上責罰!”
雲乘風輕輕點頭,“嗯!都起來吧!不過是幾名敵將,死了就死了,你們攻打永州有功,我都記下了。如今收復了失地,好好整兵修整數日,即刻殺入兩廣,滅了廣國。”
喬興一直不敢說話,一是害怕乘王問他衡州失守之罪,一是害怕步驚雲真敢殺他,便任由步驚雲把事情矇混過去。
雲乘風又問聶風的去處,步驚雲答道:“廣王在衡州被臣打傷,被亂兵掩護着逃走了,並未擒下。”
對於聶風,雲乘風是想殺,又不忍下手,他知道步驚雲的實力強大,看對方說話時的神色,明顯已經猜出是他放走。長嘆了一聲,也不去追究,說道:“逃了就逃了,只要聶風再不要和孤王作對,也就放他一馬算了,畢竟他本是孤王的師弟,做的太絕情也不好。”
這樣一句話,喬興更加不敢把楊夢雪被步驚雲放走的事情說出來,一時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
隨後,雲乘風又交代了些雜事,命步驚雲先走,只留喬興問話。
步驚雲離去時,冷目盯住喬興一會,才退出殿堂。
喬興被他嚇得一驚一乍的,心裡無由生出幾絲怒氣,但步驚雲殺劫如麻,向有“不哭死神”之稱,他武功太弱,哪敢有半點不服之心。
過了一會,殿中只剩下雲乘風與喬興。
雲乘風看他巍顫顫跪在下面,心裡既惋惜又無奈。本想讓他守住衡州兩日,就借功提拔,誰料不如人願。難道喬興真是不可雕琢之才嗎?還是聶風太強,才導致他無力守城。
想着,雲乘風長長嘆氣,有功則獎,有過則罰,就算是對自己想培養的對象,也不能太過偏頗,否則軍中衆臣不服。
雲乘風坐下來,看着喬興,頓了一頓,終於開口問道:“喬興,你失了衡州,導致聶風設伏殺孤王衆多將士,你認爲,孤王該如何給你定罪?”
聞此一言,喬興心內微鬆,忖道:“王上竟詢問我如何定罪,看來還是十分倚重我的。步驚雲之事,我一定要稟告王上。”
心念及此,頓時把步驚雲離去時警告的冷冷眼神拋之腦後,跪稟道:“臣的罪過,一切聽候王上責罰。但臣有另外兩件事,一定要冒死稟告王上。”
雲乘風微微擡眼,身子前傾,“嗯!你不爲自己的罪過找藉口,孤王很欣慰。說吧!有什麼事情要稟,孤王仔細聽着。”
喬興挪步向前,輕聲把懷疑步驚雲放走聶風,以及大牢內發生的事情說了。
雲乘風聽了,一時面色大變,他驚的不是步驚雲有二心,而是喬興竟然敢殺聶風的妻女。雖然最後只殺了聶晴,走脫了楊夢雪,也同樣讓雲乘風震驚不已。
看着喬興,一時沒有說話,讓喬興只感渾身難受,跪在那裡,動也不敢動一下。
過了一會,雲乘風整理心中思緒,徐徐站起,轉目望向殿頂,忖道:“看來,風和雲,始終是有這個世界的天機眷顧,他們終是無法結成大仇。風雲合璧,只怕根本無法阻斷,是早是晚,總有一天會到來。”
再次轉回目光,盯着喬興,心中又想道:“喬興竟然殺聶風妻女,膽色可佩,看來孤想提撥他日後主政軍內,實是沒有看錯人。”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雲乘風的目光數次轉在喬興的身上,讓他極不自在,實在忍受不住,開口說道:“王上,是否臣犯了大錯,不該殺聶風之女,也不該挑撥王上師兄弟間的感情。王上久久不說話,臣惶恐不安……臣忠心王上,若有不對之處,請責罰訓斥,日後必當改之……”
雲乘風暮然落坐,雙手扶着寶座扶手,目光一凝,朗朗道:“喬興,孤王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就在破廟中救過孤王一次。如今已有三年了,孤王實是以把你當做孤的心腹愛將。今日你能坦承心內想法,孤王很欣慰。”
喬興大喜,他果然沒有壓錯籌碼,乘王擁雄霸之資,果然不會感情用事,跪謝道:“王上提攜臣於世井之間,臣萬死不辭,一生一世只忠心王上!”
雲乘風朗朗暢笑:“好,孤王果然沒有看錯你。起來吧!你所說的事情,孤王自有計較。繼續用心做事,日後封公拜侯,必少不了你。但今次失守衡州,不得不罰,降官一級。很快就要攻打廣王,你廣立戰功,待得吞併了兩廣,一定重重有賞,加官進爵不在話下。”
雖是降了一級官職,喬興亦心頭大喜,有了乘王的承諾,他還怕沒有出路嗎?頓時深深拜倒,叩謝稱頌。
喬興退走,雲乘風依舊沉入此事中久久不能平靜。喬興殺聶風之女,恐怕已預示着他與聶風的仇恨不可調和,與聶風相鬥,不知風雲世界裡的天機會給對方帶來多少機緣,又會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
在這個屬於風雲的世界裡,他——雲乘風是否能完全凌駕於風雲之上,成就真正的霸業呢?
想着,雲乘風頓時拿出照心鏡來,真氣透入,看其中的幻像天機變化。剎時,只見鏡中天機轉換,一副副的畫面飛速變幻。
最後,他竟看見了一頭巨大的怪獸,血色麟甲,兇牙利齒。只是幻像模糊,根本不能確定此怪獸是誰人所化,似乎隱隱指向於他。
雲乘風心頭一驚,照心鏡摔落在地,喃喃道:“看此物的兇惡之相,明明像極了風雲世界中的麒麟魔。孤王得麒麟魔身,莫非就要遁入魔道,成爲麒麟魔?最終被風雲覆滅?”
“天機、風雲世界的天命所照,莫非永遠只眷顧着風雲二人,正引着他們一步步走上我的對立面,孤王終是外來者,只能被天機壓制着,成爲他們成就俠名的犧牲品嗎?”
擡頭一看,殿內空空蕩蕩,真實而虛幻。雲乘風記起這麼多年的拼搏努力,記起自己的妻兒,一時惶然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但見他目中轉出清亮堅定的神色,赫然站起,悵然大笑:“哈哈,孤王既降生於此世界,任是天機再怎麼眷顧風雲二人,也必須只有我——雲乘風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朗朗笑聲迴盪殿內,雲乘風滿心豪情,頓把剛纔的驚惶拋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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