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隱世宗看起來與世隔絕,實則將南北朝天下局勢看的十分清楚。
天空碧藍如洗,看去遼闊無邊際,一陣陣也不知道從哪飄來的仙風,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一片仙山的深處,有條隱約的長石階向山中延伸而去。
仙霧飄渺的拓跋宗如天空之城,如白雪碧玉鑲紅牆,如置雲層之上。衆拓跋宗弟子站在大殿入口處,向裡張望,見此情景,遙華走了過去,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大、大師兄!”子書轉過身來,見到遙華,蹙眉,“女媧宗的人來了,她、她們要找你!”
話音未落,他身後衆人一陣騷動,只見江南面色淡然,站在重明身邊,忽然發現門口人羣中的來人,碎然問道:“可是遙華?”
外面的人心裡都十分清楚,此次女媧宗的人若是見到遙華,她們自然要問個明白,以爲遙華確實與她們的大師姐將東有些曖昧不清。而遙華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他在師父重明默默凝視的目光中走了進來點點頭。
而在殿中的另一側,閉關許久的女媧宗宗主撰虛則冷冷地哼了一聲。
重明一向冷靜自持,淡淡道:“你來的正好,饌虛宗主有話問你。”說完,他頓了一下,隨即轉身,嘴角帶着笑意,道:“遙華爲人坦誠,從不撒謊,饌虛宗主有什麼話,請問吧。”
饌虛起身走過來,問道:“紀寧呢,她在哪?”
遙華拱手向饌虛行了一禮,搖搖頭道:“不知道。”
他這句話說的十分誠懇,但外面的衆弟子顯然知道他在撒謊,低聲道:“大師兄,師父面前怎能······”
饌虛許久不說話,江南驚怒交加,但此時此刻,不容她插話,遂看向沉默的師父。
半晌,門口忽地一陣腳步聲,本來門口就聚集了數十人,這腳步聲居然聽起來像是有十幾人之多,一個看去清麗瘦俏的少女走了進來,來到饌虛身邊,饌虛立刻轉身,面對着她,顯然她有重要事情要說。
這少女名叫嫣臺,乃是饌虛最喜愛的年輕弟子,也是女媧宗數一數二的高手,她精通奇門異術,近日得到消息,大師姐紀寧和一個少年去了祝餘山鬼窟找三大神器了。
“師父,弟子帶人去了祝餘山鬼窟,並未發現師姐和那人的蹤影,只見到倉悟之野、黑水玄蛇、巫山黃鳥在那把守,弟子不敢私自行動,就回來了。”
饌虛點點頭,面上卻似乎沒什麼失望之色,反而有些歡喜,頓了片刻,終於開口道:“那少年是不是面色如土,行走需要攙扶?”
這句話一出,不僅嫣臺驚詫,在場的所有人皆是面上肌肉一抖,江南聞言憤恨道:“師妹說的那人是不是他?”江南擡手指向遙華。
嫣臺看了一眼遙華,搖頭道:“不是他,師父說的對。那人看起來倒像一個快要死的人。”
這時,面上神色不變,道:“宗主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饌虛卻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遙華的肩就要往外走,重民身子一震,眉頭微皺,低聲道:“宗主這是爲何?”
饌虛早就揪着遙華飄至屋頂,她望着下面的人羣哼了一聲,深深呼出一口氣,定住身子,高聲道:“重民宗主,借你徒兒一用,三日後奉還!”眨眼間,人影攢動,片刻後女媧宗的人隨着饌虛奔襲而去。
樹影森森,詭異而帶着神秘!
祝餘山,鬼窟。
祝餘山盛產祝餘,早在幾千年前,修仙界最擁躉的是另一種聖藥——祝餘,它是不死藥界的鼻祖。比起祝餘,仙界的人蔘果蟠桃都不值一提,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在祝餘這裡就是小巫見大巫。
南山的首山叫鵲山,鵲山山脈排在最前面的那位叫招搖山,招搖山東臨西海之上,山中多金玉。有一種神草,樣子長得像韭菜,名字叫做祝餘,人吃了之後就不會感到世傳昔禹治水,棄其所餘食於江中,而爲藥也。
所以祝餘山有傳說中的不死藥——祝餘。
“禹餘糧,祝餘生於荒野,形狀如韭菜,苗葉極細,開小粉色花,葉子味辛。”饌虛站在黑夜的祝餘山上,往黑暗中望去,遙華站在鬼窟入口,他有些抵擋不住寒風中透骨的夜寒。女媧宗的弟子無聲的靠近將他圍了起來。
饌虛收回目光緩緩擡頭,沉聲問道:“那個人是誰?紀寧爲何帶他來這裡?在這裡你可以把知道的說出來,我不會傷害你,但你若是不說,我便替拓跋宗清理門戶!”
她說着右手一翻,只見一面發着奇異光芒的鏡子出現在她手中,她攤開手掌,那面鏡子飛向天空,一道耀眼的光芒劃破夜色,饌虛帶着淡淡的安靜道:“知道這是什麼嗎?八咫鏡,它能讓你見到過去和未來,也能要了你的命。”
遙華臉色大變,瞪大了眼睛:“八咫鏡!”他心道,人人都在尋找三大神器,沒想到其中唯一的八咫鏡在女媧宗手裡。
饌虛收手一握,夜色中的閃耀光芒,便在此刻,漸漸消失,轉瞬間被黑暗淹沒。片刻後,突然有鬼哭狼嚎聲,嗆啷哀吟,從鬼窟裡竄出陣陣黑霧。
鬼窟便是萬鬼所在,鬼窟的森森陰氣在夜色的黑霧之中瞬間融合,令人分不清那是黑夜那是煞氣,如同染缸的同一個顏色,難以分辨,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鬼窟入口,更多的黑霧一道接着一道的出現。
饌虛凝眉肅目,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電光石火間,只見夜色中又出現了很多奇異的亮光,與那黑霧爭鋒相對的廝殺着,不斷髮出不絕於耳的慘叫,更奇怪的是,居然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之氣,飄蕩在祝餘山茂密的樹林之中,這時,隱約在殺氣中聽到一陣笛聲,正是元軒元天策的讖窨。
這個擁有玲瓏邪魄的年輕人,這時倒毫無遮掩的顯山露水,他眼神冷冷,長身玉立,一身紅衣,站立在山巔,讖窨在他脣邊,發出悠揚的道道指令,夜色裡的黑霧被笛音化作了血雨。
須臾,元軒放下讖窨,他下脣右下角那顆極好看的痣此時更爲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