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的開始變得有些憤怒,朝着顏驥憤然說道:“我被人說成女神棍,我四處騙人還不是被你害的!還不是因爲你!我……我……”
她似乎有萬分委屈,竟然哭了出來,“你……你說來生再與我成就姻緣,可來生你依舊是風神轉世,你依舊會與你的雲仙結緣,我什麼都不是,你從來都不能給我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我……我……”顏驥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不停的嘆氣,一臉茫然的表情。
他終於忍耐不住,反駁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哪裡知道什麼風神轉世,什麼雲仙之類的是怎麼回事!”
軒轅香抽泣了許久,哭聲漸止,拭面頰上的淚水,哽咽道:“不錯,是和你沒有關係,我忘了你已經不是洛風了,我剛纔有些失態,對不住了!”
顏驥卻愣在那裡說不出話,這件事就如晴天霹靂一般劈中了他,在他的心裡,這是件事簡直是荒唐透頂,滑天下之大稽。
見軒轅香哭得甚是可憐,他本想上前安慰一下這哭泣的女子,卻不知如何開口,便楞了下來,在心裡思量着:“我有必要爲這件事費神麼?這故事聽起來跟師姐講的‘牛郎織女’差不到哪裡去,完全是哄小孩子的東西,我有必要想信麼?”
確立了心態過後,顏驥終於將這“荒唐”的故事從腦子拋開,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此刻,他只想着要早點醫治好自己的傷,快些離開這個地方,避開這“女神棍”的“轉世”神論,遂向她問道:“請問軒轅姑娘,要什麼時候才能爲我治療!”
軒轅香沒有看向他,依舊沉寂在傷通之中,只低聲回道:“前幾日有一幫人送來一位重傷的病人,我姐姐正在救治,需要再等幾天。”
顏驥只“哦”了一聲,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怔怔地坐在竹椅上。
兩人坐臥屋前,默默無語,並有一女子哽咽抽泣,整個氣氛頗爲尷尬,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顏驥欺負了這弱女子。
顏驥雖決定不再想軒轅香說的那神話一般的“故事”,可一有閒暇,便不由自主,又會想起。他越想越是覺得煩躁,難不成我前世和這個女子還扯上了什麼關係?看她說話的口氣好像很恨那什麼洛風的,她不會要把仇恨出在我身上吧?
想到這裡,顏驥不禁打了個冷顫,擔驚受怕。
他正在心想着,軒轅香忽然打斷道:“你、你現在可有遇見白淵劍的主人,也就是雲仙轉世。”
顏驥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乞丐小云,心中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與她結緣,對她根本就毫無感覺。他當即把頭搖得如波浪鼓一般,道:“沒有沒有,我沒遇見。”,說罷,他又下定決心要永遠避開那乞丐小云。
軒轅香微微點頭,低聲道:“是了,我剛剛算了一卦,雲仙的轉世現在才十多歲,要再過幾年你們就會結緣。”
顏驥臉上登時涌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一想起那乞丐小云如今正是十多歲的年紀,他一對眼珠似乎便要掉了下來。
以後的事真的可以算出來麼?
既然可以算出來的話,那不是可以逆天改命麼?
一有此想,他即刻向軒轅香問出他心底,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既然你算卦的本事那麼厲害,幫我算一算我師姐是不是還活着,她現在又在哪裡!”
軒轅香悶悶地點頭答應。
這倒讓顏驥好一陣興奮,他心裡總是想着師姐樑湘菱還沒有死,這般想多了,便真就感覺師姐還活着,不曾離開這個世界。
軒轅香淡淡問道:“把你師姐的名字寫在地上,生辰八字也告訴我,”
顏驥找來一根樹枝,在地上工工整整寫出“樑湘菱”三個字,只是樑湘菱的生辰八字難住了他,他根本不知師姐的生辰爲哪月哪日,想起師姐曾說過她的年齡,如今算來已有二十二歲,他便只推算出了樑湘菱出生的年份。
軒轅香微閉雙目,開始掐指運算,在顏驥等來,這斷時間彷彿是千秋萬載那般長遠,心中焦慮不定,盼望着能得到師姐在世的消息。
良久,只見軒轅香緩緩睜開眼睛,緊皺眉頭,手指着地上“樑湘菱”三個字,說道:“你確定你師姐的名字是這三個字?不知出了什麼差錯,我算不出來!”
失望,驚疑,清楚的寫在顏驥的臉上,這當中出了什麼差錯?難道這不是他師姐的真名?
軒轅香將他神情看在眼裡,隱約猜出了什麼,問道:“你喜歡你師姐對麼?只是如今她生死未卜,你很想找到她!”
“喜歡師姐!”顏驥喃喃的念着這句話,在心中問着自己:“我喜歡師姐麼?對她的這種牽掛就是喜歡麼?就是愛麼?”
她不敢確定自己對師姐是不是那種“喜歡”,也不敢確定這種喜歡是對是錯,不如該何回答軒轅香的問題。
軒轅香看他思慮不定的表情,頗覺煩厭,冷哼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幹嘛不敢說!”
這一刻,顏驥更是不敢回答這個問題,一時間,他陷入尷尬,只是這般沉默着。
良久,卻聽軒轅香一聲輕笑,說道:“還記得我在鎮淮樓說過的話麼?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你師姐相見。現在我才知道,和你結緣的那人是你師姐,根本不可能是我,因爲你已經不是洛風,和我無緣了,只不過……”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決定說出:“只不過你註定要與雲仙轉世結緣,與你師姐的緣分或許只是曇花一現,你師姐或許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命是改不了的,我本想改變些什麼,與洛風在一起……可終究是害了他們魂歸九幽。”
“你說我師姐她活着麼!”顏驥興奮之餘,眼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軒轅香微微點頭,道:“是的,吉人自有天相。”
顏驥喜形於色,但忽然想起軒轅香“只不過”三個字後面的話,又是大驚失色。
“我真的是那什麼風神轉世麼?”
“爲什麼要註定與那個我不認識的女人結緣!”
“我不想那樣……我只想擁有師姐……”
少年仰望蒼穹,獨自走向黑暗之中。
“我是顏驥,我不是什麼風神,我也不想與那什麼雲仙結緣。”
少年在心底決然說道。
既然輪迴的時候要抽去前生的記憶,便說明前生不再與今生有任何牽連。可是,爲什麼又被註定與前世的種種糾纏不清。
少年決定,要以自己的力量擺脫這被註定的人生。
漆黑的天幕,海一般深沉,暗無邊際,淹沒了少年淡青色的身影。
他在黑夜中漫無目的地走着,走着,忘了時間,忘了路線,以至於他回過神來,卻不知自已走了多遠纔來到這裡。
但他也不擔心自己能不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在遠處清光粼粼的水池邊找了一塊圓滑的石頭坐了下來。
夜風習習,輕輕拂過水麪,帶起層層淺淺的波浪,隨風盪漾。
忽然,水面傳來幾聲水花翻濺的聲音,顏驥並未在意,只當是水中的魚兒翻滾。
緊接着,又是一陣水紋翻滾,才引起了顏驥的注意,他細細看去,卻見水面露出一個人頭般的東西向他游來,看不清是什麼。
顏驥驚了一下,莫非是什麼水精妖怪麼?他先前聽了軒轅香的神仙、輪迴一說,不由得將水中那異物聯想成妖怪。
顏驥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驚呼仙劍,做好防備。
待那人頭般的東西向前遊近了一些,他纔看清那異物確實是個人頭,是一個容顏傾城的美貌女子在這片水池中沐浴。
顏驥當即面紅耳赤,轉過身去,匆匆說了句“在下不知姑娘在此沐浴,多有冒犯”,起身便要離開。
“公子,請留步!”妖嬈動人的聲音,似乎能勾攝去人的魂魄。
那女子全身浸泡在池水中,只露出香肩以上的部位在水面上。傲人的胸膛,呼之欲出。
“怎麼?我不能離開麼?”顏驥問道。
那女子“嗯”了一聲,道:“是的,你不能離開,你要轉身過來看看我,再說說我美不美!”
說着,這女子竟然走出了水面,雪白一身的站在水池岸邊,身體的曲線美妙玲瓏道極致,不可逼視。
顏驥並沒有回頭,右手按在了驚虹的劍柄上,這一瞬間,他已然猜出她並非尋常女子。
尋常女子怎會在生更半夜出現在這荒山野嶺,怎會在這殘秋九月間,沐浴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之中?普通女子又怎會對一個陌生男子說出這般話來。
顏驥身後的女子確實不是普通女子,正是憐花谷四天王之一的端木摘花。
“咯咯……”只聽那端木摘花一陣妖嬈的笑聲,說道:“你這小弟弟居然還是個正人君子,也不回頭來看,姐姐就是喜歡你這樣的人,我已經快捨不得殺你了。”
不知何時,她的身上已經多出一件黑色長袍,半掩着嬌軀,她赤着腳,站在岸邊一塊圓滑的石頭上,一雙玉手正捋着發間的水。
“殺我?爲什麼要殺我!”顏驥右手緊握劍柄,長劍隨時可以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