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馬海成手裡的酒換了一瓶又一瓶，夜場的曲子換了一曲又一曲，有些桌位甚至已經開始上下一批人，大掌櫃陪兩人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大體就是那個柏佳家族被新來的柏佳年輕團隊摧拉枯朽，一代勝過一代之類的，沒有重點，隨意聊聊。
江川倒也沒有顯得太拘謹，陪這兩個前輩扯這扯那偶爾插上一句嘴，回答不出彩但好在不生硬。
路過的潮帝員工也向大老闆打招呼，沒有特意跑過來阿諛奉承的，單從這一點也能多少看的出大掌櫃的品行如何。
有趣的是在不遠處不停掐架的閹刀跟食指看見到老闆來都不約而同過來打招呼，此時的閹刀儼然是一個“正常”的女子。
除了江川和之後被喊過來的洛華和懷辰其他人都一臉平靜。
看來自己道行還是淺了啊。
小聚了不一會就被鍾公聲聲喊散。
大掌櫃沒說什麼，只是喝着啤酒漫不經心的笑着。
場子依舊沒什麼大的波動。
沒什麼大波瀾的場子讓江川三人前些日子還說是不是在這白混日子。
鍾公和旁邊的食指說道就怕到時的大的怕你們承受不住。
還笑着說：“一般來說，老闆來潮帝主場一般是不帶別人的，什麼打手保鏢什麼也都不帶，那些找事的也專門挑老闆來到這的時候，所以啊，等老闆來巡查的時候，一般大家神經都是比較緊繃的。”說完頓了頓，鍾公補充道：“但老闆在這就沒受過罪。”
江川仔細想想這些話也大概知道找事的多是那些眼紅黑鳳凰的年輕人，只是隨着和戴安娜的爭鬥越來越激烈，有些暗刀之類的就越來越多罷了。
讓江川三人不明白的就是，爲什麼這樣的一羣年輕人好似永遠也打不退。
和大掌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時江川突然注意到大老闆的眼神好似鎖住在某個人身上，身體狠狠顫抖。
江川好奇的順着馬海成的眼神。
是一個短髮的素顏女孩子，在那一羣花枝招展的女孩子面前也算別具一格，要論姿色雖說剛上上乘，但江川好奇道這樣在夜場一抓一大把的女孩爲什麼會讓馬海成震驚成這樣。
衣冠禽獸？
不是吧，江川很少看錯人的。
就在馬海晨和身邊的江川各自心事之時，異變突起。
不知哪個喝醉的年輕人朝這邊大喊一聲：“哎呦！！那不是馬大鳳凰嗎？”
醉後的男人扯着大嗓門在低音鼓盪的一樓也算刺耳。
霎時間場子子不管知道還是不知道的，聽到喊聲都順着注意到角落裡本怡然自得的三個人。
當然，也包括那個角落裡那個短髮素顏女孩。
江川瞥到女孩的眼神被同樣也在注意他的馬海成吸引。
但是隨後就被趕來不友好打招呼的年輕人們打亂。
鍾公低聲地笑罵了一聲：“媽的。”
和本想勸退衆人的江川眼神示意。
江川接到意思。
注意到這邊情況的DJ微微一笑瞬間變換曲子。
Dubstep元素，故宮的回憶。
場邊瞬時引爆。
在一樓各處分佈的閹刀食指看見這麼多人朝那邊擠去就意識到出問題了。
再加上那個該死的DJ每每碰到這種情況都火上澆油的放一些引爆腎上腺的曲子。
比起之前發生過的場面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幾十人外圍的其他人根本無法進入人羣裡面，就意味着裡面的大老闆只有鍾公江川兩人護着。
所有人都清楚來潮帝年輕人是沒什麼進攻性的，這些熱血人都跟潮帝中微妙的默契。
純屬酒後一個發泄的舉動。
但是怕防不住的是戴安娜的暗刀。
深知此事的江川和鍾公都眼神凌厲的帶馬海成離開稱得上騷亂的人羣，儘量朝食指閹刀他們的方向擠去。
江川瞥過馬海成他還在注意角落裡的那個女孩子。
江川此時也無心多想。
“大老闆，傳授傳授經驗吧。”
“鳳凰男，陪我們這些後生喝幾杯。”
“您看我的姿色比不比得上您的娘子。”
………………
擁擠的人羣裡充斥着各色各樣人的酒後言。
加上空氣裡菸酒充鼻，嘈雜的喊叫不絕於耳。
兩個彪悍的男人額頭上都滲出汗水。
此時事件主角馬海成倒是平靜的很。
兩人努力撐開人羣露出一個狹小的空間。
“啊！！！”
一聲尖叫刺破這本可像平常一樣過去的場面。
“刀！”
江川鍾公眼神瞬間成鋒芒狀，後背暴起一陣冷氣。
護着馬海成的手立刻捏成拳，控制住三人周圍因爲那一身尖叫更加騷亂的人羣。
伴隨那個“刀”。
所有人又開始下意識後撤，離開這是非地，尖叫一聲接着一聲。
人羣裡本醉醺醺的七八個穿背心的男人瞬間亮出冷兵器。
短刀。
二話不說，暗裡的人立刻突刺攻擊。
好在擋在馬海成面前的兩人反應極快，面對同事刺過來的七把短刀，兩人立刻選擇跟大老闆後撤。
外圍的閹刀跟食指立馬應聲趕來。
二樓上場面已經混亂，剩下的六人已經被早就安排在樓上的其他暗手黏住。
潮帝夜場的人好像沒見過這麼冷兵器的場面，場面一時失控。
閹刀和食指已經二話不說拿着軍刀跟三個人交戰。
幾招下來都清楚對方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看來背後的人已經下了狠心了。
四個人都知道這是場狠戰。
江川低聲一說：“鍾公閹刀你們守着，我去。”
閹刀聽到江川的話一愣，瞬間掩蓋過去，退守到依舊在遙望的馬海成周圍。
一旁已經脫下衣服作爲防守的食指以超人的身手擋着面前的七八個人。
深不可測。
dj激動的曲子依舊繼續。
江川一個踏步向前，撩起旁邊的吧椅，破風聲清晰可見。
啪！
七個背心男下意識後退。
此時已經從樓上陸續下來拿着刀器的各色男人。
敵人越聚越多，戰事不容樂觀。
啊！
樓梯口不知名的兩個男人一聲慘叫。
膝蓋反關節技。
洛華！
硬指戳喉。
楊懷辰！
兩人看見不遠處隔着十幾個拿着冷兵器有組織的幾個人私語攻擊戰術。
最中心是被包圍的江川。
像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場面。
兩人怒火已經不可遏制！
媽的！跟老子來陰的！
兩人撿起那兩個人的短刀，前刺。
江川注意到殺過來打的兩人，心一緩，將昨天剛洗的T恤脫下立馬套在右手上。
食指看見這種之前從未有過的過分場面，惹得自己一身怒火。
這戴安娜是要明面宣戰嗎？
食指收回衣服下意識套在左手上，注意到江川結實肌肉背後的觸目驚心的刀疤。
已經顧不得多想，低喊一聲江川默契跟上。
數目已經達到十幾個的殺手目的明確，就是最內的大老闆馬海成。
但是這礙人的四個男人必須除掉。
聽到中間一個領頭男人大喝一聲：“上！”
十幾個人有意識的向那四個暴戾的男人攻去。
潮帝的客人們大都逃離的八九。
剩下幾個多事的年輕人不知道打鬥深淺接着看熱鬧。
包括那個短髮女孩的那一批。
江川將手裡拿着的瓶子用力向身外一摔，幾乎要近身殺手們一驚。
江川食指默契抓住空擋。
疾步突前，江川右拳捏緊，捉住一個男人腰身的間隙，弓身發力，右輪拳。
左軟肋！
江川腳底與地面的摩擦聲身邊的食指都能聽得到。
啊！
一聲悽慘的喊叫，那人身體瞬間疼的痙攣，短刀不自主拋出。
江川順勢接過短刀。
食指驚訝發現那個受了江川一拳的男人肋骨處的衣服竟然被刮破。
下意識看見江川的右拳。
酒瓶蓋？川子拳頭裡包裹的竟然是酒瓶蓋？
江川右拳頭上沾滿了剛纔一拳劃下血跡。
左手反手持刀。
食指也趁剛纔間隙的上膝頂掛暈掉一個人。
兩人順應氣勢沒有停下，江川把短刀傳接給食指。
江川一個前步近身，那人一個膝頂被江川右手佈滿瓶蓋的右拳硬生生砸中膝蓋。
拳頭旋轉。
啊！！！
那人瞬間感覺到膝蓋上的皮肉被像是被深刨去了一塊。
不管那人的慘叫江川左肘順勢跟上，
那人儘量從生不如死的疼痛中解脫出來提臂格擋打算防守。
但是江川那豈是一般人能防守躲避的了得力道和速度。
那人被擊中下巴直接側身翻砸到地上。
紅血點濺了一地。
甚是妖豔。
此時食指右手反手持刀將左手上的衣服解開，抽打一身距離外的持刀者。
擾亂那人視線之時瞬間低身。
被衣服抽打住眼的那人直接下意識護頭防守。
食指抓住空擋。
又一聲慘叫，那人一個重心不穩，疼的臉紅狠狠抱着右腿膝蓋。
食指收回染紅的短刀。
站穩瞬間朝跪地那個慘叫歇斯底里的男人狠狠的下劈。
噔！
那是頭蓋骨撞擊地面發出的低悶聲。
江川食指立刻有意識的彼此背靠背。
一瞬間，持刀的那些人看見被了了幾下擊趴在地面上血跡畫裡**慘不忍的的四個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再看阻止從樓梯口衝來的兩個深不可測人已經瞬間放倒六個。
趴着的六人關節全部畸形。
慘叫聲歇斯底里。
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啊。
本是浩浩蕩蕩的一大批打手看攻擊人數已經上下落大半。
再加上稱得上殘忍的攻擊手法。
持刀的打手們害怕猶豫了。
慘叫害怕的不只是對戰的打手。
還有那些本想看熱鬧留下的不識實時的年輕人。
“啊！！血！！殺人啦！！”
不知哪個角落裡那個女人喊出這麼一聲。
剛從二樓下來的一批持刀人警覺到場子裡還有外人直接向聲源地走去。
是那個短髮素顏女孩的角落。
疲於防守的鐘公閹刀處異變起！
馬海成竟然主動逃離鍾公閹刀守護的範圍。
剛收回腿看見跑走的馬海成已經有刀子指向他。
鍾公嘶啞一聲：
“馬海成！”
這些人的目標簡單明瞭，就是要大當家馬海成的命。
江川聽到鍾公喊叫，立刻朝不知道爲什麼逃開的馬海成跑去。
已經有短刀刺向馬海成！
千鈞一髮！
江川扔出去左手裡已經沾血的短刀。
偷襲中一人手腕已經被刺穿。
同樣伴着疼痛的慘叫。
可是另一把刀已經緊逼馬海成。
江川一個騰躍步擋在馬海成身前。
可是短刀沒能擋住。
被刺中的江川右手狠狠握住刀身。
——江川！！！！
洛華楊懷辰瞬時喊叫出聲，聲音怒烈。
——空氣中鮮血的味道突然變得刺鼻，音樂低聲浩瀚震的心臟生疼——
跟一批持刀人對峙的兩人突然爆發的威力。
洛華的速度。
懷辰的力量。
刺中江川的那人陰笑一聲，又加力狠轉刀柄！
江川狠狠喘息一聲，身子向後一震。
努力一個正蹬將那人彈開。
驚呆的馬海成木呆着接住江川。
洛華，懷辰，鍾公，閹刀立刻抽身圍在江川周圍。
情緒已經不能控制的洛華和懷辰雙手握緊單刀。
眼神血絲。
手臂顫動。
死神的鐮刀已經拔出。
偷着竊喜的這一批持刀人或者他們背後的指揮者不知道類似的一幕在十幾年前的小村莊發生過。
不知道江川后背那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他們應該知道的是，傷害江川的那批人沒能活着離開小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