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個人熟悉工廠周圍的狀況後已經用了一下午，這間被過來人稱作夢工廠的廢舊工廠之所以沒被柏佳城改造原因之一就是第一批從這裡走出的年輕人已經成爲這座城市某些行業的執牛耳者。
也算的上沒被功利剝削的感恩懷舊心吧。
夢工廠裡大都是外地人，都是抱着發財夢來到這個城市。
細算起來，江川三人還是最沒根沒底的人，沒有學歷，沒有背景。
但也沒被這些大部分都算有點學歷的年輕人當做異類。
江川幾人在尋工的日子裡還算一帆風順。
三人在面臨一個星期的碰壁後在柏佳的燒烤街上游蕩，本是打算三人找到個能呆下去的地方就來這小慶祝的。
還未能如願。
江川三人坐在霓虹燈閃耀的馬路牙子上。
“川子，我去買點吃的吧，晚飯就在這解決。”
洛華說道。
懷辰江川默默點頭。
能在夏夜的大晚上朋友一聚，小菜一點，小酒一喝，小蛋一扯，算的上小歡趣。
只是如此在現在的三人看來都如此遙遠。
懷辰依舊磕着瓜子，像是什麼心事未曾放在心上，無慾無求。
江川玩弄着手指在街上隨意看着。
肩膀蹭了正在嘗試三個瓜子一起嗑的懷辰，看着對面的燒烤路邊攤。
一個穿着骷髏頭背心的紫發塑料體格男人把煙熄滅後小心翼翼來到一個喝的爛醉如泥的邋遢中年男人身後，手法嫺熟的用手中刃切開男人的褲子口袋。
順手拿了中年人裡面的黑色錢包。
手法可稱的行雲流水。
紫發年輕人瞥過身後的燒烤店老闆。
一旁正在烤着鹹魚的燒烤老闆眼神瞥過，眼神接觸，沒有言語，低頭繼續加料。
紫發年輕人淡定離開，混入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羣。
手法不錯啊。
懷辰吐掉瓜子皮朝身邊的江川戲道。
江川笑道：“有意思。”
洛華拿回來三個廉價麪包，晚飯就靠這此充飢。
懷辰笑着跟洛華說了眼前的小事件。
換來洛華兄一句：“邊吃邊看，現場直播。”
好嘛，苦中作樂。
儘管這樂很有可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燒烤店老闆把鹹魚端給客人後來到醉睡着的邋遢男人桌前。
用力敲了敲桌子。
邋遢男人明顯聽不見，只是拱了拱身子。
老闆不得不趴在男人耳邊用力喊他起來。
邋遢男人終於坐起，甩了甩頭盡力清醒起來，把摟着的酒瓶子硬是往嘴裡灌。
儘管酒瓶子已經空了。
“再來一瓶！”
邋遢男人醉着大聲喊道。
老闆躬身笑着迴應道：“您看你是不是先把錢付了，你都在我這做了三個多小時，您看，座位都滿了，你這一個人，能否把座位給空出來，那有不少人等着。”
糊里糊塗聽着老闆的叨叨意思有些明白後，邋遢男人也不蠻橫。
“那你再給我開瓶酒，我拿走。”
邋遢男人放下空酒瓶，醉醺醺說道。
老闆應承下來，只是直起腰來，卻沒有行動。
邋遢男人翻了翻褲子口袋，醉意不減卻有些驚慌。
只是摸到了褲子上的一條裂縫。
猛的站起拿起那個空酒瓶，一把逮住老闆的衣領，拿酒瓶指着老闆的脖子，醉醺醺大聲朝他喊道：“我的錢包呢？！”
被逮住的老闆看不出恐慌，只是無辜平淡道：“我怎麼知道您的錢包，您可不能吃霸王餐啊。”
邋遢男人睜大眼睛放開老闆，放下酒瓶開始努力地翻着身上。
脫掉白色襯衫，急忙翻找，依舊還是沒有。
邋遢男人光着膀子四處沒有重點的查看。
周圍的聚集過來的行人越來越多。
看熱鬧的人更是不少。
邋遢男人拿起襯衫順便捎着已經空着的鄰桌的一瓶只剩一半的啤酒。
“老闆，明天——就明天——我給把你送來。”
邋遢男人嘮叨老闆面前，滿嘴酒氣說道。
老闆負起手，表情冷漠道：“對不起，小本買賣，概不賒賬。”
邋遢男人睜大眼睛努力看清面前的老闆。
四目對視。
“看！”
邋遢男人突然指着老闆背後大聲喊道。
老闆被這突然來的的一聲驚道，下意識轉身。
什麼都沒有。
邋遢男人迅速轉身步履蹣跚的加快速度打算穿過人牆。
意識到被整的老闆轉身立即大聲喊道：“抓住他！” 立刻從人牆裡跑出幾個算不上雄壯但也夠份的便裝男人。
江川三人看着面前也算跌但起伏的一幕。
“川子，我們————”
洛華吃完麪包把嘴一擦，朝江川問道。
“不用，先不用。”
川子知道洛華的意思。
而一邊的懷辰早已目不轉睛。
燒烤店老闆平靜的隨周圍看熱鬧的人喊道：“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看熱鬧的也大致弄明白了什麼事——霸王餐——也大致沒了興趣，大都散去。
只剩下爲數不多相對比較執着的路人。
燒烤店老闆走前幾步向幾個正在看着邋遢男人被按在桌子上被蹂躪的路人又冷眼大聲喊道：
“謝謝捧場——”
最後僅留下的幾個路人也不算不識好歹，有些不情願的散去。
真是愛看熱鬧。
江川三人全部把麪包解決，包裝袋丟在不遠的垃圾桶內。
看着邋遢男人被四個壯漢拉到街道旁的角落裡按在牆上。
燒烤店老闆來到邋遢男人面前，把圍裙脫下，窩成團用力摔在男人臉上，惡狠狠道：
“吃霸王餐啊——”
然後一把掐住邋遢男人本就因爲喝酒顯得紅透的脖頸。
邋遢男人不知是不是因爲沒搞清楚狀況，即使被卡住了脖子。
“咯————”
這情況還能打嗝。
江川他們只見按住男人的兩個大漢還有面前的老闆立刻轉過頭去。
只不過臉色都不太好看。
懷辰都有些奇怪了。
江川微微一笑：“這男人挺有意思。”
洛華也笑着。
“媽的——”
燒烤店老闆再也耐不住性子出其不意一手重拳搗在邋遢男人下腹。
邋遢男人立刻成了弓蝦狀，只不過拗不過死命按住他的兩個男人，只得貼在牆上。
“我說——明天——就把錢給你——”
這拳不輕，邋遢男人說話有些吞吐。
燒烤店老闆似乎並不在乎他所說的，只是一拳接一拳。
邋遢男人沒有喊叫**，只是嘴角滲出血來。
馬路牙子上的三人站起來，江川朝三人問道：“手裡還有多少錢，先都給我。”
懷辰洛華看了看挨着拳的邋遢男人也有些於心不忍，各自把自己的老本那給江川。
江川整理了手裡有可能是在這城市最後稻草，跑到馬路對面。
懷辰洛華默契的刻意的與江川保持距離。
江川和守在外圍的兩個壯男笑聲問候。
“兩位兄弟，裡面這位是我朋友，可能是忘拿錢包了，都是誤會，咱有話好好說。”
笑着朝筆挺站立的兩位便裝男人說道。
兩個壯漢沒有應聲，一位回頭朝裡面動手的燒烤店老闆打了聲招呼。
老闆轉身注意面前長相普通衣着有些寒酸的年輕男人。
用衣服擦了擦沾上血跡的雙手。
“你是他朋友？”
老闆點起一根菸，朝江川問道。
江川立刻點頭哈腰：“是，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可能出門忘拿錢包了。”
老闆平淡的向前一步遞給江川一根蘇煙。
江川雙手接過。
燒烤店點起火，準備給江川引上。
“那，你的這位朋友貴姓？”
老闆給江川點起煙問道。
裝作受寵若驚的江川也沒亂了陣腳：“朋友姓趙。”
燒烤店老闆立刻爽朗笑着說：“那看來是誤會了。”
走過去拍着江川的肩膀。
“可是，您的這位朋友欠的酒錢，可——”
老闆陰聲說道。
江川拿出手裡的錢爽快遞給老闆。
老闆拿着錢，隨手點了點，鬆開江川，來到嘴角滲出血的邋遢男人面前。
“範師傅，那位是你朋友啊——”
低聲陰沉朝他說道。
吸了一口煙。
又對按住邋遢男人的兩個壯漢示意身後的年輕人。
低聲狠狠說道：“別出人命。”
身後的江川看見老闆面前的兩個壯漢放開邋遢男人朝他走來，心裡惡狠狠罵道。
“丫的，賠本了。”
立刻直起身子貼近身邊的一個壯漢，右手呈手刃狀出其不意急速朝那人脖頸砍去。
不花裡胡哨，但卻絕對見效。
那壯漢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身體僵直砸地。
另一個壯漢見矮他有半頭的年輕男人先聲奪人，心裡氣惱。
立刻攻擊姿勢滑步前進。
後手拳正對江川面門。
早已準備防守的江川注意不遠處那霎時間就要趕過來的兩位壯漢，立刻收復心思，重心微挪，巧妙避開這一拳。
後手勾拳出其不意跟上。
硬聲砸向或許因爲大意根本來不及防守的壯漢。
壯漢兩眼一黑，全身痙攣倒地。
手法嫺熟的江川呼吸依舊勻稱。
出擊兩次，倒地兩人。
經驗制敵。
在迎上趕來的另外兩個壯漢之前，江川向朝身後的懷辰洛華示意軟癱在牆角朦朦朧朧的邋遢男人。
鬧起這麼大陣勢，燒烤攤周圍又聚起人。
那兩個健壯男人也算有經驗，立刻兩面夾擊面前只是瞬間擊倒兩位保鏢的年輕男人。
燒烤店老闆扔掉手裡的蘇煙，不緊不慢的看着面前有點意思的年輕男人。
單打獨鬥嗎？
卻沒注意悄無聲息慢慢接近他的懷辰和洛華。
江川察覺到對手的想法，只能先靠近一個，速拳出擊。
那人見江川向自己出手，立刻刻意和江川拉開距離。
江川速步跟上。
而江川身後的那人立刻跟上江川。
提起速度，腿筋緊張，腳掌彈地，彎腿提膝。
目標江川腰背。
飛膝！
怎奈何剛要拔地而起的那人沒預料道，似乎正在全力跟緊另一壯漢的江川瞬間轉身。
此時江川重心全部在前邁的右腿上，轉身瞥見提身的壯漢。
立刻全身後傾，重心左上移，右腳蹬地。
雙手銜接撐地。
倒立阻擊！
借地起力的右腳側向直擊那壯漢已經離地的身體。
啪！
右腳腳背正正擊中那人面門。
那人直接鼻血竄出空中，腦袋後陷，身背自由落體。
嘣！
不低於九十公斤的身體直接砸地。
昏厥！
江川左腿撐地平穩站起。
沒有停頓，嫺熟的邁跑向有些癡呆的那個本是要被追的那壯漢。
早已目瞪口呆。
奈何江川根本不給回神的機會。
江川又提速，腿筋緊張，腳掌彈地，彎腿提膝。
飛膝！
熟悉的一幕重新上演。
只是目標換做那人的面門。
江川扣住呆掉的那人的腦後勺。
右膝加上寸勁。
力上疊力！
那人也直接倒地。
四個保鏢級別的壯漢，分秒之間被逐個降伏。
應該說，逐個擊倒。
本是嘈雜的看熱鬧的人轉瞬之間鴉雀無聲。
只有不知狀況的汽車鳴笛。
而懷辰已經將還有幾分戰鬥力的燒烤店老闆擊倒。
只是一記重拳而已。
洛華背起已經癱掉的邋遢男人。
懷辰那廝還掰開燒烤店老闆的手，硬生生奪過攢在手裡的錢。
留下句：“這本來就是我們的。”
叫上已經收手的江川，穿過人牆，來開現場。
只留下五個昏傷的男人。
日後，柏佳的夜場裡多出了關於一個把向家外圍出色的四個門神四擊擊倒的年輕人話題。
本想做個做件好事的江川。
那夜，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