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龍玉清如何叫喚,納蘭梳雲是一概不迴應了。
就這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幕中。
嶽玥獨留在原地,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神色怪異的搖了搖頭。以他多年以來的看人眼光,自然隱隱明白了二人相處的艱難。
一個是自家主子,別得不說,僅僅是性格而言,就不是一個容易低頭的人。而龍玉清更是號稱“銀面閻羅”,是一個大惡人,未來他們若是大婚了,真不知道能夠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不過。
眼前最重要的是處理好刺殺的事情,嶽玥不敢耽擱,當即找了跟繩子把舞煞 捆好之後,接着,按照納蘭梳雲吩咐的那樣,直接將其關入了密牢當中。
“啓用全部機關,只要不是我與納蘭主子親自前來,誰也不能放進去。”此刻,嶽玥站在密牢的入口,在他的面前,一層階梯直通往下。
隨着他的吩咐,“轟咔”一聲,一塊石板登時合攏了,直接封住了入口。
如此隱秘的地方,即便是頂尖的武功高手來了,也得頗費一番手腳,用來關押舞煞,綽綽有餘了。
正在這時。
納蘭府門前,來了一對士兵。這種刺殺的事情,原本只需要派幾個人來勘察一下,走走過場就行了。但報官的家丁卻說了,三皇子也在府中,於是,收到消息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連忙派出了最強的陣容。
可是真到了事發地點,此次帶隊的齊大人不禁有點猶豫了,一想到即將與傳聞中的龍玉清打交道,他這位剛上任不久的人實在是心中沒底了,完全沒有了新官上任的喜悅。
“大人,已經到了。”報信家丁催促道,實則心中很疑惑,這位大人怎麼了,一直堵在門口,爲何不進去,不知道里面的主子現在很危險嗎。
但是人小言微,言語有失的話,搞不好還會小命不保,這位家丁倒是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除了腹誹幾句,哪裡敢說出口來。
齊大人輕咳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內心激烈的掙扎後,剛想指揮士兵進入,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齊大人,不如小侄與你一起進去如何?”
突如其來的話,卻讓齊大人眼前一亮,循聲看向來人,“原來是寧蒙公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寧蒙錦衣玉袍,皮膚白皙,聞言,笑了笑道:“大人貴人多忘事呀,今日不是約好了,由小侄暫代家父,恭賀一下大人升官的嘛。可是我去了大人家裡,你卻不在家,打聽之下,才知道大人來到了這裡,小侄一向很好奇,所以趕來了,想長長見識。”
“丞相大人的心意,我心領了。”齊大人面容普通,但此刻,嘴角卻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你對辦案感興趣,不妨一起跟去吧。”
這一刻。
齊大人總算鬆了口氣,同時,有一點慶幸,這三皇子銀面閻羅還是交給寧蒙去應付算了,對方這樣做,是拋出了橄欖枝,是爲了拉攏他。
畢竟素來官場之上,結黨從而分屬派系,是難以避免的趨勢。特別是最近盛傳,老皇帝身體不行了,此次即便是康復了,怕是恐難再把持朝政了。
故而,太子幽即將繼位了。
明面上,的確是這樣。但事關帝位,茲事體大,太子幽是否真的能夠登臨大位,依舊是模棱兩可的事情。不過顯然,太子幽的勢力已經如日中天了,他是最有機率成爲下任皇帝的人選。
而寧蒙之父爲“左丞相”,是站在太子幽一邊的。
之前齊大人新官上任,一直搖擺不定,未曾做出選擇,眼前的形勢卻是逼不得已了。他可沒有把握去應付龍玉清,三皇子太詭異了,真如外界傳聞的那樣,豈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
爲此,齊大人別無辦法了,瞬間搭上了“左丞相”這條線,從而成爲了衆多“太子幽派系”中的一員。
寧蒙看着齊大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不用過多的話語,雙方已經算是自己人了,表面上仍是要客套一下,“小侄多謝大人了。”
“走。”
齊大人一聲令下,與士兵們涌入了納蘭府中。
……
長明燈的籠罩下,走廊略顯昏暗。大廳中,兒臂粗的蠟燭燃燒着,完全敞開的門,偶有風絲滲入,燭火隨之搖曳。
納蘭梳雲端坐在椅子上,眼瞼微垂,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而不遠處,戴着銀色面具的龍玉清,無所事事的打開了摺扇,正欣賞上面的風景圖。
之前。
納蘭梳雲從下人那裡,大概的瞭解下冥夜的情況,深知他此刻壓制毒素到了關鍵之際,萬萬不能打擾,所以,她只是遠遠的看了眼冥夜的房間,便來到了這裡。
至於龍玉清,這變態真是難以捉摸,突然之間就陷入了安靜,他只是一直跟着納蘭梳雲,已經有半個時辰了,一句話也沒了,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百般糾纏的樣子。
納蘭梳雲樂得見此。
還別說,沒有了龍玉清的糾纏,她整個人輕鬆多了。
忽然。
一道人影走入,嶽玥徑自來到了納蘭梳雲的身側,並站着一動不動了,守候在此。
緊接着。
齊大人與寧蒙同時而至,士兵們不用吩咐,自行站好了隊伍,將這裡暫時護衛了起來。
“見過三皇子。”齊大人一進門,急忙行禮。
雖然沒見過龍玉清,但那標誌性的銀色面具,東離國誰人不識。
靜。
安靜的可怕。
齊大人友好的示意,龍玉清卻彷彿沒有聽見,依舊盯着摺扇。
“難怪三皇子深夜來此了,原來這個”納蘭府“是公主殿下的。”寧蒙目光閃動,接話道。
本想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奈何銀面閻羅仍舊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