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潑我?”童妙音跳起來,揮掌想打。
御凰雪眼疾手快,架住她的手用力往後一摜,冷笑道:“五夫人,你知道我是誰,若再敢冒犯,我不饒你。”
“你要如何不饒我?你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若不是王爺庇護你,你死無葬身之地。”
童妙音被她推出去五六步,擡手一看,手腕上多了幾個紅紅指印,頓時怒火中燒,指着御凰雪怒罵。
“那你呢?五夫人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你我平起平坐,你三番幾次刁難我,對我口出惡語,我憑什麼忍你?”御凰雪步步逼近她,嘲諷道。
“你……”童妙音氣得臉發白,想打又不敢,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你儘管橫吧,會有報應的。汊”
“滾。”御凰雪擡了擡下巴,揮袖指向小門口。
無論真假,帝炫天身邊這些女人真是讓她噁心透了。她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對帝炫天動心了呢?
困在這種地方,簡直像掉進了污臭的泥坑裡一樣!
她握住薄慕傾給她的令牌,暗暗咬牙。
小元和小歌不敢出聲,那幾個夫人也被她嚇到了,含糊地道別,奪路而逃。
“夫人,別又動胎氣了。”小歌壯着膽前來勸她。
御凰雪坐下去,沉默了一會兒,大聲叫道:“於默。”
於默從門外走了進來,抱了抱拳,溫和地問:“夫人有何吩咐?”
“是不是被抓了?”她盯着指尖,輕聲問道。
“是。”於默點點頭,沉聲道:“王爺負責審問。”
御凰雪閉了閉眼睛,輕聲說:“知道了,你去趟藏雪樓,讓他們走吧。”
“這……”於默爲難地說道:“王爺他……”
“他還真想殺了藏心他們嗎?除非他是想殺了我。”
御凰雪輕輕擡眸,一雙眸子水盈盈的,讓於默不忍拒絕。
他沉默了一刻,低聲說:“我可以讓他們先閉門不做生意,但此時讓他們離開,等於是說他們與十三爺有關係,要安排妥當才行。”
“你會幫我安排嗎?”御凰雪雙脣輕顫,期待地問道。
“等王爺回來,您求求王爺吧。這都是性命攸關的事,放了十三爺,王爺自身難保,若不放……您又……”於默的神情愈加爲難,猶豫一會兒,輕聲說:“這都是有人在盯着王爺,等着逮王爺的錯處。”
“皇后那裡,今日沒來催我進宮?”御凰雪擰了擰眉,輕聲問道。
“皇后能選王爺,也能先四皇子,若對她不利,她隨時可以棄掉這顆不利的棋子。”於默明白她的意思,好心提醒道。
御凰雪閉了閉眼睛,長睫輕抖,把眼淚死死關在眼中,小聲說:“只有老四和老九這樣盯着炫王,若他們兩個死盯不放,十三哥死定了。一定要知道是誰幹的這件事。”
“昨晚的副將是老九的人,老九正好現在去查蝗災一事,能把這事撇得一乾二淨。副將說,是得到密報,青衫刺客會出現,所以才前去埋伏。”於默低聲說道。
御凰雪擰擰眉,腳在地上輕蹬,搖椅嘎嘎地搖動起來,腳尖在地上劃出幾道淺淺的痕。
她想了半天,手覆上額頭,小聲說:“總有辦法救出十三哥的。”
“現在……有什麼辦法?”於默看着她,好奇地問道。
“聲東擊西。”她擰了擰眉,雙手掩住了臉。
“聲東擊西?”於默皺眉,不解地看着她。
御凰雪沒再出聲。她已有一計,但成不成還得靠帝炫天!
於默凝視了她一會兒,抱了抱拳,低聲道:“昨晚,炫王動怒,驅逐了童舸。”
“爲何?”御凰雪驚訝地問道。
“王爺覺得是他行刺夫人。”於默眉頭皺皺,低聲道。
“他?”
御凰雪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她用樹枝狠彈了那人的眼睛,那人當時沒有來得及擋住眼睛上應該有樹枝抽打過的痕跡。
童舸的臉上好像沒有!
是他安排的人嗎?
她抿了抿脣,疲憊地說:“你去藏雪樓跑一趟吧,讓他們不要急。”
“是。”於默抱了抱拳,大步退了出去。
小元和小歌這時候才明白眼前的女子不是普通的賣酒娘,互相看了看,不敢靠近來。
小元膽子大一點,囁嚅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夫人……到底是什麼人哪?”
御凰雪沉默了一會兒,擡了擡下巴,朝皇宮的方向呶嘴,“以前住在梨花宮的人。”
前朝公主御凰雪,有梨花宮,上千株梨花在她出生那晚綻放,聽說她的皮膚比梨花還要白皙,嫩滑,她身上的香,比梨花還要清新甜美。她是天下第一美的女子,才貌雙全,引得四海不知道多王孫貴族前來求親,但她唯獨喜歡上了薄慕傾。
小元和小歌腿發軟。
她們成天伺侯的人,居然是前朝餘孽!
王爺真是膽大包天,這是會滿門抄斬的,連帶她們都會被拖去絞刑臺上,把她們吊在酷日之下,讓烏鴉啄食她們的眼睛……
小元拖着哭腔,可憐巴巴地問:“還有誰知道。”
御凰雪看着皇宮,一字一頓地說:“皇上。”
兩個丫頭眼睛一黑,直接癱倒在了地上,這是要快被砍頭了嗎?
御凰雪又輕輕地蹬動搖椅,眯着眼睛,看着頭頂的樹葉晃動。等天黑吧,天黑帝炫天就回來了。
不要急,多危險的事她都經歷過了,千萬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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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到前朝十三皇子,這可是天大的事。
帝崇忱陰鷙狂熱的眼神,死死盯着被四肢大開,用鐵鏈鎖在柱子上的帝熠然。他已被打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若非胸膛還在輕輕起伏,真會讓人以爲,他已經死了。
“皇上,已經審了一晚了,他就是不肯招認,最近藏身何處。”刑部的幾人弓着腰,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向帝崇忱回話。
“最近京城真是熱鬧,十三爺回京,也是件大事,怎麼會沒人知道呢?”帝琰不陰不陽地笑,視線掃過了帝炫天,落到了薄慕傾的身上,“聽說,捉住十三爺的地方,離郡王府不怎麼遠哪。”
“不怎麼遠,也隔了四條街了,四皇子這是何意?”站在薄慕傾身後的近侍語恩立刻拉長了臉,忿色回擊,“倒是離四王爺的別院只有一條街的距離。”
“什麼別院!”帝琰臉色一變,怒氣衝衝地質問。
“四爺養了個女人叫玉娘……”
語恩擡了擡下巴,還要繼續往下說,被薄慕傾一言喝住。
“放肆,誰許你多嘴。”
語恩趕緊抱拳,退了好幾步。
帝崇忱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拍了幾下,站了起來,慢步走近御熠然。他拿起放在一邊、染了血的鞭子,輕輕地擡起了御熠然的下頜,眉頭緊鎖。
事隔五年,江山剛剛坐穩,御家的餘孽居然一個接着一個冒了出來!
“十三,你只要招出誰保住了你,我會放你和你妹妹離開……炫天也在此,我讓他向你保證,你妹妹在炫王府過得很好,你們兄妹二人大可以去關外生活。”帝崇忱眼中殺機閃閃,啞啞地說道。
“呸……”御熠然一口血沫吐到他的臉上,虛弱地笑道:“我需要人保嗎?我們御家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活着,在你身邊還有好多呢,你不信去你後宮看看,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們御家人的靈魂,他們會纏着你,夜夜去你的夢中掐死你一遍。你會死於噩夢之中,永遠不得超生。”
“放肆的東西。”帝琰立刻上前來,大聲指責道:“御熠然,你可別忘了,當年在宮裡,你和老八欺負我和炫天最多,今日我非報這個仇不可。”
他轉頭過頭,衝着門口大聲說道:“來人,把大貝牽過來,我要廢了他。”
鐵鏈子輕響,有人牽了一頭幾乎有一人高的大獒犬進來了!
御熠然咬了咬牙,憤怒地看向帝琰。
“三哥,這人以前欺負你欺負得最慘,那年冬天把你扒光了,趕到湖上去的,也有他吧?今兒好好治治他。”帝琰看向帝炫天,大聲說道。
衆人都看向帝炫天,只見他從衆多刑具中挑了一把鐵勾,緩緩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