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她才撒了一句嬌,帝炫天已經飛身躍起,手臂環在她的腰上,帶着她往外飛。
“啊……皇叔,你慢點……”她笑着尖叫,雙臂緊緊地摟在他的脖子上。
每當帝炫天和她親近的時候,她心裡特別滿足。先前受的氣,就在這笑聲裡煙消雲散。
“小狐狸,折騰夠了?換我了吧?”帝炫天帶着她落在高牆上,扳過她的小臉就親峻。
帶着酒勁的舌頭探進她的紅脣裡,堵得她喘不過氣。
半晌,二人分開了,御凰雪眯了眯眼睛,小聲喘,“皇叔,要……”
帝炫天俯頭又親。
御凰雪趕緊用手擋住他的嘴脣,笑着說:“我要去看北唐霆寫字。鯽”
“走吧。”帝炫天把她抱起來,在牆頭飛奔。
一輪月靜懸暗空,北唐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城牆下面,挽起袖子,手一揮,嘴一張,滿口的酒氣亂噴。
“筆墨伺侯。”他打了個酒嗝,粗聲粗氣地嚷。
東宮侍衛遞上了筆墨,把抄着詩句的紙條也遞了上去。
北唐霆看也不看,揮筆就寫。
他字還不錯,蒼勁有力,就算喝醉了,那也寫得有模有樣,如龍遊雲海。
“北國有英豪,唐王
策馬行。霆雷響九州,是非心中藏。蠢蠢春意來,賀好君倍歡。”
“怎麼樣?”北唐霆寫完,又打了個酒嗝,直挺挺地倒下了。
“世子,世子!”隨從們一涌而上,擡起他就跑。
御凰雪和帝炫天就坐在對面的小麪攤前,看着他寫完了,一直捂臉笑。
“北唐霆是蠢貨,他明兒非得挖出這塊磚不可。”
帝炫天也好笑地搖頭,捻着她的小耳朵說:“小御兒你真頑皮。”
“呵,他昨兒說,要把我弄他榻上去,陪他好好玩玩……”御凰雪橫他一眼,冷笑道:“他只動了嘴上功夫,所以我也只還他手上功夫。若他真敢來真格的,我就滅了他的榻上功夫。”
“他如此放肆……”帝炫天表情一僵,眼中漸有怒氣染上。
“呵,皇叔,你的心思都放在那裡面呢。”御凰雪朝皇宮呶嘴,小聲說:“你加把勁,在別人把我弄到榻上去之前,早點解決了這些麻煩吧。”
“小嘴,有我在,誰敢?我先斬了他。”帝炫天高大的身子俯過來,二指捏住了她一張一合的嘴巴。
御凰雪眯了眯眼睛,往他的懷裡靠,小聲說:“皇叔,你喝了一整碗酒,居然沒有醉。”
帝炫天在她耳邊小聲說:“你還未滿意未高興,我怎麼能醉?”
“你還知道我不高興?你趕緊把雲雙姐妹送走,孩子們我來照看。”御凰雪扭過頭,小臉拉長,直接要求道:“我不想看到她們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也不想看到你和她們眉來眼去。反正別人要問,你就說我是母老虎,我容不下。你不是寵我嗎,就做出寵的樣子來。”
“你這個傻姑娘,那別人的目標不得全盯在你身上?”帝炫天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百毒不侵!”御凰雪冷笑,盯着他說:“只是你捨不得雲夫人的柔情似水。”
帝炫天擰了擰眉,低聲說:“那些孩子都是她從襁褓中帶大,拿她當親生母親。我帶兵打仗,既然對將士們做出了承諾,就得做到把他們視爲已出。別的事都能依你,但云雙不能送走。”
御凰雪氣結,那她以後不是得一直看着她在眼前晃?
“待事情大定之後,那幾個我一定送走,但是雲雙得留下。你知我心,我知你心,這樣就成了。何必在一個旁人身上生氣?”帝炫天又勸她。
御凰雪推開他,恨恨地說:“奇怪了,旁人能伺候你洗澡?我也讓旁人伺候我洗澡去。”
帝炫天看她氣沖沖地往前走,有點兒無奈。
御凰雪想做的事,她就一定要做到,但若把陸雲雙趕出府,那會寒了那些死士的心。
還得這丫頭想通才行呢。
一路跟着她往前走,慢吞吞地踩她的影子。
御凰雪發現了,快走了幾步,突然停下。帝炫天哪會被她撞上呢,雙臂擁過去,從後面把她抱住。
御凰雪又擡腳踩他,被他機警地躲過了,還帶着她轉了幾個圈。
二人腳步一致,踩着月光,轉到了路邊的桂花樹下。桂花已經至荼蘼,風一吹,花瓣直往下落。
“這香味濃郁到讓人想打噴嚏。”她嗡聲嗡氣地說道。
事實上御凰雪真打噴嚏了,一連好幾聲。
“着涼了。”帝炫天扯開了長袍,把她外進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溫柔地說:“小御兒,再忍忍,最後一段日子,我正排兵佈陣,要一擊得中才行啊。”
御凰雪有點兒擔心,他手中沒兵權,夾縫求生,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皇
叔,我會幫你的。”御凰雪擡頭,堅定地說道。
“乖。”帝炫天摟緊她,心滿意足地輕嘆:“我的小御兒真乖。”
“要回報,要送走陸雲雙。”御凰雪立刻說道。
話音才落,再說不出話來。他抱着她靠在那棵桂花樹上,直接脣舌伺候,沒一會兒就讓她暈頭轉向,滿腦子火星子亂竄……
帝炫天很會哄她,知道怎麼能讓她心軟。暖暖的擁抱,滾燙的親吻,還有壞壞的手,在她身上製造出無數火苗兒,御凰雪招架不住了,也就沒心思提這事了。
然後,就是拖、拖……拖到了陸雲雙繼續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真煩!
御凰雪在他懷裡睡過去的時候,腦子裡就閃出了這兩個字,然後是沉沉的睡意。
——————————————分界線————————————————
帝炫天把她放到了榻上,扭頭看了看守在外面的藏心他們。
這四個侍衛實在忠心,他親吻御凰雪的時候,他們就在不遠處守着,背靠背,給他們望
風。
見他盯着外面看,藏心只好轉了身,背對大殿。
帝炫天走過去,緩緩關上了門,又扭頭看了一眼御凰雪,步子輕輕地到了後窗處,輕輕推開了門。
一道黑影從窗子外面倒吊下來,利落地進了窗子,向他抱拳行禮。
“太子。”黑影一身黑衣,黑紗蒙面。
“如何?”帝炫天沉聲問道。
“太子請看。”黑影遞上了一卷泛黃的畫軸。
帝炫天展開了畫軸,上面畫着兩個人,少女牽着一個孩子。
“皇上三十年前在蘭燁遇上了這位女子,二人一直暗中往來。後來他因族中有事,匆匆返還。女子懷着薄慕傾嫁給了薄府公子,但是因爲身子弱,薄慕傾三歲時就病逝了。薄公子的續絃人還不錯,把薄慕傾當成親生兒子一樣撫養。皇上一直很迷戀這位女子,你看她的容貌……”
帝炫天仔細看,這女子生有一雙含情脈脈的鳳眸,一張櫻桃小口,姿容溫婉秀麗,不是豔麗的那種美,而是一眼看過去特別舒服,越看越好看的類型。
放眼帝崇忱的後宮,他似乎很偏愛這樣的女人,其中舒芙苓的樣子與這女子最爲接近。
“難怪寵了舒貴妃這麼多年。”帝炫天把畫像放下,眉頭緊皺,小聲說:“又難怪薄慕傾遲遲不與阿寶圓
房,根本就是兄妹!父皇居然以此爲掩飾,對他加以重任。”
“阿寶公主太可憐了。”黑衣人小聲說道。
“你去吧,準備好,初七那日動手。”帝炫天拍了拍他的肩,輕聲說道。
“是。”黑衣人點頭,起身就走。
帝炫天把畫像妥善收好,轉身走到了書架前,抽出一本書,從夾頁中取出了戰艦圖,仔細研看。
太子府外。
薄慕傾獨自站在暗色之中,靜靜地注視着東宮。
“傾哥哥。”阿寶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嗓子微微顫抖。
“你怎麼來了?”他轉過身,眉頭微鎖,盯着她看着。
“我想你了。”阿寶慢步過來,額頭抵在他的背上,輕輕地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看御凰雪……所以我就來這裡看你。你看了她多久,我就看了你多久……”
“阿寶……”薄慕傾拉住她冰涼的手,無奈地說道:“別這樣,你看你,越來越瘦。”
“我實在忍不住……傾哥哥,我快死了吧?”阿寶把臉貼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地纏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