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痛風。”太醫給帝崇忱把了脈,跪着退了幾步,低聲說道:“皇上應當靜養,不可再過操勞了。”
“痛風?”皇后柳眉緊蹙,拉住帝崇忱的手,擔憂地說道:“皇上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些了。”帝崇忱的眼皮子動了動,啞聲說道:“讓芙苓貴妃來伴駕。”
“讓臣妾陪着您不好麼?”皇后抿了抿脣,委屈地說道:“臣妾很想陪着皇上。暇”
“罷了,尚德,你去傳旨,讓崔鐵生,顧梅林,聶謹,殷行初來見朕。”帝崇忱眼睛都沒睜開,手指輕輕揮了揮。
皇后神色一振,猶豫了一下,輕聲問:“皇上,是要定太子之事嗎?”
帝崇忱眉頭一擰,不悅地說道:“皇后怎麼也開始多話了。”
“臣妾知罪,請皇上責罰。”皇后趕緊跪下,磕頭請罪島。
“皇后,你放心,朕會安排好你和阮兒。不管誰做太子。你就收起和帝炫天聯手的心思,你拿捏不住他。你也不是這方面的材料。”帝崇忱終於睜開了眼睛,轉頭看着她說道:“阮兒受的罪多,朕不希望他再成爲別人下手的目標。”
“皇上,臣妾也是怕……以後會爲難阮兒,纔想給他找一個可靠的人。炫王是最不可能當太子的人,但臣妾見他對御凰雪真心實意,所以心想他既然能有這樣忠貞的愛情,可能也會有堅實的兄弟情懷……所以才……皇上恕罪,臣妾絕無干政之心。”皇后連連叩首,連聲求饒。
“朕沒有責備你,你在後宮陪了朕這麼多年,你的爲人,朕很瞭解。不爭不奪不搶,朕很喜歡……以後也這樣吧。”帝崇忱又閉上了眼睛,就像多看她一眼,眼睛就會痛一樣。
皇后把他這強行隱忍的神色收入眼中,心裡又恨又怨,忿忿不平,卻又不敢表露分毫,給他磕了三個頭,快步退出了大殿。
尚德已經去傳旨了,而舒芙苓就在殿門口等着,她一出來,太監立刻把舒芙苓帶了進去。
皇后扭頭看了一眼,只見舒芙苓坐在榻沿上,拉着帝崇忱的手,二人居然十指相扣……她臉色一沉,銀牙恨恨咬響,掉頭就走。
這皇后看上去榮耀,但她已是獨守了空閨二十多年,什麼夫妻恩愛,什麼琴瑟和諧,她這輩子都沒有擁有過!
衝回鳳宮,她罵退衆婢女,一頭栽在榻上,痛哭了起來。雙手擰着被角,在榻上用力錘打,一聲聲地詛咒:舒賤人,我要你不得好死、全身發爛,死透了也不能安寧!
屏風外,高桌上供着佛像,香燭正升起青煙,把佛像籠罩於煙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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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崇忱沒有召見任何一位皇子,二人出了宮,只見四位朝中重臣正快馬加鞭往皇宮裡趕。
“會不會要立太子了?你猜會是誰?”御凰雪趴在窗口上,小聲問道。
“不知道。”帝炫天從她背後抱住她,把她攬回懷裡,“管他是誰。”
“你不是作夢都想要?”御凰雪扭過頭,輕聲說:“這時候又裝清高灑脫幹什麼?”
“我作夢都想要的,只有兩件,一個是你,一個是那把椅子。區區太子位,於我來說有何用?”帝炫天摟緊她,把臉埋進她的頭髮裡,聞着她身上的香,低低地說:“要把小御兒抱在懷裡,這樣才舒服。”
“我不舒服,我透不過氣。”御凰雪掙開他的手,輕輕地說:“我要見藏心。”
“又見他幹什麼。”帝炫天有些不樂意。
“就要見。”御凰雪眉頭緊鎖,更不樂意地瞪着他,“皇叔不是說要把海填平嗎?藏心就是大海里飄的船,你不坐這艘船,那就過不來……一輩子別想過來!”
帝炫天啞口無言。
這是說,他得把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全討好一遍嗎?
“反正,就是要見。”御凰雪冷笑,直接招呼車伕往藏雪樓走。
帝炫天面不改色心不跳,衝着外面沉聲道:“回府。”
御凰雪惱火地扭頭瞪他,“你不能禁止我見他。”
“我覺得我可以……小御兒,我確實很多時候都是惡魔,你就安心與我回府吧。”帝炫天看她一眼,手往她的小腹上放,“等我們的小惡魔出生了,你會同意我的。世間,只有我、孩子與你是一個人,其餘的人,都是過往。”
“自大到王爺這種程度,還真是少見,王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沒量過,不然量量?”他脣角輕勾,沉靜地看着她。
御凰雪伸手就去掐,他出手快,在她的手指碰到他之前,先捉住了她的小手,湊到脣上輕輕一吻,緊接着一個動作,把她緊攬在了懷中。
御凰雪掙了好幾下沒能掙脫,索性在他身上使勁蹭了起來。
“抱着抱着,抱緊一點,不然我立刻就跳下車去。”
“噓……別再
tang蹭了……”帝炫天捉住她扭來扭去的小身子,額上有汗微微沁出,艱澀地說道:“要起火了。”
御凰雪低眸看,他的綢褲已被高高的撐了起來……
“呸!果然長着城牆厚的臉皮。”
御凰雪使勁啐了他一口,不敢再動了。
“我還沒說你呢,你的臉皮是什麼做的?在那時候居然不閉眼睛,還盯着別的男人那東西看!”帝炫天咬咬牙,擰住了她的小耳朵。
“那是不小心看到的,他自己晃到我眼前來了。”御凰雪小臉發燙,還不肯認輸。
“是,那他們躺在地上時,你捂着眼睛就好了,你從指縫裡偷看了什麼?”帝炫天不客氣地拆穿她。
御凰雪抿抿脣,輕輕地說:“好奇啊……好奇就看看……”
帝炫天深深地吸了口氣,手掌一揮,把她的羅裙掀起來,掌心捧住了她的臀,往前輕輕一壓。
“對我這個好奇嗎?要不要細細看看?”
“皇叔,你是惡魔中的厚臉皮之王!”御凰雪傻眼了,忿忿地啐他。
“小御兒,我可沒敢說別人……大……”他嘴角抽了抽,盯着她開始慌亂的眼睛,好笑地說道:“你給我說說,我的呢?”
御凰雪嚶地一聲捂上了臉,又羞又惱地罵,“你再敢說半字,我立馬剪了你。”
“不說了。”帝炫天低笑,手掌撫過她緞子一樣的長髮,低低地說:“你看你,又要強行讓自己裝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那麼逞強幹什麼?”
“呵,我不逞強,早變枯骨了。”御凰雪放下手,冷冷地橫他一眼。
帝炫天只有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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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和小元服侍她換了衣裳,緊張地問她昨晚上遇刺的事,同行的侍衛先回一步,在這裡替她取過衣服,所以兩個丫頭都知道了。
御凰雪正繪聲繪色地說自己有多英勇時,外面傳來了奶孃顫微微地聲音。
“給十九夫人請安。”
“哈,奶孃。”御凰雪興奮地跳起來,快步往外走。
小院中,奶孃和藏心、誅風三人並肩站着,見她出來,立刻彎腰行禮。
“夫人,王爺說,可以留一個時辰,然後夫人必須去歇着。”於默上前來,笑着抱了抱拳。
“替我謝謝他。”御凰雪拉住奶孃和藏心的手,讓他們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下。
他們三個第一次進來,見御凰雪住的是這等地方,已經氣歪了鼻子。
“怎麼……怎麼能住這裡。以前這裡可是專門關那些受罰的妾室們的地方。”奶孃四下環顧,鼻子一酸,小聲說道。
“清靜,我喜歡。”御凰雪小聲笑道。
“請喝茶。”小元和小歌捧着茶過來了,好奇地打量藏心和誅風。能和前夫相處得如此融洽,還請進府中作客,若說出去,肯定沒人相信!還會罵王爺沒用,被戴綠|帽子吧?
“謝了。”誅風看了看兩個丫頭,把茶放到桌上,走向樹下的白孔雀,驚訝地說道:“這兩隻……不是以前的……”
“就是它們,王爺從宮裡把它們帶出來,一直養在府上。”御凰雪小聲說道。
“真是不可思議,居然還能見到這兩隻傢伙。”誅風蹲下去,撫着白孔雀低聲感嘆。
“咦,它們吃的是什麼,爲什麼身上會有木芷香?”他撫了半天,突然擡起了手指,不安地問道——題外話——第二更放明天上午吧……白天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