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盧縈這話,劉疆突然心情大好,他說道:“好,我們偏不走!”
他擡起頭看着皇宮方向,冷冷地說道:“我的父皇,?還想扣下我二個兒子做人質!既然如此,那我們一家都留在洛陽,讓他們扣個夠!”
說是這樣說,他終是疲憊了,抱了盧縈一會,便倒在了榻上。
盧縈一直坐在他身邊,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合上眼睛,卻眉頭暗蹙的丈夫,不由伸手握緊了他的手……
大浪濤天中,二郎一個縱躍,整個人踩着木排乘浪而起。這般站在浪峰上,他一眼瞅見嚇呆了的衆世家子。心下大爲得意,不由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
於是,在他的大笑聲中,他的身形隨着浪濤起伏而起伏,不管是大浪翻天,轉眼便他深埋其中,還是木排凌浪而起,一飛沖天時,二郎的大笑聲一直不絕於耳。
二郎最喜玩鬧,這般架着木排在浪濤中呼嘯好一陣後,他才一聲清喝,一個縱躍,整個人便從舟排上凌空而起,在空中滑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後,穩穩地落到了雲姓青年雲規的快船上。
站在雲規的快船中,二郎看着自個的木排在大浪中被越卷越遠,越卷越遠,不由嘻嘻一笑。
他轉向了雲規。
看着這個一入洛陽便結識的好友,二郎笑嘻嘻地問道:“雲兄,你們要來玩水,怎地不叫我一聲?”
雲規望着渾身透溼,卻風姿不凡的少年,無奈的一笑,正在說什麼話時,一側,傳來一個僕人響亮的聲音,“郎君此言錯矣。浪中玩耍,不過是江湖人的尋常本事。有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危堂,郎君何等身份,怎地與那等江湖屑小相比?”
這聲音着實不少。這浪濤滔滔,風聲呼嘯的,本來人說話時,就要提高音量才能讓對方聽到。而這人更是扯着嗓子叫的。那話是對誰說的,這裡沒有一個蠢人,自是明白。
二郎正是滿臉笑容時,聞言他眉頭一蹙。轉過頭看向那說話之際。
走在左側的快船,卻是屬於陰氏一派的一名子弟所有。而說話之人,正是這名陰氏子弟帶來的僕人。
在二郎望來時。那僕人越發昂起了頭。他輕蔑地看向二郎,大叫道:“太平天下,爭什麼個人武勇?哼,這般不知珍惜自身,說不定什麼時候便身沉浪中。餵了河中之魚了。”
最後一句,簡直就是詛咒了。
這裡的二三十個世家子中,以那名陰氏子最爲貴重,衆子弟都以他馬首是瞻。此刻說話的只是他的僕人,可主人沒有呵斥,那就代表着主人的意思。當下。衆快船中嘻嘻哈哈一陣,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叫道:“是極是極,咱們都是千金之子。不必跟江湖人一般比較。”“於這太平盛世,這會玩水算什麼?”“不過依我看來,各大紅樓倒是可以弄出這個節目,讓天下會水的江湖人都來洛河玩一玩。咱們呢,看到哪個表演得好。就厚厚的賞賜一番。”最後一句,更是把二郎貶成了紅樓伎子了。
……二郎雖是龍子鳳孫。不過是過了氣的前太子之子,可以說,結識他討好他,那是完全沒有好處。貶低他來討好那陰氏嫡子,倒有可能得到實惠。這世間逢高踩低,實是世間常態。
幾乎是最後一人的聲音一落,四下鬨笑起大起。於呼哨連連中,有人叫道:“說得好,就應該打賞!”“來個天下玩水大會。”“下九流的本事而已。”
……
聽着這震天介的笑鬧,雲規與幾個保守派系的子弟,都沉默起來。特別是雲規,他擔憂地看着二郎,有心想安慰他幾句,可想了想父祖所說的話,又知道不能表現得與二郎太過親近。
在這震天介的鬨笑中,二郎原來浮現在臉上的怒色,反倒消退了。
他懶洋洋地進入艙中,換了一襲乾淨衣袍後,外面的鬨笑聲雖是更響,他卻完全無所謂的閉上雙眼,就倒在艙外曬起太陽來。
……這憊懶模樣,那是更像江湖人了。
四下的笑聲也更響亮了。
不過,二郎一直這樣懶洋洋的曬着太陽,對他們的嘲諷鬨笑置之不理。眼前這些人畢竟都是大家子弟,這般沒有風度地取笑一人,原本便大失體面。要不是爲了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們還不至於起鬨。
現在,見到二郎不理不睬,這些人也就沒了勁。一個個都轉過了話題,對着漸漸出現在視野中的黃河河道興奮起來。
從洛河進入黃河河道不久,衆快船便迎上了一個巨形渦流,在衆快船不由自主地被捲入渦流中,衆世家子臉上變色,所有的聲音都被浪聲掩蓋時。沒有人注意到,二郎隨手拿出了一個不浸水的油布包,然後順手取出一樣東西,朝着天空中就是一拋。
隨着那東西一扔出,一道尖哨刺耳的,隔得越近聲音越小,離得越遠,卻聽起來格外清晰響亮的哨聲在天空炸了開來,遠遠傳到了天盡頭。
發出那哨聲後,二郎又懶洋洋地曬起太陽來。
這時,衆快船風馳電掣地進入了黃河中。
翻天巨浪,開如出現在衆船的船頭。
就在衆世家子乘風破浪,大感刺激興奮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前方的三門峽處,駛來了一大隊漆成河水的藍色,宛如幽靈的中型戰船。
這些中型戰船,來勢極快。就在衆世家子們一個個呼嘯連連,得意洋洋時,幾乎是突然的,他們的視野盡頭,出現了一大隊有點異常的船隻。
那船隻來得太快,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已是近在眼前。
望着那數十隻藍色快船,望着那快船上大大的一個‘黑龍’隸字旗,衆世家子還沒有明白之際,一僕人尖聲叫道:“不好,那是黑龍水匪!各位郎君,大事不好了!我們遇上了縱橫黃河長江,無惡不作的黑龍水匪了!”
他的尖叫聲有點失控,開始叫第一遍時,因聲音嘶啞而語聲含混不清,連他自個的郎君也沒有聽清。於是定了定神後,他又叫了三四遍。
直到這僕人的聲音都叫啞了,衆人這才聽清。只是這個時候,那隊來速太過迅捷的快船,已如鬼魅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有十來只更是從衆船的左右兩側衝出。於是,當這些人明白事情有點嚴重時,回頭一看,去路被阻。現在,他們前有阻擊,後無去路,已完全被這支惡名遠揚,殺人如麻的水匪船隊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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