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久,陳浩便身着蟒袍從宮外走進了宣政殿。待行完君臣之禮後,李渼並未問及政事,而是率先關切的詢問道:“少傅,這些時日傷勢如何?”
“多謝聖上掛心,微臣傷勢雖未痊癒,但也無甚大礙!”陳浩見李渼如此關心他的傷勢,心中也是頗感欣慰。
“那便好!少傅可要保重身體,朕的江山還需要少傅從旁扶持!”
陳浩聞聽此言,慌忙恭敬行禮道:“聖上過譽了,微臣惶恐!不過微臣曾向聖上許諾之事,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嗯!朕明白……”
宣政殿上君臣二人相互對語,讓朝中羣臣不禁慼慼然,尤其是工部侍郎鄭顥心中愈加的憤怒。原來昨夜鄭克明回府之後,將陳浩如何不把鄭家放在眼中事情,添油加醋的與鄭顥一說。起初鄭顥還不甚相信,因爲據他所知陳浩雖然爲人過於霸道,但是也不至於無事生非故意生事。
但是當鄭顥看到管家鄭國因斷臂而昏迷不醒時,心中已然信了兒子的話。心道你陳浩實在是太過囂張,即使鄭家的人再如何得罪你,打狗還的看主人,你這當衆行兇又是爲了那般?於是積壓着這份憤怒之火,就是等待今日金殿之上狀告陳浩。
“聖上!微臣有本啓奏!”鄭顥移動官步來到殿中啓奏道。
李渼瞥了一眼鄭顥,繼而沉聲道:“奏來!”
“微臣彈劾陳大人在天子腳下,竟罔顧律法當衆行兇!”
“哦?不可胡言亂語,少傅昨日方纔回京,又豈會當衆行兇?”李渼聽聞此言,根本沒有相信,認爲鄭顥是有意爲難陳浩,因此語氣上略顯生硬了許多。
然而還未等鄭顥接着述說,陳浩便鄭重直言道:“鄭大人所言不虛!微臣的確當衆做了傷人之事!”
額……
陳浩如此的坦誠,倒是讓鄭顥頓時驚愕當場。他深知陳浩能言善辯,因此早已備下大量的腹稿,卻不料這一切還未有一一述說,陳浩竟然毫無猶豫的承認了。這一拳猶如打在了棉花上,頓生無用之力。
“少傅,究竟怎麼回事?”此刻李渼的臉色有了些許陰沉,神色也不由的鄭重了起來。
陳浩恭敬施禮,繼而瞥了一眼鄭顥道:“微臣只想向聖上求證三個問題!”
“哦?少傅不妨直言!”
“第一:微臣是聖上的臣子,還是聖上的豬狗畜生?第二,微臣可是不知廉恥沽名釣譽之輩?第三,微臣可是無父無母的雜種?”陳浩將話說到最後,嘴角都不由的有些哆嗦。
嘶!
陳浩的連續三問,引得羣臣不禁一片譁然,衆人紛紛將目光聚集在了李渼的身上。李渼震驚的坐在龍椅上,他不知陳浩近日爲何問出這三個莫名奇怪的問題,但是這等具有強烈攻擊性的言語,讓他也心生惱怒道:“當然不是!”
“可是有人這般侮辱微臣!”陳浩說到這裡,雙目冷厲的看向鄭顥。
這時禮部侍郎白世言出列啓奏道:“聖上,微臣認爲陳大人口中之人,實乃罪大惡極罪不容赦,此人辱君王之心德,污重臣之名!聖上因予以嚴懲!”
“微臣附議,若陳大人所言屬實,此人僅憑三句話,就可以判罪死刑!”大理寺卿於珪言語嚴謹的出列附議道。
此刻李渼心中可謂惱怒異常,這不但侮辱了朝廷重臣,更是直接挑唆君臣之間的關係。於是憤怒道:“此人是誰!”
“鄭克明家中的僕人!也正因如此微臣才當衆傷人予以懲戒,不知微臣此番所謂可有過錯?”陳浩看了一眼李渼,隨後這才說了一個不是事實的事實。
“你!陳大人當真是信口雌黃,我鄭府管家豈敢說出……”說到這裡鄭顥突然戛然而止,喉中猶如重痰堵住不能言語。
陳浩看着鄭顥面露蒼白之色,便知曉鄭顥已然明白其中玄機,於是向其拱了拱手揶揄道:“若是鄭大人心中甚有疑惑,可回府當面細問令公子!若是鄭大人仍舊覺得本侯有罪,那就請令公子上殿對質即可!”
“這……下官管束家人不善,致使僕人衝撞了大人實在有罪!”鄭顥聽聞陳浩甚有深意的話之後,就已經猜到了其中的玄機。於是冷汗直冒的又向李渼恭身道:“請聖上恩准微臣親自懲處,決不輕饒!”
李渼本是聰明之人,又豈能看不出這其中的道理,見陳浩能夠如此顧全大局,心中也是甚爲欣慰,於是便順水推舟冷哼道:“好一個大膽的家奴,鄭愛卿真是治家有方啊!哼!雖然少傅已經予以嚴懲,但此事鄭若是不予懲治如何安撫朝臣?從即日起罰愛卿停俸三年,這等家奴出自你鄭家,那就由愛卿將其捆縛至刑部大牢!”
“微臣謝聖上恩典!”鄭顥感恩戴德的跪地磕頭,隨後又向陳浩施了一禮,這才惴惴不安的退了下去。這一次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未有將陳浩告下,反而落得個停俸三年。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時御史中丞王博坤卻出列參奏道:“聖上,老臣有本啓奏!”
“哦?王愛卿所奏何事?”
王博坤掃了一眼身旁的陳浩,見陳浩依舊神態自若,於是沉聲道:“老臣彈劾陳大人私佔民產,聚衆賭博……”
嘶!
李渼心道今日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接二連三的彈劾陳浩。羣臣之中盧匡與令狐綯等人卻是暗自竊喜,心道這還沒輪到他們上場,就已經有人代勞了。
陳浩擡眼看了看王博坤,他知道眼前這名老臣是當今皇后的伯父,更是王嶽的親身父親。因此當王博坤走出臣列的那一刻,陳浩就知道此人是衝着他而來。這時陳浩幾步來到近前,衝着王博坤儒雅一笑:“王大人說話可要有根據,否則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是儒學大家,應當知道‘反噬’這個詞的意思!”一更。--by:89|10054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