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累了,楚蕪莜便尋了一處樹蔭,坐在石頭上休息。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現在覺得腦子很亂,需要好好地靜靜。
“清歡餓了嗎?要不要找吃的?”楚蕪莜突然撩起衣袖,低頭看向清歡。自從赤兒受傷後,便一直未出現,想來應該找大祭司療傷去了。
手腕上的清歡突然有些躁動,嘶嘶嘶地不停地吐着蛇信。聽見了楚蕪莜的話,清歡躁動得更厲害了,蛇尾搖晃個不停,蛇信不停地吞吐着。
“是有危險嗎?”話還沒說完,清歡已經從楚蕪莜手腕上彈了出去,身軀不斷變大,一口咬向她的身後。
楚蕪莜回頭看去,竟然是一匹灰狼,先前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看樣子是想把楚蕪莜當做午餐。灰狼最後在清歡口中抽搐了兩下,斷了呼吸。
楚蕪莜不自覺地抹了把冷汗,如果沒有清歡,她此刻就已經死了吧。最近聽覺似乎變差了,要知道,她雖不會武功,但是聽覺還是不錯的。
隨後清歡再次變回了不足兩寸長的乖巧模樣,鑽回楚蕪莜的手掌中,蹭來蹭去似乎在等待誇獎。
“乖……”楚蕪莜神色複雜地輕撫着清歡碧色的身軀,蛇是洺奕送給她的,現在清歡又救了她的命,這算不算她又欠下洺奕一個恩情?
洺奕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本以爲自己已經瞭解了他,結果最後才發現,除了名字,其實她對他一無所知,看來是該找人好好查查他的身份了。
樹林裡有些詭異的靜謐,就連鳥雀鳴叫的聲音都不曾聽見。楚蕪莜有些詫異地環顧四周,幾乎都是樹木,並沒
有什麼異樣的東西。
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在她看不見的樹林深處,那個手執佩劍的冷峻男子大口地喘息着,手上的佩劍不斷地滴着血,十餘匹灰狼倒在血泊中。
收了佩劍,洺奕臉色有些蒼白地捂住左肩,不斷有鮮血自指縫中涌出。
……
因爲心底有些不安,楚蕪莜隨後趕路快了許多,又是一心朝皇城走,在天黑時竟走到了一個小縣城中。
如果她沒記錯,這裡是淇潦縣,據說以姻緣樹聞名。不再多想,楚蕪莜快步走進淇潦縣,思量着尋家旅店歇息,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繁花似錦的淇潦內,竟沒有一處客棧還有空房,皆是滿員。
楚蕪莜有些疑惑:“老闆娘,你們這裡幾乎每天都是這樣的嗎?”
“姑娘你這可說笑了,”老闆娘仔細地打量了楚蕪莜一番,隨後和善地笑道:“怕是姑娘不知道吧,這過兩日便是姻緣節,那姻緣樹會落下許多葉子,最神奇的是落下的葉子都是成雙成對的,要是在姻緣節那天能和一名男子撿到一模一樣的姻緣葉,那就證明你和那個男子上輩子有過約定,這輩子還要在一起呀。”
“竟然是這樣,那老闆娘,至今姻緣樹成就了多少姻緣啊?”楚蕪莜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神奇的事情,且不說她從來沒見過會長出成雙成對的樹葉的樹,況且用樹葉來決定姻緣,這也未免太過玄乎了。
“這我可不太清楚了,至少在我們淇潦縣,大部分有情人都是被姻緣樹牽上的紅線,此後共度一生的。”老闆娘頓了頓,抿了口茶水繼續道:“姑娘若不信,那便住下來等待兩日親眼
看看可行?”
“當然可以,只是老闆娘的客棧不是已經人滿了嗎?”經過老闆娘這麼一說,楚蕪莜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老闆娘也是個眼睛毒辣的角色,看她這副神情便知她對此事感興趣了,真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呢,這樣想着,老闆娘會心一笑:“這沒關係,姑娘便隨我住家裡吧。”
“這怎麼行?太麻煩您了!”沒想到老闆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楚蕪莜連忙推辭。
“你這姑娘合我眼緣,就不要推辭了。”老闆娘說完,不等楚蕪莜再開口拒絕,直接喚了這裡的管事看着店,自己帶着楚蕪莜往家中走去。
走在路上,楚蕪莜還在試圖說動老闆娘,平白無故就去人家家中叨擾,實在是說不過去。
“我叫芘瀾,姑娘叫我芘大娘就好。”芘瀾突然伸手握住了楚蕪莜素白的手,神色有些黯然:“不瞞姑娘說,要是我家閨女沒有出事,怕也有姑娘這麼大了。”
“芘大娘,令媛已經不在了嗎?”楚蕪莜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她沒想到看上去笑得和善的芘瀾竟然還有喪子之痛。
“前幾年這裡山賊橫行,我家閨女便是被搶了去做了壓寨夫人,因爲想不通自殺了。”芘瀾嘆息一聲,繼續道:“那些可惡的山賊禍害了咱們淇潦還不夠,竟然一路往西跑了。”
一時間楚蕪莜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芘瀾,她雖然是醫者,卻治不好心傷,更不會安慰人,只能沉默地隨着芘瀾往前走,心情也沉重了幾分。
想來自己就這麼跑了,沒有跟着陸將軍他們回去,也沒有負責守衛的隨從,父皇也會擔心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