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炷香之後,那遍佈整個洞府之中,燦若雲霞的金光才緩緩消散,封若與碎金煞神劍也跟着顯露出來。
此時的封若,有點略顯疲態,而碎金煞神劍卻是要比之前的光芒更加明亮了一些,這就是注入了大量先天金煞的好處,也就是當初周宇無法做到這點,否則他和封若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稍稍感應了一下碎金煞神劍的變化,封若比較滿足地點了點頭,儘管這變化不是很大,卻要比當初的青木煞神劍要好很多了,想必是因爲碎金煞神劍更加傾向於先天金煞的緣故。
不過,此刻封若用心念來感應艹控碎金煞神劍,依舊無法有那種如行雲流水般的流暢感覺,很艱澀的樣子,無疑,要想將碎金煞神劍提升到青木煞神劍的程度,還是需要更多的先天金煞才行。
“更多的先天金煞!嘖嘖!”一想到那滿滿的,一整池子的精純先天金煞,封若就忍不住兩眼放光,老實說,就算是當初在五行界的古神禁地之中,那裡的先天金煞也是沒法與此地的洗劍池相提並論的,尤其這還只是第一層的洗劍池,後面還有第二層,第三層,乃至傳說中的第九層!
但是,怎麼樣才能堂而皇之地去竊取洗劍池之中的先天金煞,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封若可不認爲就憑他現如今的實力,就能夠硬闖進去奪取,因爲既然這昆吾界很可能是古神所留下的另外一個後手,那麼這裡面沒有可能不存在高手的。
更何況,他還要弄清楚這昆吾界與古神禁地的秘密,這一切都是無法用直截了當的方式能夠獲得的。
正如此想的出神,封若忽然面色一動,隨即手中的碎金煞神劍就被他快速收起,而洞府四周遍佈的紫火也被他收回,同時那兩座等級非常高的防禦隔絕陣法也在瞬間被瓦解,轉眼之間,封若整個人就重新變化爲那個看起來極爲平凡,只是運氣不錯的慕飛
。
等到幾個呼吸之後,封若那簡陋的洞府入口處,一道紅影飄過,隨即一個面容如玉,卻又是如冰霜般冷冽肅殺的絕美女子就顯現出來,這,卻正是火字營營主靜陌!
“奇怪?她來做什麼?”
在洞府裡面裝作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封若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對於這個稍嫌強勢的女人,他並沒有多大興趣,儘管他曾經在暗中救了她一命,儘管他曾經被華麗地無視掉,但這一切都不足以成爲封若對她感興趣的理由。
而同樣的,這個靜陌理應對他也是毫無興趣纔對,所以,封若對於靜陌忽然出現在自己的洞府入口是感到很詫異的,難道說是因爲自己新近淬鍊成功的那柄幾乎能媲美本命飛劍的劍器?
封若在裡面胡思亂想,外面的靜陌卻是沒有半點躊躇以及猶豫,纖纖右手微微一擡,頓時一道流光就穿過那道很簡單的防禦陣法,來到封若面前,然後隨着一聲清越的笛音,直接化爲一簾彩色光幕,這光幕之上,則是顯現出靜陌的影子。
無疑,這應該是某種用來傳訊的印記法決,這個時候封若也不敢再裝下去,連忙跳起來,打開防禦陣法,順便擺出一副驚慌和不能置信,以及稍稍有點竊喜的複雜神態,躬身恭敬地施禮道:“火字營慕飛,參見營主大人,不知大人駕到,屬下未能親自迎接,實在是罪過罪過!”
封若這一番話說的很順暢,表情也很到位,他心裡甚至都有點得意,話說他這馬屁就算不是很出色,至少也不會有什麼錯誤吧?
不過,讓封若很鬱悶的是,他一番話說完,對面的靜陌依然沒有什麼動靜,甚至連一句免禮平身的客套話都沒有,害的他很尷尬,幸好他臉皮很厚,還能泰然自若地在靜陌的冷冷注視下襬出笑臉。
“你不是那種油嘴滑舌,圓滑世故的人,何苦委屈自己,說些不隨心的話,拍馬屁的感覺很好麼?”
良久之後,那一直注視着封若,面上的表情如冰山一樣的靜陌才淡然開口道。
“額——”
封若這次是真的有點尷尬,沒想到這靜陌看人還是蠻準的嘛!只是,這未免也不符合這冰山美人的作風啊!他不過她手下的一個小小的卒子,用得着這麼高規格的誇獎麼?
所以弄不清這靜陌的來意,封若索姓裝傻充愣!
但靜陌顯然是那種很有主見之人,根本就不會在乎封若的態度,依舊用那種可以將河水冰凍起來的語氣緩緩道:“我調查過你的來歷,陸績那方面已經證實,他只是在天坑地域偶然見到如孤魂野鬼一樣的你,所以才推薦你加入狩獵營!而且,你所表現出來的,看似碌碌無爲,胸無大志,是很普通,很平凡之人,但是,按照道理來講,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如此高瞻遠矚,在極其不利的環境下,還能斷言鍾曉等人的生死,你不覺得,這似乎有點不對勁麼?”
聽完靜陌這番話,封若心頭先是一跳,隨即立刻冒出來的念頭就是直接殺人滅口,不過最後他又徹底平靜下來,因爲靜陌若是真的發覺了他的秘密,就應該不是獨自前來,而是帶着大批高手而來了。
所以,事情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額,營主,這個,您過獎了啊
!屬下當時就是氣不過鍾曉他們的囂張氣焰還有那副醜惡的嘴臉,所以才故意咒他們的,沒想到還真的一語成真,但這真的和屬下沒有半點關係啊!完全是營主您英明神武,若不是您最後擊殺了所有的金沙母蟲,屬下的小命早就沒有了,所以,營主您對屬下那就是恩同再造啊!屬下來世今生都無法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只能是肝腦塗地,赴湯蹈火,爲營主您兩肋插刀,排憂解難,在所不辭啊!”
“說完了麼?”面對封若這滔滔不絕的效忠話語,靜陌的神情依舊不爲所動,“你覺得說這些很好玩麼?我剛纔說了,你自己也同樣清楚,你根本就不是那種讒言媚上,圓滑世故之人,不然,以雲擎如此高傲之人,又怎麼會對你另眼相看?慕飛,你給我聽好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額,沒問題,營主請問,屬下但有所知,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保證令營主您滿意!”封若眼睛都不眨,就差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發誓了。
“是麼?我希望你能對我說真話!”此時那一直如同冰山一般的靜陌忽然就毫無預兆地微微笑了笑,這一抹微笑來的如此突然,卻又絲毫沒有半點突兀,就好像一抹清風,雖然是無影無蹤,但卻讓人心頭愉悅,念念不忘,以至於封若都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愣了好一會兒!
“額,營主,我一定說真話!”暗自在心裡抹了一把冷汗,封若心中也跟着不爭氣地忐忑起來,這個冰山美人,莫非是要色誘他麼?這可不行,他可不能對不起他的雪師姐還有小軒!
“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是有關於我們之前在天坑地域中伏一事,當時,我讓你們第三,第五小隊斷後,我親自率領第一,第二,第四小隊前去支援木字營!”靜陌的語氣莫名的降低了許多,似乎是在講述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語氣之中的冷厲之氣也減弱了許多,而她這種放低姿態,稍稍溫婉一點的態度無疑要很有魅力,至少封若得承認,這樣一個冰山美人,如果真的溫柔起來,那還真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後來的事情,卻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那金沙母蟲竟然分兵伏擊我們,在猝不及防之下,我們非但無法及時救援木字營,甚至連脫身而退都很難做到,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姓,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當木字營全軍覆沒,只餘木高一人逃出之後,我才驚覺,事態已經嚴重至此,可是那個時候我已經無力迴天,我一人實力再強,又怎麼能抵抗十五條金沙母蟲?可我又不能坐視這些追隨我多年的手下被屠戮,所以我只能是堅持一刻算一刻。”
說到這裡,靜陌忽然就輕輕嘆了口氣,一直冷厲的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似乎是忘記了封若的存在,只是自言自語地道:“你無法想象,那種死亡迫在眉睫的絕望,那種對於生的眷戀,在那一刻,整個世界都似乎是跟着崩塌,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我當時甚至都冒出那樣荒誕的想法,我想,只要誰把我和我的人救出去,哪怕讓我爲奴爲婢我都心甘情願!”
“也許,是古神感應到了我的誠心吧,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一道劍光如天神一樣忽然出現,你無法想象,那劍光究竟有多麼強大?多麼恐怖?面對着那劍光,你心裡所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頂禮膜拜!僅僅是非常短暫的兩個呼吸,那幾乎要將我們全部葬送的金沙蟲羣就全部被擊殺!在那一刻,我最想做的,就是大聲地痛哭出來,就好像要將這些年所承受的艱辛和苦痛全部哭出來!我想找到那劍光的主人,我知道我對於他來講就是螻蟻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我還要找他出來,但,我沒有找到他,卻找到了你們兩個!”
說到此處,靜陌的目光忽然很炙熱地看向封若,用近乎祈求的語氣低聲道:“慕飛,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