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陽在此處居住下來,雖然卜算的旗杆已經樹立而起,雲煙隔三差五坐上一兩個時辰,但卻少人來問卦。
日頭初升,柳殘陽在院中舞劍,窮奇魔劍的滔天兇焰被收斂在古樸的劍鞘內,誰也看不出這是一柄魔劍,它隨柳殘陽征戰,吸納了不少怨氣,此刻正在煉化之中。
樹上的青梨泛出微黃的顏色,再有一個多月便可徹底成熟,到時候摘下一些,也可品味一番。
收住劍式,柳殘陽將劍背在身後,提起算命的招牌,向門外走去。
數個孩童蹲坐在街口,手中拿着木棍,也不知在玩耍着什麼,一些男人吃過飯便去田間農作,還有一些人挑起擔子前往潘仙鎮的繁華地帶叫賣雜物。
幾個孩童見柳殘陽出來,有着一些畏懼的神色,不過還是有大膽的孩童走到柳殘陽的面前說道:“我們可以摘你家的梨子吃嗎?以前的大嬸便讓我們去摘。”
孩童的聲音很清脆,柳殘陽看着幾個孩童,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期待。
柳殘陽看着這羣孩童搖搖頭。
“哎……”前來問話的少年耷拉着頭,神情無比失落,梨子的味道很好,甘甜可口,每年他們都會在這個月份裡去吃院裡那棵樹上的梨子。
“你們要給我的院子拔草,給樹澆水,我才讓你們摘。”
柳殘陽說完,幾名少年的臉上露出喜色:“真的?好,我們這就去給你的院子拔草,給樹澆水。”
他們扔了手中的木棍,跑進了柳殘陽所在的院子,拔草,澆水……
柳殘陽提着算命的招牌走到河邊,尋了一個青石坐下,這條河有七八丈寬,河水流淌舒緩,河底的細沙清晰可見。
他隨手將招牌靠在青石上,偶爾有魚羣從水底遊過……
潘仙鎮內,雲家正聚集着一羣人,爲首之人乃是一名面目醜陋的青年,此人穿着一身紅袍,身後的隨從手中提着各種珠寶靈石。
“雲煙,我知道你在家中,你出來見見我。”
“賢侄,我家小女正在修煉的緊要關頭,是萬萬不能成親的。”
“不能成親,定親總是可以吧,岳父大人。”
……
柳殘陽正在思考輪迴之道,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行來,遠遠的看到柳殘陽後面露喜色。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尋了你好久。”來人正是一身紫衣的雲煙,她的臉上依舊戴着面紗,尋常人見不得真容,但是從眉目中便可知道,此女子必有傾國傾城之相貌。
“你又來尋我何事?”
“我來找你卜卦。”雲煙走到柳殘陽的正面,開口說道。
柳殘陽看着雲煙,臉上流露出笑意道:“姑娘,你有喜事臨門。”
雲煙聽到柳殘陽的話,心生惱怒道:“你可是聽說陳家的提親之事了?不要聽外人傳言,我寧死也不會嫁給那個草包。”
柳殘陽擺手道:“不是這件事,而是你師門來人了,而且大有來頭,你的愁苦會因他的到來而化解。”
“誰能來潘仙鎮?你定然是誆騙我。”
柳殘陽默然不語。
雲煙根本不相信柳殘陽會什麼卜算之術,至於他說的話,雲煙也只信三分。
時間很快過去,眨眼間,竟接近了晌午。
“你的騙術說漏了。”
雲煙在此處閒坐了一個上午,等待柳殘陽所說的化解之人,卻根本沒有任何人到來。
“你門派當中誰的道術最強?便是他到來。”
“誰的道術最強?若論道術,自然是掌門了,但是掌門從不出山門,又怎會來潘仙鎮?”
“你又在哄騙我,掌門萬萬不會到來的。”雲煙正說着,一陣陣風雷之聲自天際響起,潘仙鎮的衆多修士擡頭看去,流露出神往之色,天際之上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神行舟,那悶雷之聲便是從神行舟上傳來。
“掌門!是掌門的神行舟,他老人家怎麼會降臨潘仙鎮?啊,你怎麼知道掌門會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拜見老祖了。”雲煙臉上流露出激動的神情,駕馭起一柄飛劍向着神行舟飛去,腦海中升起疑惑,竟真被他說中了……
這隻神行舟上的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掌門王道遠,原本他以爲今生結嬰無望,誰知道在老祖的洞府內竟有突破,苦修了十多年後,竟有結嬰的徵兆涌現。
此刻他所欠缺的便是一番歷練。
王道遠駕馭神行舟抵達潘仙鎮後,從神行舟上跳下,在他身後,更有十三名金丹修士陪伴,全部是麒麟門的長老,在始祖洞內修到金丹圓滿,只差一個契機便可踏入元嬰境界。
“千里之外我似乎感覺到了老祖的氣息。”王道遠開口說道。
其他幾名長老心情激動,掌門師兄最近在始祖洞內修行了一道神通,可以感應老祖的方位,他們此次大舉出山便是去追尋老祖的腳步,恭請老祖回山門,權掌乾坤,創麒麟門輝煌。
“老祖必在潘仙鎮或許改變了容貌,依我看來,老祖並不想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你們且要謹慎行事,絕不能透露出老祖在此處之事,否則惹惱了老祖,老祖再次離去,咱們可就難尋了。”
“謹遵掌門法旨。”
這王道遠等人大張旗鼓的到來,是爲了尋找他們的始祖……柳殘陽,可是這個目的只有他們幾名金丹修士知曉,外人並不清楚。
王道遠的到來驚駭了潘仙鎮的幾方大勢力,單說這十三名金丹後期的大修士便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那種身份,那種地位,無法比擬,即便是最強的陳家老祖也不過是金丹初期,在無量門做一個內門弟子而已。
陳家小公子灰頭土臉的從雲家走出來,唉聲嘆氣道:“那美人還是不肯接納我啊,難不成他看上了旁人不成?陳二!”
“哎!”一名其貌不揚的修士應道,他的修爲也達到了煉氣十三層。
“我讓你盯着雲煙仙子,你到是跟上沒有?”這名面目醜陋的陳家小公子怒斥着。
“我……”陳二欲言又止。
這一次可算激怒了陳家小公子,他氣憤的揚起巴掌打在家將陳二的臉上,把在雲家受的氣全撒在了家將的身上。
“你到底給我說啊,雲煙仙子最近都在做什麼?”
陳二看着暴怒的主子開口道:“公子,我不敢說。”
“說!”
“最近雲煙仙子總是去找一個算命的年輕修士,當初二爺便是被這人廢了修爲。”陳二說完,陳家小公子暴怒道:“好啊,我說雲煙仙子怎麼不理會我,原來是尋了一個姘頭,看我不殺了這個狗膽包天之輩!”
“走,咱們去砍了那個小子,陳二,你在前面引路!”着陳家小公子說完,氣沖沖的大步走去,但是他卻感覺身後沒有人跟隨,轉頭看去,不僅陳二沒動,其他十來個人也沒動。
“混賬!反了你們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陳家公子說完。
陳二開口道:“公子,咱們不能去,十多個築基中期的修士都打不過他,咱們一羣煉氣修士過去,那不是找死嗎?”
陳家公子聽到這話,冷靜下來,暗自尋思道:“對,先去找父親說說,挑起父親的怒火之後,率領大隊人馬滅了此人,我看誰還敢親近我家的雲煙仙子!”
雲煙已經駕馭飛劍行到了王道遠等修士的面前,開口道:“五代弟子云煙,拜見掌門,拜見各位長老。”
王道遠看着雲煙道:“嗯,你這弟子天資很好。”
雲煙聽到王道遠的誇獎受寵若驚,又道:“掌門,我家便在潘仙鎮,若掌門不嫌棄屋舍簡陋,便在我家住下吧。”
王道遠尋思,雲家在潘仙鎮大有人脈,若是藉助這等人脈,尋找起師祖來要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