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終於快解決一件,等到陳爹將自己的親爹喊來問問意見便好,些許無聊,秋月盤算着自己確實應該開間藥鋪了,給別人瞧病,終究還是要將醫術用到人身上才叫醫術。等待李紫藤之事落定便提上行程!
李澤這幾日都睡不好,在陳書瑞同自己講過秋月的安排後,李澤在思考。馳騁官場三十載,李澤若還看不出自己的大女兒是將李府當作踏上皇后的階梯便不用當着左相了。
李澤心底難受,相當於被自己養了十八年的女兒捅上一刀,他也終於算是看到李紫藤的手段,也明白秋月以及墨桐這些年究竟身處於何種境地,尤其是秋月——念至此,李澤長長的嘆了口氣。
難眠的李澤決定下牀到院中走走,讓他一下拋棄養了十八年的女兒,他有些做不到啊!
秋夜,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在西南邊高高的掛着。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如此幽暗,可天上的繁星卻越發燦爛。
一任紫玉無情,夜寒吹斷!
李澤拖着沉重的心,想找人傾訴,回頭一看,枕邊人卻全都有着二心,沒着二心的或許也已經失望了吧!
李澤帶上幾盅酒,喊醒自家下人便乘起轎子去往陳書瑞府中,到頭來卻是隻有他和右相自己能夠傾囊相訴,李澤不免的對自己的人生感到失望。
在盧薈旁睡的正憨甜的陳書瑞被突如其來的拜訪驚嚇,甚至以爲李澤是想着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復仇。陳書瑞硬着頭皮出門迎接。
入陳書瑞眼的是一位拎着幾盅酒的憔悴老人,雙眼迷離,蒼白的臉上帶着些許無助——這是陳書瑞第二次見到如此場景,第一次是陳書瑞自己的仕途徹底無路時,李澤幾夜未眠爲自己出謀劃策的階段。
陳書瑞瞧着李澤的模樣,有些心疼,連忙拉着李澤進府,他瞧的出李澤累了,李澤如今正需要傾訴,而他就是那個最好的人!
屋中研究醫書的秋月被韻兒給打斷
“小姐,左相來了,聽說還拎着幾盅酒,二人到後院去了。”
秋月不認爲左相爹爹是來挑事的,誰挑事帶着酒,應當是爲了李紫藤的事來的吧。秋月本不打算多管,可按耐不住好奇的心,她有些好奇二人已經到什麼地步了。
秋月合上醫書,特意挑了幾件輕便的衣裳。
“走吧,作爲女兒的我應當去偷看。”
“啊,小姐?”韻兒茫然
意識自己說錯話的秋月趕忙改口:
“咳咳,我說的是替他們分憂,剛剛嘴快了。算了,你將此事給忘了,前去瞧瞧吧。”
秋月在路上本想讓韻兒離去,可韻兒死皮賴臉的跟着,一口一個不放心,兩人便偷偷摸摸的去偷瞄了。
秋月和韻兒趴在牆上一點不落的看着這一切
韻兒靠近秋月的耳邊,悄悄地說
“小姐,咱們爲何要偷看呀?”
秋月沒有解釋,只是示意韻兒安靜,秋月觀摩着院中的兩人。——哪怕聽不清他們究竟說的啥。
院中,李澤終於將自己積累了近十日的情緒吐露而出,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委屈、無奈、失望、落寞的情緒集體傾瀉而出,陳書瑞在一旁一杯杯的倒着酒。
甚至到了後面,堂堂左相落淚了,喝醉了的李澤陳書瑞有些控制不住。李澤一直往陳書瑞的方向靠,陳書瑞無可奈何。
李澤用陳書瑞的衣服擦着眼淚,陳書瑞無奈的瞧着靠在自己身上哭訴的李澤,動彈不得,他突然也有些委屈了,畢竟這衣服還是妻子親手做的。
一刻鐘後,李澤入睡了,在陳書瑞瞧來,他認識李澤一輩子,這是李澤第一次喝醉。陳書瑞心中有些沉重的看向自己的摯友,李澤死死的抓住陳書瑞的手,怎麼能弄開一個喝醉的人將他放到牀上。
若是讓自己與李澤在這院子待上一晚,自己倒是無礙,可李澤或許會着涼吧?想了良久,只得讓下人幫自己將李澤送到自己的房間,二人對付着湊合一晚了!
韻兒看着一旁樂的不停的小主,滿是疑惑,她不明白左相與陳太師二人喝醉酒有何可樂的?反倒是自家小主,甚至還差點摔下去。
秋月回過神來,自己的心情極其舒適,也沒向一旁呆呆的韻兒解釋,她沒想到事情弄巧成拙,被紫藤事情弄得極其憔悴的爹爹竟然主動來找陳爹,這瓜真的太甜了呀!
秋風撫過,秋月彷彿聞到金黃的麥田成熟的氣息,沁人心脾,氳青的月光落在竹林,頗爲青澀。
秋月回到房中也放過了韻兒,準備自己上牀歇息。
躺在牀上的秋月回憶起剛剛看到的一切,今晚真的賺到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澤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人,而且自己還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他還以爲自己犯了什麼毛病呢?等看清楚那人的樣子後李澤放下了心。
李澤心中的壓抑一晚上全部釋然,今早人都覺得精神許多,看着陪了自己一夜的陳書瑞,也未有打擾。李澤躺着,提起對李紫藤事情的處理來。
他只能盡力將紫藤的死刑給緩下了,這便是他這個爹爹能做的了。
李澤望着一旁睡的正酣的臉,心中帶有慶幸,忽然陳書瑞醒了。
二人側着對視着,氣氛頗爲奇妙,尷尬的兩人趕忙起牀洗漱,將這氣氛先給化解了先。
早膳時,秋月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兩個,李澤和陳書瑞也不知爲何被瞧的心虛,李澤想的是昨天的哭訴絕不能除右相之外的第三人知道,若是傳到陛下耳朵裡,還不知該被陛下如何調侃呢!
陳書瑞則想着一定要替摯友保密,傳出去他可能會被李澤記恨——雖然他習慣了。
早朝,李澤帶着郎中一起面見陛下,今日之後李紫藤與太子一案終於也將落下,李府將少去一位千金。
京城將再無李紫藤一人,有的只是左相秉持着文人的初心大義滅親,將自己的女兒逐出門下,李紫藤流放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