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女們端上各種菜式糕點的同時,穿着豔麗奢華的舞娘行雲流水般依次進來,很快就在大殿中央隨着樂曲翩翩起舞。
蘇玉卿已將膳食的順序安排好,伸手輕拈起一片蜜瓜用帕子捧了遞到冷御宸面前,略帶嗔怪的睨着他道:“我聽土兒說,你今兒沒吃瓜果就出門了,現在先稍稍吃片清爽順滑的蜜瓜,再喝些乳茶,待得一會子喝了酒,有了些吃食墊着,多少能舒服些。”
冷御宸俊顏如玉,眸光瀲灩,在舞娘那金燦燦不斷反光的飾物映稱下,更顯得肆意而俊逸,比之明珠還要璀璨奪目。他淺笑着張開嘴,就着她的手便咬了口蜜瓜,待嚥下後才垂下頭,湊到她耳邊笑謔輕語:“多謝娘子。”
蘇玉卿含羞帶笑,眸子裡全是漾人的柔意,她笑語嫣然的望着他:“你也不怕被人看去,這成何體統?”
冷御宸毫不在意的灑然一笑,狹眸中銀光流轉,如最燦亮的星辰,他隨手端過一碟子她最愛吃的桂花酥放到她面前,懶散地道:“他們就是看到,也唯有豔羨的份,哪個還能笑話不成?別說其他,就是岳父大人,依此刻看來,也是極其羨慕我的。”
蘇玉卿微怔,隨即輕斥:“胡說些什麼?父親羨慕你作甚?”
冷御宸垂下雙眸,柔和的望着她,脣畔帶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見她果真是莫明其妙,才緩緩搖搖頭道:“我已看了一會兒,岳父大人興致不高,且雙眉微有蹙起,這些都是在周尚書尋岳父大人說話之後纔有的,想來,你原來對岳父大人也是這般體貼周到,所以才令他有失落之感吧。”
蘇玉卿微嘆了聲,將手中的蜜瓜放下,側目看去,果然,父親濃眉微蹙,雙眸低垂,似乎在想着些什麼,臉上的神情極爲肅穆,還隱帶着一絲難過。
“好好的,你總要招我難受會子才罷。”她垂下螓首,略有傷感的道。
冷御宸怔了下,連忙好言勸慰:“我也僅是猜測,說不定岳父只是後悔今日怎地不帶個身邊人出來。再者說,岳父還有幾房姨娘,便是你不在家,他也寂寞不得,我卻除了你,再無他人,你這會兒還只顧着傷心,也不肯餵我吃瓜了。”
蘇玉卿聽他這般說,不由瞪了鳳眸,緊緊盯着他道:“如此說來,倒是你羨慕他人了?”
冷御宸連忙搖頭笑道:“弱水三千,我僅取一瓢。”
蘇玉卿卻絲毫不感動,反而問道:“那何時取另一瓢?”
冷御宸握着拳在脣邊輕輕敲了敲,又幹咳了聲,目光遊移着,正張開嘴想說話,就聽得蘇玉卿又道:“你也不必顧左右而言它,這是我問的沒意思了,渴的時候自然會左一瓢右一瓢,不渴的時候淺淺一瓢品味道罷了。這需得看心情,倒不能這般硬是令你回答。”
冷御宸有些傻眼,他突然意識到,這事情若是不說清楚,怕是會成了她心底的結,只是這種事……他也不願輕易說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