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樂的喧囂聲中,皇城親衛很快就到了驛館,那些黃蓋龍旗御杖馬匹,皆華麗無雙,只比皇帝低上一個顏色,是土黃色的,分明是鄭重其事的將其視爲大國太子來看待。
冷御宸一身金黑色太子錦袍,頭戴東珠太子冠,襯着他頎長的身姿極爲威儀,再加上他面如冠玉,目若燦星,更是如謫仙般讓人甘心仰望。
冷御宸望着這番華貴富麗的場面,脣邊的笑冷了幾分。這是要捧殺他麼?一個小國的太子享受到這種殊榮,而且還是武乾大國給的,武乾的意思,是要讓其他幾國對他不滿吧?這根本就是越制了。
不過,那又如何?越制也是武乾越制,又不是他要求如此的。武乾能揣着明白裝胡塗,他就能胡塗的享受這一切。
蘇玉卿所穿的,是正紅色的輕衫羅裙,與她遠嫁之時那般火紅耀目,而羅裙外,披着一件黑金色的披風,與冷御宸的錦袍一模一樣的暗紋樣式,黑色的錦鍛上用暗金絲線繡着黑金色的蛟龍,在陽光下燦爛奪目,召示着她的身份與古闐太子一樣的尊貴。
這件披風本是冷御宸的,是他這套太子袍服的其中一件,他是臨時拿出來披在蘇玉卿身上的。
蘇玉卿明白,他這是在爲她造勢,想要止住流言,就讓所有人看到真實正確的一面,流言不攻自破。因此,她也未曾拒絕,如今的古闐,冷御宸的話更勝於古闐王,而冷御宸的做法更是無人敢駁斥,就是古闐王亦然,因此,她也如他一般的囂張跋扈,他給,她就敢穿。
今日,她所佩戴的飾品亦是冷御宸送來的,九尾的金鏤孔翟紋霞帔墜子,右側斜插一根玉葉金蟬簪,鑲寶石菱花紋金耳墜釘在小巧的耳垂上,金鑲珠寶摺絲大手鐲亦在袖中若隱若現,無一不是象徵着太子妃的身份與地位,在陽光下濯濯生輝,加之她本身的氣韻風華,更顯華貴無雙。因着她還未與他大婚,因此不能真如婦人那般拋頭露面,於是,自眼睛以下,用紅色的輕紗掩面,只餘一雙鳳眸波光流轉,清冷如月,襯着她的人清雅如麝蘭,端莊似牡丹!
冷御宸看着停在面前的四騶玉攆,心中冷笑連連,還只是四騶,若是六騶玉攆,倒真是故意爲難他了。就這四騶玉攆,怕也是武乾皇帝故意試探他,看他敢不敢上吧。
蘇玉卿暗中蹙眉,亦看出不妥,六騶玉攆向來是天子坐駕,雖說四騶玉攆是太子坐駕,但那也唯有武乾以及其他五個大國的太子纔有權利做,只是其他五國都是有太子存在的,唯有天玄國沒有。若是冷御宸上去了,天玄國的其他十八個小國定會以此爲藉口發難,爲難古闐,除非冷御宸是第十九國的人推舉出來的,可這怎麼可能呢?
冷御宸微微側身,伸手挽住蘇玉卿的手,牽着她向玉攆走去。
蘇玉卿遲疑了下,雖知這般場合不便說話,但仍是悄聲提醒:“那是四騶玉攆。”
冷御宸笑意不減,輕聲回道:“我知道。”
蘇玉卿見他這麼回答,便是知曉輕重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再多言,隨着他一同登上了玉攆。
這麼一來,倒是把前來迎接的人震住了,其他他們是受了囑咐的,若冷御宸不上玉攆,也自有專屬他身份的車攆備下,只是那樣一來,當着全城百姓的面擡個空的玉攆出來,又擡個空的回去,武乾的百姓定有一部分會笑冷御宸膽怯無能,而武乾也是極爲樂意爲此事做宣傳。
蘇玉卿在登上玉攆後就明白過來了,其實今日不管怎麼選擇,都會被陷害,既然如此,何不風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