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陰暗的石室內, 一隻只紅色的蠟燭,閃耀着忽明忽暗的燭光,到處擺滿的粉紅桃花, 芳香濃郁充滿了整個石室, 在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張巨大的石牀, 石牀上躺着一個女子, 那女子長的膚如凝脂, 螓首蛾眉,面如桃瓣,脣若施脂, 一身白色紗衣,腰不盈一握, 美得竟是如此無瑕, 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她的上方是一個矩形的八卦圖,從那圖上散發出柔和的藍光, 照在她身上更顯得她似夢似幻,嬌豔絕倫。
“柳兒,師傅來看你了。”月落那一雙閃亮的眸子裡,盛滿了無盡的溫柔,他緩緩的坐到牀邊, 伸出修長的手指, 輕撫着那女子的秀髮,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 彷彿是正在俯視着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赤豔哥哥, 這女子是誰?”爲何看着如此面善呢?這石室內陰冷潮溼的空氣,讓稀雨禁不住渾身發冷, 她緊緊握着赤豔的手輕聲問道,生怕自己的聲音打擾了此刻悲傷的月落。
“她是妖界王妃南宮問柳,月落的徒弟。”赤豔把自己身上的百花長袍脫下披在稀雨身上,隨後又握着她冰涼的雙手,放到嘴邊哈了哈氣,反覆撮了兩下,可還是怕她會冷,索性就把她拉進了自己懷裡,緊緊的擁住了她。
“啥?她不是死了嗎?”怪不得看着這麼面善,原來是青城她老媽,可她不是千年前就被毒死了嗎?稀雨看着牀上那人,分明就象是睡着了一樣,哪裡有半點死人的樣子,她由於過分驚訝,不禁在他懷裡大聲的叫了出來。
“是我用鎮魂咒,鎮住了她的魂魄,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助暗夜之花讓她復活。”稀雨的叫聲讓月落瞬間從往日的回憶中驚醒,他滿眼哀傷的看着她說道。
“赤豔哥哥,你身體好了嗎?”稀雨聲音極小的在赤豔耳邊問道。
當日看到他昏倒在岸邊就象是死了一樣,難道僅僅就這麼幾天他就痊癒了嗎?還是他不忍看她失望,硬挺着要把暗夜之花送人呢?如今暗夜之花在這世上就僅這麼一朵,雖然躺在那裡的是青城的老媽,可她已經死了一千年了,除了月落之外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相比之下,還是赤豔的安慰更重要些。
“雨兒,你是在擔心我嗎?呵呵,放心吧!赤豔哥哥沒事的。”聽到稀雨的話,赤豔那張美豔的臉上滿是驚喜,嘴角合不攏的揚着,此刻他已盼望了很久,自己的真情終於感動了上天,看來雨兒心裡也是有他的。
“赤豔,你不會忘記曾經許諾過什麼吧?”月落顯然已聽到了他倆的交談,他真的怕赤豔毀約,因爲即使他真的毀約,他也拿他毫無辦法,雖然自己法力高強,這世上只有仙帝能與他並駕齊驅,但是他理虧在先,又有什麼資格和人家索要當日的籌碼,想到這他不由的滿眼乞求的看了看赤豔,希望他能看在自己和他一樣,一片癡情的份上成全了他。
“你以爲我是你嗎?”
赤豔鄙視的看了一眼月落,隨即伸出左手,口中默唸咒語,一片紅光過後,一朵黑色半透明的花苞,伴隨着越來越濃郁的芳香,從他的手掌中緩緩升起。
“赤豔哥哥這就是暗夜之花嗎?可它爲何不種在花盆裡,你把它放在手心裡,它不會死嗎?”稀雨驚訝的看着赤豔手中的花苞,它彷彿就象是從他手心裡長出來的一樣,輕旋在他手掌的上方,散發出的那股子奇怪的芳香,讓人聞了禁不住渾身上下,每個汗毛孔都透着舒服。
“暗夜之花不需要泥土的滋養,它需要的只有一種東西。”
“一種東西?”稀雨不解的看向赤豔,心裡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血...!”
“啥?血?”難道這花也和赤豔一樣,要靠人類的鮮血才能維持生命嗎?想到這,稀雨禁不住害怕的從赤豔的懷裡往外挪了挪,生怕碰到那朵黑色的花苞。
“雨兒,別怕,赤豔哥哥說過,只要有我在,你就沒有什麼可怕的。”赤豔微笑着又把稀雨拉進了懷裡,他將下巴抵在她頭上,半垂着雙眸輕聲說道。
“暗夜之花每天都要喝一碗新鮮的血液,這樣喝夠了千年它纔會盛開。根據鮮血種類的不同,發揮的藥效也會有所不同,赤豔你現在可以把它交給我嗎?我會用自己的血澆灌它,直到它盛開的那天爲止。”月落從石牀邊起身走到赤豔面前伸出手掌,彷彿是在詢問,可語氣中卻透着無比的堅定。
“赤豔哥哥,我希望你能明白,前世的記憶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那已經都成爲了過去,我不會因爲前世的糾葛而影響到現在,更不會因爲想要知道七彩寶盒在哪而失去了你,因爲那東西對我來說根本就一文不值。”一聽到月落的話,稀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說話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她緊緊的抓着赤豔的胳膊,希望他能夠在考慮一下,不要因爲她而將這世上,唯一可以救命的花送給別人。
“雨兒...!”一聲呢喃從赤豔那粉色的脣瓣中緩緩溢出,他那雙嫵媚的桃花眼中,釋放出的溫柔似是要將她膩閉一般,他伸出手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心中滿是甜蜜,嘴角又忍不住翹了起來,此刻他把她摟進懷裡,聞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寧。
“小雨兒,你就讓他把這朵花給叔叔吧!如果沒有這朵花,柳兒她就不能醒過來,那叔叔就還得要等上千年,你可知這等待的滋味有多麼痛苦,每天看着自己心愛的人,毫無知覺的躺在那裡,我心痛的都快要死掉了。”月落看着此刻默默相擁的兩人,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急瘋了,這小丫頭絕對是成心和他作對,自己剛纔被她一頓爛揍不說,現在還要被她搞的連暗夜之花也要失去,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把她直接送給赤豔,省得現在鬧出這麼多事來,害的他連搶花的理由都沒有。
“別老叔叔,叔叔的,我和你根本就不熟,當初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害她吃了那麼多苦,每天對着自己不愛的人生活了那麼多年,最後竟是被人毒死,你現在知道後悔了有什麼用,早幹嘛去了?”稀雨斜眼看着月落,覺得他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她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出,當初肯定是他負了青城他老媽,象他這樣的就應該讓他再等上千年,讓他也嚐嚐因思念和回憶而痛徹心扉的滋味纔好。
“唉!當年是我沒有看清自己的心,辜負了柳兒,等我認清了以後再去找她時,她已經成了備受尊崇的妖界王妃,我還記得我們當年再見面時的情景,她告訴我妖王對她很好,她已經把我忘了,他讓我以後別在來找她,她想和妖王好好過日子,我覺得我當時好傻,她那麼說我居然就相信了,就真的沒有再去找她,直到我在仙界看到了妖王的兒子青城,才從他口中得知柳兒的情況,可等到我趕到妖界之時,一切都已來不及了,柳兒她...!”月落此時的聲音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轉過身快步走到石牀跟前,輕輕的扶起南宮問柳,把她緊緊的摟進了懷裡。
“雨兒,要不我們就把花給他吧!反正現在也用不上,你看他多可憐啊!”看着眼前的月落赤豔彷彿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種痛苦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雖然月落爲了私心把稀雨傳錯了地方,可她畢竟是他找到的,自己當初也答應了他,找到稀雨就把花給他的。
“就這麼給他,啓不是太便宜他了,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受那麼多罪!”稀雨把頭埋進赤豔懷裡悶悶的說道。
“小雨兒,你們如果願意把花給我的話,我願意以金丹來換。”月落聽到赤豔的話,原本面如死灰的臉上,瞬間燃起了希望,他把南宮問柳輕輕的放回石牀,又整了整她凌亂的衣衫,隨後轉過頭來滿眼乞求的看着他倆說道。
“金丹?什麼東西能和暗夜之花相比?我看這花苞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開了,根本也用不了你多少血,你也太雞賊了吧!”稀雨擡起頭撇着小嘴說道。
月落從懷裡套出了一個檀木雕刻的小錦盒,他打開上面的盒蓋,從裡面取出了一個薄絲制的小袋子,他走到稀雨面前把袋子放到手上,用迫切的目光看着她說道。“小雨兒,你可別小看了這顆金丹,它和赤豔手中的花一樣,在這世上也僅有一顆,雖然它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但只要人不死,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吃了它後都能馬上痊癒,這顆金丹也是我花了千年的時間才煉成的。”
“哦?有沒有這麼管用啊!你別在是又騙我吧!”稀雨握着手中的袋子,突然想起了他給自己帶碧霞珠時的情景,她心中一頓,楞是半天沒敢打開。
“絕對不會,絕對不會,呵呵,呵呵!”月落左右揮舞着雙手,驚慌的滿臉賠笑,生怕她又改變了主意。
“好啦!雨兒,一會赤豔哥哥幫你打開,這次他若是在騙你,我有辦法讓暗夜之花開不成。”
“說的好像這件事和你無關似的。”月落撇着嘴咬牙切齒的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赤豔冷冷的看着月落問道,你要是敢說我就敢毀花。
“沒什麼,沒什麼,你現在可以把花給我了吧!”哼!等我的柳兒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混小子。
“伸出手來。”
“哦,好!”
赤豔默唸了一句咒語,那朵花苞在一片紅光閃後,順利的移交到了月落的手上。
“牛鼻子老道,我問你個問題,你當日給我帶碧霞珠的時候,是不是在那上面施了護身咒啊?”稀雨自己看着手中的袋子,突然想起福伯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結合那天她和青城XXOO後他臉上的表情,老覺得他有什事兒瞞着自己。
“只要和你洞房花燭的不是赤豔,那人肯定會法力盡失,如果要是級別高點的妖精嘛!可能還會剩點,但恐怕也就是一成左右了。”月落此時正低着頭,沉浸在得到暗夜之花的喜悅之中,完全沒有在意她問的是什麼,更沒有看到他旁邊赤豔和稀雨臉上恐怖的表情。
“什麼?死牛鼻子老道,我殺了你。”
“啥?你和青城不會已經...!你們年輕人怎麼那麼開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