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北野玄傷愈。
他帶着赤火,再次走出部落。外界截然不同的環境,令他心中舒暢許多。
修煉有成後,北野玄已不再喜歡部落裡那種安逸生活。他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嚮往那充滿蠻荒氣息,血腥殘酷的世界。
“赤火,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並肩作戰了,你準備好了嗎?”北野玄問道。
赤火哼哼兩聲,圍在北野玄身邊飛個不停。數天沒有進食,它已經餓的不行了!
“哈哈……”北野玄大笑,道,“我們走!”
就在這時,一道略帶急促的女聲響起,“等等!”
隨後,阿蘇的身影出現在北野玄眼前。她穿戴整齊,身後揹着包裹,一副遠行的打扮。
北野玄奇怪,道:“怎麼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知道你肯定會去尋找壁生連葉草,”阿蘇喘了口氣,平靜地說道,“那地方距離部落有百餘里。要經過許多兇險的地方。你從未遠行過,沒有經驗。我曾隨師傅外出過多次,應該可以幫到你!”
“可是,”北野玄很爲難,“道路艱險,我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更何況是你?阿蘇,你還是回去吧。如果遇到危險,我會及時抽身的,你不用擔心我。”
阿蘇沒有說話,明亮的眼睛默默地望着北野玄,模樣柔弱可人。
“我是不會帶着你的!”北野玄的語氣轉冷。
阿蘇依然倔強的望着他,眼睛中隱隱有淚花閃爍。
北野玄招呼一聲赤火,赤火懂得主人的心思,眨眼間便化作奔馬大小。北野玄縱身一躍,跳到赤火背上。赤火扇動翅膀,飛天而起,眨眼,便消失在阿蘇眼前。
飛過一片山林後,北野玄從赤火背上跳下來。空中並不是安全的地方。他帶着赤火,一路向北,繞過幽谷,繼續前行。
茫茫大山中,兇禽戾鳴,猛獸咆哮,毒蟲蟄伏,大蛇遊走。不時有驚天動地的打鬥聲響起,更有兇禽猛獸臨死前的哀嚎聲,嘶鳴聲。真正是危機四伏,殺機無限。
北野玄帶着赤火,小心翼翼,不敢走的過快。偶爾遇到強大的荒獸,他便繞道而行。對於山林中隱藏着的毒蟲,他更是謹慎非常,時刻留意。
在一條林間小道,北野玄發現了荒獸骸骨,上面還有殘存的血肉,越向前走,這種骸骨越多。有的保存完整,似是來自小型鳥雀。有的相對較大,似是來自虎豹。其中,還有青兕頭骨,黃金象的象角!
這林間小道,通往一個山洞。山洞裡,鼾聲如雷,有兇獸沉睡!
北野玄連忙改道,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獸皮卷,上面清晰的描繪着一條行走路線,路線所經之地,有大山,有樹林,有湖泊,還有荒涼的小土丘。獸皮卷下方還有些批註,註明一些兇獸毒蟲的所居之地。
但獸皮卷所注並不完善,中間遺漏了太多。北野玄沿着這條路線行走,發現了不少強大荒獸。荒獸秘典所記載的五百六十八種荒獸,一路行來,他見識了不少。還有一些是荒獸秘典上所沒有記載的,比如長着兩個腦袋,八雙眼睛,如同豹子一樣的荒獸。對於這種長相奇特的荒獸,他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
北野玄改道而行,但又不敢偏離太遠。大山中樹木繁茂,枝葉漫天。一不小心,就會迷路。他有北城族老所給的行走路線做參照,可以少走些彎路。但獸皮捲上所繪路線畢竟粗陋,北野玄經常會走偏。
走走停停,到了傍晚時分,北野玄僅僅走了三十餘里。
他尋到一棵大樹,作爲今晚的落腳點。這棵大樹低矮粗壯,五米多高的主幹上方開始分叉,形成樹冠。這些分叉盤根交錯,中間大空。北野玄稍微整理一下,竟是弄出了一個樹牀。
大樹周圍一片空曠,十分安靜。北野玄以這棵樹爲中心,以兩丈爲半徑,用黃色藥粉畫了個圓。這藥粉是北城族老給的,可以用來防範毒蟲,但也只對一般的毒蟲有用。
落腳點找好以後,北野玄帶着赤火去打獵。根據路線圖上的標註,在距離此地約千米米的地方有水源。水源附近,多有荒獸出沒。四周環境陌生,北野玄不敢弄出太大動靜。他一路隱藏,悄悄摸向水源所在地。
還未靠近,便聽到有荒獸嘶吼,隱隱中,還伴有激烈的打鬥聲。
北野玄上前,發現一頭成年黑皮正被一頭雄獅撕咬。這雄獅比起黑皮更顯高大,一身金黃色的毛髮隨風而動,威風凜凜。那黑皮一身銅皮鐵骨,在雄獅尖牙利爪之下,卻宛如紙糊的一般,輕易被撕裂。
黃金獅子低吼,黑皮哀嚎,弱肉強食,正在血腥上演。然而,黑皮畢竟不甘心被殺,它竭力調轉身體,那鋒利的獠牙,對準了黃金獅子的脖頸。黃金獅子卻是毫不在意,繼續吞嚥着從黑皮身上撕咬下來的一塊鮮肉。
吼!黑皮怒吼,大嘴一張,咔嚓一聲,咬在獅子的脖頸上。然而,隔着那層比鐵還硬的毛皮,黑皮竟再也咬不下去!這黃金獅子的身軀遠比鋼鐵堅硬,黑皮的反擊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北野玄心中一驚,這是什麼荒獸?一身銅皮鐵骨,竟堅硬如斯!
黃金獅子依舊在進食,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它沒有殺死黑皮,任憑黑皮不斷的嘶吼哀嚎,它始終不慌不忙的,在一點一點的撕咬黑皮身上的血肉。慢慢的,除了頭顱,黑皮渾身上下,都只剩下骨骼和內臟,以及旁邊被撕咬下來的皮毛。直到最後,它依然沒有死亡,黃金獅子轉身離去的時候,只剩下骨架的黑皮還在顫抖個不停。
好殘忍的手段!北野玄暗自感嘆,卻沒有對離去的黃金獅子動手,他不知這獅子的手段,看它先前的表現,似乎是這附近一霸。能夠稱霸一方的兇獸,沒幾個是弱者!
北野玄停在原地,直到感覺那頭獅子離去以後,他纔有所動作,繼續向水源地前行。
太陽即將落山,有不少荒獸開始前往水源地。這些荒獸大多弱小,不敢在白日飲水,只能藉助漆黑夜色,伺機而動。
北野玄發現了不少熟悉的獵物,比如黑皮、麋鹿,還有稍微大隻的犀獸。
他將目標定在犀獸身上。這犀獸身高一丈八,體長三丈三,還未成年,但已非同小可,足夠大隻。這樣一頭犀獸,能勉強令赤火飽腹!而且,他有把握在鬧出大動靜之前,擊殺犀獸,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既已打定主意,北野玄便悄悄地跟在犀獸身後。犀獸沒有發現身後那道人影,它依舊自顧自得走向水源地。與其他同伴相比,犀獸已經算得上比較厲害的了,它不像那些黑皮、麋鹿一般,畏首畏尾。
天色漸黑,犀獸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周圍也沒有大型的荒獸。北野玄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他腳步飛快,藉助周圍樹木,不斷騰躍,幾個呼吸的功夫,便來到犀獸身前。到此時,犀獸才發現北野玄的身影。它扭頭望去。北野玄已騰身飛起。借住旁邊樹身之力,瞬間飛昇兩丈高,而後穩穩的落到犀獸身上。
犀獸不安。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它四肢用力,要發足狂奔,要把背上的人類甩掉!
但晚了!北野玄飛身而起,一個縱身,便來到犀獸頭顱部位,他低喝一聲,兩手緊握的青兕彎角猛然用力,只聽撲哧一聲,竟直接刺穿犀獸的腦袋。那彎角從犀獸的下頜透出,沾着鮮血,滴答個不停。
犀獸前奔的姿勢止住,撲通一聲,便倒在地上,發出悶響。
北野玄拔出青兕彎角,從犀獸頭顱躍下。旁邊的赤火已經興奮不已,但北野玄沒有馬上令它進食。他來到犀獸腿部,選中一條前腿,微微用力,那巨大的前腿便離體而去。一瞬間,鮮血四濺,染紅大地。
北野玄扛着犀獸大腿,剩下的犀獸肉身便全給了赤火。赤火一陣興奮,正要變大,突然止住了,它飛到北野玄肩上,緊緊貼着主人的脖頸,似乎在畏懼。
北野玄也發現了異常,他神情嚴肅,目光冷冷的望着樹林深處。
那裡正有一頭獅子傲然而立,一身金黃色毛髮隨風而動,威風凜凜,神駿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