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北野玄一怔,這兩人剛纔還一副蔑視加逼迫的模樣,怎麼一轉眼就高呼自己師叔祖了?難道是被剛纔那隻巨目給嚇傻了?
“沒錯,能將血祭之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除了當年的開派祖師,也就是您了!”瘦高修士磕了個響頭,又忙不迭的問道,“不知師叔祖的血祭之法學自何處?”
北野玄心中一動,這也許是個好機會!於是,他故作猶豫的沉吟了半晌,這才緩緩說道:“三年前,我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部落少年。偶然的一個機會,碰到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孩兒。那女孩兒七八歲的模樣,粉雕玉琢,非常可愛。誰知說話的樣子,卻是老氣橫秋。”
瘦高修士與矮胖修士對視一眼,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矮胖修士恭敬的問道:“不知那女孩兒叫什麼名字?”
“她說自己叫什麼薛紅衣。薛是薛姓的薛,紅衣就是紅色衣衫的紅衣。她說我骨骼清奇,乃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修煉奇才。執意要收我爲徒,唉!”北野玄嘆了口氣。
“那您答應了沒有?”矮胖修士話一出口,便意識到問題了。若是沒有答應,眼前這位師叔祖如此詭異莫測的血祭之法又是從何而來?
北野玄眼神中流露出悵然的神色,緩緩說道:“我當時自然不肯答應。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兒,比我小那麼多,我怎麼會拜這樣的人爲師?”
“那……”矮胖修士露出意外的神色,又追問道:“您又是如何學到這血祭之法的?”
“雖然我不想拜她爲師,但她本領高強,揮揮手,地面便出現兩個石人。石人把我按倒在地。她說若我不拜她爲師,就讓兩個石人限制我的行動,哪裡都不許去。”說到這裡,北野玄微微一笑,似乎回憶起過去那段美好的時光。
這時,瘦高修士連忙說道:“那是點石術,也算是比較常見的秘術了。”
北野玄點點頭,道:“沒錯,後來她也是這麼說的。哼,區區兩個石人,雖然神乎其神,但又怎能令我屈服?我抵死不從,她卻毫不在意,竟先後向我展示了不下十餘種秘術神通。我這才知道,原來她神通廣大,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她曾對我說過,她活了足有上千年,還曾同他人共同創建了一個門派。具體叫什麼,我已經忘了……”
“果真是她!果真是她!”瘦高修士與矮胖修士激動不已。
“莫非,師傅她老人家曾創建的宗門便是……”北野玄猶疑道。
“沒錯啊,師叔祖,薛祖師當年創建的宗門就是現在的五毒宗啊!”瘦高修士涕淚交加,顫聲說道,“數百年前,薛祖師因葬蟒山脈有秘寶出土,故而前來此地。誰知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她老人家的消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老人家竟然還在人世,這真是宗門之幸啊!”
旁邊的矮胖修士也跟着說道:“天佑我五毒宗,天佑我五毒宗!”
兩人感嘆半晌,瘦高修士又忍不住問道:“不知祖師如今身在何處?”
“師傅教導我三年,卻在七個月前,離開此地。她說她某項神通正修煉到關鍵處,不得不離開。等到神通修煉有成,她便會回來找我,帶我回歸宗門。”北野玄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連忙將兩人攙扶起來,道:“你們何以行如此大禮?我擔當不起啊!快快起來,快快起來!”
“當得,當得,”矮胖修士連道,“您是薛祖師的弟子,就是我們的師叔祖啊!”
“是啊,是啊,”瘦高修士也說道,“您是五毒宗的二代弟子,我們卻是第四代。您地位尊崇,整個五毒宗,除了太上長老,沒有人能及的上您啊!”
北野玄聽後,心中一動,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說,當年五毒宗的開派祖師已經無一存活?就連當時的二代弟子也碩果僅存?既然如此,自己若是到了五毒宗,那便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看來,他必須要好好利用這個身份,來解除部落這場危難!
“唉,”北野玄嘆了口氣,道:“我若早知自己是五毒宗弟子,就不會讓你們那個什麼師侄死於非命了。怪我啊,都怪我啊!”
“師叔祖又何必自責?”矮胖修士連忙安慰道,“這一切都是將岸師侄咎由自取,又如何能怪罪到師叔祖身上?師叔祖您多慮了!”
北野玄面有慚色,突然,他面色一正,又說道:“那個將岸雖然慘死在清水湖,但那個穿青色衣服的弟子卻逃了出來。不知你們可有那弟子的消息?”
高瘦修士搖了搖頭,說道:“我等慚愧。先前只是聽聞將岸師侄在這附近隕落,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至於那名青衣弟子,卻是所知有限。”
矮胖修士接過話茬,說道:“將岸師侄修爲高深都隕落在那清水湖,那青衣弟子只是一個小小的燃血境。哦,師叔祖,弟子沒有輕視您的意思。您雖然剛剛突破先天境,但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咱還是說那青衣弟子。何以他就能逃脫的了性命?”
“唉,那個什麼將岸,倒也沒有辱沒我五毒宗名門正派的門風。即使面對島上的無上存在,也是絲毫不懼,坦然面對。那風采,連我都欽佩。”北野玄說着,目露神往之色。
矮胖修士與高瘦修士對視一眼,都很詫異。將岸是什麼貨色,他們師兄弟清楚的很。仗着三代長老將宏的庇護,將岸在宗內飛揚跋扈,橫行無忌,乃是人人厭憎的人物。北野玄竟然誇起將岸,這讓兩人感覺十分古怪,但又不好說什麼,他們只能微笑着,等待下文。
北野玄又說道:“那青衣弟子的表現就差勁了,見到有危險,撒腿就跑。一眨眼,就沒了影。也幸虧如此,否則他又怎能逃得了性命?”
“這等弟子真是有辱宗門,師叔祖請放心,只要查到這青衣弟子的下落。弟子定然將他擒拿,交由師叔祖發落!”瘦高修士連忙說道。
矮胖修士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忙向北野玄說道:“這等小事怎麼還要勞凡師叔祖出手?若是讓弟子查到,弟子必然將其斬殺當場。我五毒宗畢竟是名門正派,怎能有這種貪生怕死之徒!真是氣煞我也!”
北野玄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名門正派就要有名門正派的樣子!對了,我還不知道兩位該怎麼稱呼?”
“啓稟師叔祖,弟子尚寬,添爲縹緲峰峰主!”矮胖修士恭敬的回道。
“啓稟師叔祖,弟子高嚴,添爲叱吒海副海主!”瘦高修士也跟着回道。
北野玄聽後,感到奇怪,問答:“這縹緲峰還可以理解,叱吒海是什麼地方?”
高嚴微微一笑,說道:“叱吒海乃是宗門轄域內的一片內陸海,幅員遼闊,廣闊無邊,比起宗門十七峰的佔地面積也不遑多讓。叱吒海乃是宗門寶地,其中天地靈寶無數,更有數之不盡的水獸、海獸在其中繁衍生息。師叔祖若有興趣去叱吒海玩玩,弟子願意相陪!”
“原來如此,”北野玄露出濃濃的興趣,但很快,便轉爲淡淡的遺憾。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倒是想去看看,只是暫時還不能去啊!”
“這是爲何?難道是薛祖師……”尚寬疑惑。
“這倒不關師傅的事。而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在這附近部落生活了近四年的時間,部落族人對我很是照顧。這些年來,我也沒能報答他們什麼,若是就此離去,心中有愧啊!”北野玄露出複雜的神色。
“原來如此,沒想到師叔祖也是性情中人。”尚寬不聲不響的拍了個馬屁,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恭敬的送到北野玄身前,說道:“弟子這裡有一瓶血精丹,可用來突破燃血境,本來是賞給下面弟子的小玩意兒。如今弟子願意貢獻出來,以助師叔祖瞭解這樁因果!”
高嚴也不敢落後,連忙取出一枚暖玉,不動聲色的刻錄了一些功法秘術,然後恭敬的送到北野玄身前,說道:“弟子沒有什麼丹藥,只有一些因爲興趣而蒐集來的功法秘術。雖然沒什麼太大的威力,但卻各有妙用。”
北野玄沒有伸手去接,似乎在做思想鬥爭,良久,北野玄嘆了口氣,道:“這可如何是好?所謂無功不受祿,我怎麼能平白無故的收你們的東西?”
“師叔祖這不是寒磣弟子們嗎?”尚寬身子一弓,顯得越發恭敬,“這是弟子們對師叔祖的一片孝心,還望師叔祖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