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
北野玄默默地數着,直到死亡人數達到九個,他終於忍耐不住,瞬間出手。神識之刀掃過,怪蛇成片成片的死亡!片刻之間,方圓千米之地,竟再無一條活着的怪蛇!
少年們終於獲得了喘息之機,紛紛躺坐下來,或劇烈喘息,或默然無語,或眼圈紅腫,或痛哭失聲。九個死亡少年身前,圍滿了人影,大家都十分悲痛。這種親眼看到同伴死在眼前的場景,是少年們從未經歷過的折磨!
“爲什麼要這樣……”有心理脆弱的少年痛哭失聲。
北野玄走到衆人身前,表情冷酷,眼角卻隱藏着悲傷。但這就是少年們,包括他,都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這裡不是原來的世界,這裡充滿了血腥與殺戮,只有適應下來,才能更好的活着,更快的成長!
少年們紛紛望向北野玄,眼神中多有責怪與疑惑之意。北野玄實力強大,片刻間就能斬殺近千怪蛇,卻爲何不能挽救那九個少年的命運?這可是他們朝夕相處的同伴啊!
“你們要知道,死亡隨時有可能找上你!”北野玄冷冷的說道:“現在黑炎部落還在,數千部落勇士還在,你們才能過上平靜的日子,不必擔心死亡,可以在同齡人的陪伴下成長。但如果有一天部落覆滅,你們還有什麼能依靠?也許到那時,就不是你們一起來對付這兇殘的怪蛇,而是你自己!你要孤軍奮戰,與怪蛇爭奪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這時有少年帶着哭腔,大聲說道:“你是族老,你實力強大,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你。爲什麼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一個個死去。難道他們就不是你的族人嗎?”
北野玄冷哼一聲,道:“三年零八個月前,我來到黑炎部落,那時我沒有任何修煉基礎。可如今我已踏入先天,比你們所有人都強大。爲什麼?因爲我敢拼,敢打,敢煉!因爲我有一顆強者之心!你們從三歲起便開始修煉,算起來,所有人都比我修煉的時間要長,爲什麼你們還需要我保護?難道因爲我是十三族老?”
在他的大聲質問下,一衆少年竟沒有人再開口,反而羞愧的無地自容。
北野玄神情一變,沉聲說道:“黑炎部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期,它已不能再繼續保護你們,而是需要你們來保護它,來捍衛這個從小長大的家!”
“他們死了,這是事實,無可更改。接下來,你們之中仍然還會有人死去。你們若是怕了,大可離去,與那些老弱婦孺一樣,做一些洗衣燒飯的工作。但如果你們還有勇氣繼續留下來,那我告訴你,他們死得值!他們是爲了守護部落,是爲了捍衛家園而死,他們無愧於任何人,所有人都應該爲他們感到驕傲!那麼,你們呢?”
“族老,我公孫度不怕死!爲了部落,我可以放棄一切!”公孫度一臉狂熱的說道。
“族老,我也不怕死!部落養育了我們,我們就應該回報部落。若是能這樣光榮的死去,阿爸阿媽也會爲我感到自豪!”有少年大聲說道。
“族老,……”
“族老!”
……
少年們紛紛表態,拍着胸膛,大聲叫喊着不怕死。
北野玄的一番話,已經令他們從同伴的死亡中清醒過來。少年們認清了現實,面對死亡,他們少了最初的畏懼,多了份淡定與從容。那顆稚嫩的少年之心,愈發堅韌。真正的勇者之心,正在被喚醒。
依照部落習俗,外出狩獵戰死的族人,火化之後,當收集其骨灰帶回部落,交給家人。然而歷年來,基本是成年勇士戰死,從未有少年族人戰死的先例。北野玄顧及大家的情緒,決定將這些少年的遺體帶回部落,再集體火化。
九位少年的遺體被集中到一起。一隊少年支起火架,架上大鍋。一隊少年收拾怪蛇,他們挑選體型最大的怪蛇,這樣的怪蛇體內蘊含的生機最盛。去掉蛇皮、內臟、蛇首以後,他們將最精華的蛇肉清洗乾淨,然後放入鍋中。還有一部分蛇肉則直接架在火堆上燒烤。其餘少年則打掃戰場,將殺死的獵物聚集到一起。
北野玄騎乘赤火,在半空中守衛。但凡敢於踏入少年們活動範圍的怪蛇,均被他用神識之刀,瞬息斬殺!他的存在,爲少年們營造了一個安定的活動環境。少年們在忙碌之餘,疲倦的內心能夠得到適當的緩衝與休息。
沒多久,濃郁的肉香氣便在山坡上瀰漫開來。少年們饞涎欲滴,紛紛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附近的怪蛇羣聞到這股香氣,也紛紛躁動起來。但有北野玄在巡守,在威懾,怪蛇羣始終不能上前一步!
“你們只有半個時辰的就餐時間,半個時辰過後,你們必須要立馬進入戰鬥狀態。”北野玄站在赤火背上,大聲喊道:“生死搏殺,非同兒戲,大家務必全力以赴!”
近兩千少年,百人爲一隊,各自聚在一起,開始享用蛇肉盛宴。從小到大他們從未缺少過吃食,但也從未像今天這樣吃的開心,吃的充實。怪蛇之肉香滑無比,十分美味,而且有滋補之功效。少年們食用的怪蛇,更是怪蛇中的極品,最小的也有四丈多長!
這些蛇肉還未吃完,便有少年驚叫出聲,卻是到了突破的契機!這樣的事情並非僅只一例,許多少年都到了突破的邊緣,只差臨門一腳,便能突破。這場蛇羹盛宴給了他們機會!
北野玄在空中看到少年們紛紛突破,很是欣慰。他帶領少年狩獵的目的,正是如此。大山裡荒獸無數,多數受天地靈氣滋潤,體內生機旺盛,乃是一個個精華寶藏。若是被人食用,足以強壯肉身,增長修爲!
先前部落勇士狩獵,也曾獵取過不少荒獸,但人均一分,便分不得多少。許多少年就如同當初的北野玄一樣,被不夠充足的食物限制了修爲的提升。現在,漫山遍野的怪蛇,便是一個個蛇羹寶藥,它們會盡可能的滿足少年們的成長需求!
半個時辰過後,少年們以百人隊爲單位,向怪蛇羣展開攻擊。廝殺依舊血腥而殘酷,也仍避免不了有人會死亡。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少年們正以飛快的速度在成長!
北野玄飛在空中,神識擴散開來,將戰場籠罩。一旦有少年們解決不了的**煩,或者將出現大規模傷亡時,他都會及時出現。在保障爲少年們提供充足成長機會的同時,他還要儘可能的避免少年們出現大量傷亡。
他們是部落的未來,是傳承的火種,北野玄絲毫不敢大意!
正午時分,少年們的死亡數量再次達到九個。北野玄不得不出手,將戰鬥結束。再次給少年們休息和進餐的機會。
“從現在起,每個百人隊分出一半成員,你們將負責將這些獵物帶回部落。同時,與部落裡那些還在修煉的少年們交換!讓他們來到這邊,參與狩獵!”北野玄命令道。
又半個時辰後,兩千少年一分爲二,千名少年與漫山怪蛇繼續搏殺,千名少年帶着獵物與十八名少年的遺體返回部落。
返回的途中,近三十里的道路,已經被北野玄清理一遍,所有帶有威脅的兇獸與大型荒獸,均已被他斬殺。這樣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證少年們往返路途上的安全!
黑炎部落,地底溶洞內。
紫黑色的火焰燃燒着,仿若從前,亙古未變。
曲折的階梯上,千名少年盤坐在此,默默運轉守陽經。
九族老站在最前面,他時刻關注着少年們的動靜,一旦出現異常,便出手相助!
他有些心疼,對這些少年來說,守陽經的修煉難度太大。即使資質好些的少年,也要經歷一週的時間,才能成功運轉守陽經。而在這一週的時間裡,他們卻要時時經受黑炎煉魂的折磨。這種折磨,一般人根本就不能承受!
九族老雖然心疼,卻也知道此乃非常時刻,這種集體煉魂的形式,雖有揠苗助長的嫌疑,但有十三族老珠玉在前,他相信,只要經過努力,這些少年必將有一番非常成就。
他在這裡,會盡可能的保證少年們的安全。這些都是族中的未來,沒有人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