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175 你是太監,還是女人,沒有人感興趣
話還未說完,就驟然停住。
他震驚地看着霓靈,霓靈臉色大變。
垂眸,她朝自己看過去,就看到因爲張碩用力過猛給拉扯開的衣襟,敞開處,露出裡面粉色的兜衣。
啊跬!
她連忙一把甩掉張碩的手,快速將自己的衣袍攏上,背轉身去,一顆心慌亂得幾乎就要跳出胸腔。
張碩一動不動震驚在那裡,半天回不過神。
什……什麼情況?
穿兜衣?
一個大男人穿女人的兜衣?
難道是因爲是太監,所以有這個特殊的愛好?
曾聽說過的一些宮闈秘事中,的確有些太監因爲男人的那個東西被廢,不僅變得不男不女,還變得心裡不健康,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猶不相信,抓了霓靈的腕,想要探她的脈,卻被霓靈一把甩開。
“你做什麼?”
末了,又轉過身對他冷聲道:“你最好將你看到的忘掉!”
見她真的生氣了,張碩只得作罷,卻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畢竟以前只是聽聞,沒想到自己身邊的人真的是這樣,張碩一時覺得又新奇,又好笑。
脣角一勾,笑睨着霓靈:“好了,你放心,我絕對忘得一乾二淨,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嗎?嗯?發生了什麼嗎?”
他嬉皮笑臉地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霓靈長睫顫了又顫,若是尋常,他這個樣子,她也會禁不住彎起脣來。
只是此刻,她卻只覺得心口愈發痛得厲害。
而且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她無語失望。
他說:“嘖嘖,還真沒看出來,堂堂的夜大坊主有這愛好,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一定。”
霓靈才明白過來,他將這一切誤會成了一個太監的變.態癖了。
雖真的很受傷。
可反過來一想,卻也覺得如此未嘗不是最好。
她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這樣也省了她的心。
“多謝!”
丟下兩字,她再次轉身。
見自己如此費力討好,對方依舊一副清冷,甚是不歡迎他的模樣,張碩低低一嘆,也不想還在這裡繼續不識趣地強求於她。
“你別走,我走便是!”
話落,便舉步徑直越過她的身邊出了門。
留下霓靈一人站在屋中久久失了神。
收拾了一會兒,霓靈就感覺到體力不支,腹中腥甜翻涌得厲害。
扶着桌案,她喘息着坐了下來。
哎,這幅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北國尋到千年雪山紫蓮。
伸手提了桌案上的茶壺,欲給自己倒一杯水,卻只感覺到身後衣袂簌簌而響。
她一驚,剛想回頭,就驀地感覺到頭上一鬆。
她當即意識過來是髮帶被扯了,大駭着想要伸手去阻止,於是,原本提在手上的茶壺就“嘭”的一聲跌落在桌上,打翻,裡面福安剛剛換上的熱水滾燙,撒潑出來,淋在她的身上。
春衣單薄,燙得她瞳孔一斂,彈跳而起,而自己滿頭的青絲也如同瀑布一般傾散下來。
她慌亂回眸,青絲飛揚間,就看到張碩震驚的臉。
“你真的……是女人?”
大手拿着她的髮帶,張碩難以置信地開口。
霓靈意外又慌亂。
意外他怎麼又去而復返,慌亂自己終究還是暴露了出來。
當然,更多的是痛。
手背還有大.腿,很痛。
因爲她坐在那裡,那壺開水倒下來,正好淋在她的手背和她的大.腿上。
眼眶一紅,她沉默地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張碩此時也回過神來,發現她通紅的手背,眸光一斂。
“你燙到了?”
他伸手握起她的手,就像是平素那般無所顧忌,那般自然。
卻是被霓靈一把抽開,嘶吼:“不要你管!”
張碩一震,手就僵硬在半空中。
從未見過她這樣。
不是說她的女子身份,而是她如此憤怒嘶吼的模樣。
從未見過。
或許,他真的莽撞了。
“對不起……”
他只是一路越想越不對勁。
他想起方纔她衣衫敞開兜衣外露的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兜衣被撐起的玲瓏曲線。
他還想起這些時日三人共處,她的言行舉止和一些細節上的生活習慣。
他甚至想起,自己那一次在街上遇到她和阿潔的時候,她就是女人裝扮。
到底是男扮女裝,還是......
心中好奇太甚,他才折回來的。
怕問她,她不承認,所以,他才用了偷襲。
沒想到,沒想到真的如他猜測的那樣。
竟真的是女人。
怎麼可能會是女人?
她是女人,他誤會她對阿潔有企圖?
她是女人,他還動手打了她?
“夜離,我…….”
他忽然發現,自己半天找不到語言。
無措了好一會兒纔想起袖中有藥,他連忙掏了出來,“你趕快擦擦,不然,很快就會起泡了。”
其實,已經起泡了。
霓靈沒有接,只是低着頭,將手背放到脣邊,輕輕哈着。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紅紅的眼。
張碩見她這樣,有些無奈,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伸手捉了她的腕。
卻又被她固執地想要掙脫。
張碩不讓。
她用蠻力掙。
一隻手整個從張碩手心走過,抽出。
於是,手背上的那些泡就都破了。
瞧見這般,張碩也火了。
“夜離,你到底想要怎樣?誤會你,打你,是我不對,我已經跟你道歉,跟你說對不起了,你還想要我怎樣?而且,是你自己女扮男裝,我又不知道你是個女人,你怎麼能將所有的錯都怪在我的頭上?”
張碩將手中瓷瓶“嘭”的一聲置在桌案上。
霓靈依舊低着頭,沒有理他,就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
張碩便越發氣結,胸口微微起伏:“夜離,我不欠你什麼,你說你現在這麼彆扭的樣子是做給誰看?”
“滾!”
霓靈終於出了聲。
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從脣邊逸出,卻是聽得張碩一震。
他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叫他滾?
記憶中,還從來沒有哪個對他用過這個字眼。
她竟然讓他滾。
“走就走!”張碩輕嗤搖頭,“夜離,你是我見過最小肚雞腸、最斤斤計較、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說完,憤然轉身,大步離開。
“我方纔已經說過,你最好將自己看到的都忘了,若你將我是女人的事告訴第二個人,我就一定讓你的女人拿不到解藥。”
擡眸怔怔看着張碩的背影,霓靈忽然想起什麼,驀地開口。
張碩腳步一頓。
徐徐回頭。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霓靈眼簾顫了顫,“不,我只是在跟你談條件,你不吃虧。”
張碩嗤然一笑:“放心,你是太監,還是女人,沒有人感興趣。”
說完,也不等她迴應,轉回頭,衣袍輕蕩,決絕離開。
霓靈身子一頹,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夜,鳳府。
屏風後,熱氣繚繞、花香四溢。
“嘩啦”一聲,沈妍雪自浴桶裡站起,伸出玉白的藕臂扯過屏風上的錦巾,輕輕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薄透的輕紗寢衣穿在身上,她自屏風後走出,來到梳妝檯的銅鏡前。
鏡中人肌膚勝雪,黑髮如瀑,身姿曼妙,玲瓏曲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風情惑人。
她滿意地彎了彎脣角,轉眸看向門口。
鳳影墨還未回來。
昨夜,那些鬧洞房的人離開後,她打算給他換掉淋溼的衣袍,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當時,她還以爲他早已迫不及待了,心中又驚又喜,又羞又慌,有一絲絲害怕,卻又隱隱期待。
心中如同小鹿亂撞,她紅着臉偎了上去,也不管不顧他渾身溼透。
她想着,反正都是要脫的。
誰知道,男人的下一個動作,卻讓她的心,瞬間跌到了冰窖。
男人輕輕推開了她的身子。
她疑惑地看着他,剛想問他爲什麼,男人忽然握着她的那隻手帶着她直接探到了自己胸口的衣襟裡面。
她當時又驚又懵,轉而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是要這樣調.情。
這個男人!
驛動的心再次狂跳起來,她更加羞喜難當。
任由着他的大手裹着她的小手,任由他引領着她探到他胸口的肌膚上。
肌膚緊緻結實,很讓人血脈噴張的觸感,她甚至都急促了呼吸。
可是,當男人帶着她的手落在他胸口的一塊凹凸不平上時,她猛地驚覺過來,那是傷。
緊接着,男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的傷還未好!”
然後,就帶着她的手從衣襟裡面抽了出來。
當時,她差點沒站穩跌到地上。
她很受傷。
真的。
她甚至寧願他用別的方式,更決絕一點的方式都行,也不要用這樣一句看似跟她解釋,實則無情冷酷到了極點的話來搪塞她。
他什麼意思?
他帶她摸上自己的傷,並告訴她他的傷還未好,是想告訴她什麼?
告訴她今夜兩人無法洞房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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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要的,從來不是一個男人的身。
洞房不洞房,根本不重要,她要的,不過是他的一顆心而已。
他就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表明自己傷未好,碰不得她。
是碰不得,還是不想碰?
想來,是後者吧。
都說男人跟女人不一樣。
往往是相反的。
情字入心,欲纔會變得無法控制。
若是真想要,又怎會在意自己的那點傷?
是因爲那個女人嗎?
那個叫夜靈的女人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擔心。
來日方長。
他們已經是夫妻,終究陪他同牀共枕的人,是她。
何況她知道,他的心裡也不是沒有她。
又等了一會兒,依舊不見鳳影墨回來,她便扯了一件披風披在身上出了門。
當她推開書房的門的時候,鳳影墨正坐在書桌前翻看着書卷。
聞見動靜,擡眸瞥了她一眼,見到是她,只寡聲問了句:“你怎麼來了?”
便又低頭去看他的書,再也沒有擡第二眼。
書桌上堆滿了書,一片凌亂。
他似乎是在找什麼。
在門口站了片刻,見他沒有理她的意思,她便拾步走了進去。
她發現,那些堆積如山的書竟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醫書。
他幾時對醫術感興趣了?
心中疑惑的同時,她便問出了聲:“影墨怎麼會如此專注於醫書?”
男人眉眼未擡,回了句:“找個東西。”
從她的那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心,黑而濃密的長睫,以及緊緊抿着的薄脣。
專注而凝重。
似是正被什麼煩心事
所纏。
她忽然有種想要伸手去撫平他眉心那一抹褶皺的衝動。
“影墨是在找七脈隱的記載嗎?”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向來藏掖不住,這麼多年都是這樣。
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問了出來。
戒坊坊主夜離身中劇毒,帝王召集太醫院衆太醫於龍吟宮會診一事,她自是也已聽說。
聽說夜離中的是江湖上早已失傳的七脈隱。
夜離是那個女人的大哥。
所以,他現在,在找七脈隱的記載?
“不是!”男人將手中書卷翻過一頁,依舊眼皮子都未擡。
沈妍雪怔了怔。
雖然男人的聲音仍是不鹹不淡,但是看得出並不像是在撒謊。
那他……
想起自己過來的意圖,她緩步繞過書桌,來到他的身後,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搭上他的太陽穴,正欲按捻,他忽然轉頭看向她。
她柔柔一笑道:“看書辛苦,我給你按按。”
“不用,你先歇着吧。”
男人再次扭回頭去。
沈妍雪不甘心,又饒到前面,輕倚在書桌的邊上,“這麼多書,你也不可能一宿將它看完,明日再看吧,現在隨我一起回去歇着,好不好?”
一邊說,一邊略帶撒嬌地攥上他的袖襟。
而且,她還故意將披風攏到後面,露出身上薄透的紗衣,將自己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子呈現在他的面前。
鳳影墨眉心微攏。
卻還是起身站了起來。
沈妍雪心中一喜,站直身子,正欲展臂纏上他的頸脖,男人卻正好轉身,她就撲了個空。
“我真的非常急着找一個東西。”男人走到門口,拉開門,然後,看向她。
沈妍雪瞬間煞白了臉。
他的意思很明顯,趕她走呢。
心中不悅,臉上便也掛不住了,她冷臉冷聲道:“什麼東西那般急?是關乎你的性命嗎?”
她本是挖苦一問,沒想到男人“嗯”了一聲,說:“比性命還重要。”
翌日早朝。
帝王宣佈了一個重大決定。
要御駕拜訪北國。
此決定一出,朝堂譁然。
不少大臣出來反對。
原因很簡單,北國位於極北之地,路途遙遠,天氣惡劣,並不適合帝王親臨拜訪。
而帝王的態度非常堅決。
原因也簡單。
自他登基以來,從未拜訪過任何它國,這對於一個正在蒸蒸日上的大國來說,是不利的。
如今多國鼎立,相互拜訪才能知己知彼,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才能讓後幽立於不敗之地。
而且北國就因爲地處最北,氣候也最惡劣,正好可以彰顯他的誠意絕非一般,他就是要讓諸國看看,後幽的氣度。
另外,戒坊坊主夜離身中七脈隱,急需雪山紫蓮做藥引,若只是他們前去,並不一定能順利拿到紫蓮,由他親自出馬,或許北國會看一些情面。
一席話說得衆臣啞口無言。
的確,條條在理。
而且,夜離中毒,人命關天,他們同爲臣子,君王愛惜臣子之命,他們總不能勸君王袖手旁觀。
所以,就算覺得此舉還是甚是不妥,卻沒有一人再言。
帝王又讓霍安宣讀了隨行人員名單。
戒坊坊主夜離是當事人,自是在其列。
而後宮中的夜靈,作爲夜離的妹妹,也作爲帝王的女人,跟在一起,既可以照顧帝王起居,也可以照顧自己的大哥,自是也在其列。
還有端王。
夜離的毒是他診治出來的,解毒的藥方也是他開出來的,若在北國尋得藥引,第一時間就可以配置解藥,所以,他必須跟在一起。
還有太醫院張碩。
雖說此次夜離之毒是端王診治出來的,但是張碩卻是太醫院中最擅製毒和解毒之人,爲確保萬無一失,以備不急之需,他也帶着。
另外就是負責安全的禁衛,由禁衛統領韓嘯帶隊。
還有隨侍的宮女太監,由霍安負責。
人員宣佈完畢,帝王凌厲目光一掃全場:“若諸位愛卿沒有什麼異議,此事就這樣定了。”
忽然,一人
於百官中出列,撩袍跪於地上。
“皇上!”
傳說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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