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今天小腳、2帥、皇子與加強連的捧場。)
當七戒大師和悟道師徒踏入懸空寺山腳下某個農家小院的時候,在光啓城內漸漸淡出人們視線的孟府門前也來了兩個壯漢,兩人都是二十七八的年紀,從他們身上穿着的麻衣和腳上蹬着的草靴可以看出他們的身份在光啓城並不是什麼顯貴人物,不然穿着不會這麼寒酸,儘管現在兩人爲了遮擋風雪頭戴斗笠,但是如若走進了看,依舊能從他們鼻樑一下的面孔裡瞧出一絲端倪,讓人忍不住猜測兩人這頭上的斗笠或許不僅僅是爲了遮擋這漫天的飛雪——這兩人不但相貌十分相像,就是臉上的神情也沒什麼大的差別,一臉冷漠,彷彿這寒風似刀風雪似箭的天氣不但冰了這世間萬物也霜結了他倆的內心。
但是常年生活在這裡的城民卻沒見過光啓城有這麼一對孿生兄弟,他們只認識其中的一個人,就是你問那些負責守城的光啓城門衛,他們估計也是一臉霧水的回答你光啓城沒有這樣年紀的孿生兄弟生活在這裡。
而事實上這對孿生兄弟已經在光啓城生活了將近十五年。
他們的名字叫萬向前和萬鵬遠。
雖然兩人的相貌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如果有心的話還是能從他們的額頭寬窄來辨認,但是人們總是這樣,只掃自家門前雪,鮮有人關心他人瓦上霜,生活在光啓城西門的人應該認識萬向前,因爲他是一家名爲破刀鋪的打鐵匠的掌櫃,從這個打鐵鋪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這個打鐵鋪的生意如何,他們經常看到萬向前帶着幾個夥計在火箱前打鐵,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打出的利刃沒人買的話就重新扔進火爐再打造成刀劍。
要是看到萬鵬遠,估計破刀鋪的左鄰右舍見了也都會禁不住自問:那終年打鐵的人是萬向前還是萬鵬遠?
萬向前兩兄弟來到孟府之後並沒有敲門,而是繞到一個僻靜陰暗的角落翻身進了孟府,在孟府裡呆了將近兩個時辰後才從正門出來,出來的時候兩人臉上冷漠的表情終於消退了一些,不過取而代之的並不是喜悅不是振奮,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
黑暗像垂簾一樣緩緩的爲這個大陸謝了幕,萬向前和萬鵬遠一前一後的消失在黑暗中。
孟府的鐵門再次緊緊閉上,仿若根本沒有開啓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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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喬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去陸羽的房間,而是跟着劉儀來到了書房,現在喬二和劉儀帶着的暗香小隊等人住在距離城主府不遠的地方——自從十八年前炎國皇帝陸天行即位在光啓城掀起腥風血雨之後,光啓城的城主府就形同虛設,因爲光啓城的兵權掌握在了陸天行設在光啓城的府衙裡,府衙叫光明府,最高統領是總督,又被炎國的稱爲制軍,因爲他們的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制衡城主對所轄區域的軍隊控制權。
經過佛屠事件後,隨着江州、西京二城的起兵,炎國的諸多城池就多了一個總督這樣的存在,城主的勢力因此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當然也有例外,就像青雲城,陸天行清楚的知道青雲城的守軍祁家軍根本不會聽自己的號令,除非他們死,因爲這個原因,陸天行並沒有在青雲城設府衙。
所以,當初在青雲城的祁家軍除了祈洛歌全部陣亡了,因爲祁家軍只聽祁家的命令。
而光啓城的情況十八年前最悽慘的,守軍全部被總督接收,這點不像鳳凰軍——鳳凰軍的人數只是被消減了一半。
這些當初名震大陸的軍隊現在除了麒麟軍,很多都沒落了,就像炎國那句關於宿命論的老話說的那樣,“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祁家軍的強勢導致了十八年後的滅亡,而光啓城的城主李浩然現在無官一身輕,反倒在光啓城自由的活着。
活着的人,總比死去的人自由一些,而那些死去的人,總比活人更容易被人記住。
喬二劉儀等人所住的地方就是光明府一位幕僚的住所——劉儀一直信奉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這也是他當年選擇留在離火城的原因,在外人看來劉儀這樣是自尋死路,殊不知劉儀其實最厲害的不是鐵拳無敵,而是一把軟劍,這也是劉儀喜歡劍走偏鋒的原因。
這個幕僚是暗香小隊的人,在暗香小隊衆兄弟中排行老五,別人都叫他羅五,至於名字是什麼,反倒沒幾個人記得,之前劉儀帶着喬二等人來到光啓城,原本可以呆在嚴守成的打鐵鋪裡,鐵鋪雖小,但是地下有暗道,因爲嚴守成不但是打鐵好手,同時也是一個設置機關的能工巧匠,就像離火城劉儀住所下的暗道裡的機關有一半都是出自嚴守成之手。
來到光啓城的劉儀並沒有進嚴守成打鐵鋪下面的地道,而是再次選擇了鋌而走險,他先是和嚴守成見了一面,接着又和羅五商議了一下,再加上喬二,四人演了一幕別開生面的賊喊捉賊之計:利用一個將死的乞丐做了嚴守成的替身——喬二深通易容之道,乞丐相貌上自然沒什麼問題,而能被光啓城的總督陸天羽吸收爲幕僚,羅五在計謀上的確有過人之處,把一些刻意爲之的細枝末葉當成蛛絲馬跡,很快假冒嚴守成的乞丐就成了逃犯,只是被抓的時候被‘誤殺’。
證據在手,死無對證,死者就是‘嚴守成’其人,這場騙局從頭到尾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嚴守成的死可以說是一石三鳥之計,喬裝後的嚴守成以後在光啓城活動的時候不會引人注意這是一,而且還能讓羅五在陸天宇面前得到信任和重用,最主要的是,劉儀等人的安全會得到保障,雖然居住在羅五的住所有點危險,這是建立在羅五的身份被識破這個結局上做的假設,如果羅五在光啓城是安全的,那麼,只要劉儀等人不過於招搖或者說沒事找事,有羅五從陸天宇那裡要得的令牌掛在身上,他們在光啓城基本上可以說來去自如。
而且因爲羅五的住所和光啓城的城主府相近的緣故,李浩然和羅五的關係還不錯,劉儀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尋思是不是找個機會接觸一下李浩然,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道理不止劉儀懂,雖然陸天宇現在手握兵權,手下的一些文武官員管理着光啓城,但是光啓城畢竟是李浩然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陸天行當初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卻沒有敢把懸空寺的高僧和光啓城內的和尚全部屠殺,原因是什麼?當然是對懸空寺有所忌憚,而陸天行最後卻把這口氣或者說全部的責任歸咎在李浩然身上——難道李浩然還能管住懸空寺的和尚不收留陸羽母子不成?
以劉儀猜想,李浩然心裡恐怕早就對陸天行心存嫉恨,就算沒有,劉儀還真不信李浩然對陸天行沒有一點怨言,只要有怨言就好,劉儀相信假日時日自己一定會把李浩然心裡憋的那股濁氣變成熊熊燃燒的大火。
“這是暗香小隊這些年散佈在各地的人員名單。”說到這裡劉儀一頓,看着喬二,“二哥,這些名單你不能帶出去,你現在就把他們全部記在心裡,因爲這些人不能再死了。”
“這個我明白。”喬二看着手裡的名單,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貪婪,名單很詳細,誰誰誰在什麼城池,現在時什麼官職,後面還有劉儀對他本人死否依舊對主人忠心的評價。
看着默背名單的喬二,劉儀轉身來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飛雪,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此刻想起了莫離當初對他說的一句話,這個世上知道這份名單的除了你不能再有第二個人。
“大哥,守成已經對公子起疑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真相,總是在懷疑、背叛之後纔會發現的。
劉儀清楚的知道喬二近期是不會離開光啓城的,而這份名單上的名字雖然有其人,但是是不是暗香小隊的人又有誰知道呢?想到這裡,劉儀轉身看着喬二,默想了一句二哥,就算將來你知道我騙了你,希望你不要怪我,因爲剩下的暗香小隊的人,關係着咱們的復國大計,我現在只能相信我自己,因爲我也懷疑公子的身份真假。
連劉儀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對深信不疑的喬二起了疑心。
想起當初蘇秦最後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劉儀腦海裡不禁浮現出蘇秦的面孔來,他,說的是真的麼?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當時沒有殺蘇秦,現在想起來,劉儀心裡竟然有些得意,這是一招險棋。
只是,蘇秦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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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蘇秦做了一個很怪異的夢,他夢到了自己重新回到了大山,回到了小時候,當時的自己躺在一個包袱裡,一個女人的淚水滴在自己的面孔上,把自己從睡夢中驚醒,當時蘇秦努力的睜開眼,想看清女人的相貌,卻什麼都沒有看到,那個女人最後似乎對自己說了什麼,可是當時腦子裡嗡嗡作響只看到女人的嘴脣張合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然後一直強健有力的手把自己抱了過去,那人臨走前,又被女人喊住,女人來到自己跟前又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夢裡的夜色是血色的,隱隱的傳來戰馬長嘶。
雖然沒有看到女人的面孔,可是蘇秦心底清楚的知道那個女人是自己的孃親。
醒來後的蘇秦突然沒了睡意,躺在牀上睜着眼努力的回憶夢中的情節。
嗯?似乎還聽到了鐘聲?
蘇秦覺得這不僅僅是一個夢,似乎預示着什麼。
想到這裡,蘇秦忽然笑了,這是他在知道牧野被抓後第一次露出笑容,因爲他知道了自己將要啓程的目的地在那裡。
蘇秦不知道是,那裡同樣有人在等着他的到來。
——孃的,終於把大綱裡的情節理順了,想起以後要發展的情節,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