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祖銘此時要面對這樣的兵力對自己的展開的攻擊,他的壓力如何不大?而且說起來,現在吳佩孚的部隊已經開始了攻擊,馬繼增部也即將到來,袁祖銘此時心裡打鼓,萬一要是馬繼增部與吳佩孚部合兵一處的話,那自己真的就要飲恨於此了恐怕。不過其實說到這裡,袁祖銘心裡還是有點僥倖的。
那即使因爲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天色已越來越晚了,馬繼增部還未趕到,當然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馬繼增部的三個團肯定會到達這裡,但是他們來的越晚,戰爭的局勢對自己的就越有利。不單單是自己的面對的壓力會減少,同時也是因爲他之前佈置的懸掛雷區,其實約在黑夜越能發揮功效。
雖然山地上因爲地形以及樹林的問題,對於懸掛雷區是有一定優勢的,但是說起阿里其實如果能夠小心一點的話,那麼袁祖銘所佈置的並不能算是緊湊密集的雷區對於敵軍的傷害是有限的,可是現在不同,天色已到了黑夜,袁祖銘絕對有信心馬繼增部不會明火執仗的對他進行突擊的,所以他們必然會趁着夜色向他們靠近,這樣一來,天色黑暗,他們肯定很難發現樹上的懸掛雷區,這樣一來的話,只要他們觸動了第一顆手榴彈,那麼不單單藉此袁祖銘能夠清楚的知道他們的位置,同時也能在短時間內給他們造成量級的傷亡,同時也能夠使得他們心驚膽戰,至少在黑夜他們不敢再發動進攻,這對於袁祖銘來說,這就足夠了,因爲在戰場上,雖然一夜的時間改變不了什麼,可是也許就是這樣一夜的時間就能夠使得戰況發狠一個天翻地覆的扭轉。
吳佩孚的正面部隊此時距離袁祖銘的陣地已經不過五百米的距離了,袁祖銘接着月色看着還在衝鋒的吳佩孚部的士兵,不由得嘴裡感嘆:“這羣狼羔子都打了什麼了,怎麼這麼不要命的往上來,這個吳子玉,看來今天是打算一口吃掉老子。”
他正念叨着,就聽見幾聲炮彈炸裂的聲音,他的陣地的左翼方向,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原來此時吳佩孚的後防部隊已經迂迴到了袁祖銘陣地的左翼並且藉着月色成功的摸索到了他陣地的邊緣,這幾聲炮響,就是部署的炮兵部隊接到了其信號後,給予的支援。幾顆炮彈當然不可能將袁祖銘的部署陣地打開一個缺口,但是真正令人感到慌亂的是,吳佩孚的迂迴部隊此時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陣地上,而且就在這個時候,袁祖銘陣地側翼被北洋軍衝上來的瞬間。
其正面吳佩孚所率領的大部隊也加大了火力,對着袁祖銘的陣地展開了激烈的攻擊,當然了,如果就是如此的話,或許袁祖銘還能憑藉地勢堅守陣地,可是真正讓他感到無力的就是,他陣地後方傳來的一片接連而起的爆炸聲,以及那樹林中接連而起的火光,沒有錯,馬繼增的部隊到了,那火光與爆炸聲就是他所佈置的懸掛雷區爆炸的場景。
吳佩孚站在陣地上,看着護國軍遺落在這的武器輜重不由的笑了起來,對着他身旁的警衛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所謂的護國軍啊,咱們曹大帥實在是太小心了;不過說起來,這一部也真夠頑強的,你知道剛剛駐守這裡的這一部護國軍,是誰的隊伍嗎?”原來這仗打了半天,吳佩孚竟然還不知道剛剛駐守這裡的護國軍指揮,到底是誰。
其實說起來,吳佩孚是知道此時晃州一部,護國黔軍的前敵指揮是袁祖銘的,因爲之前的統帥王文華重病,這些他都是知道的,而他之所以還會這麼問,實在是因爲他沒想到,剛剛從自己眼前溜走的那個傢伙,竟然就會是袁祖銘本人。警衛見吳佩孚這麼一問,連忙回答說:“將軍,這個陣地就是袁祖銘駐守的啊。”
“你說什麼?”吳佩孚眉頭一皺,嘴裡說道:“你說這裡剛剛的那個指揮官就是袁祖銘?”“是啊。”警衛回答說:“就是袁祖銘啊,咱們來的時候,您不是還說這一次要一戰擊潰袁祖銘的嗎?”吳佩孚眯着眼睛,咬着下嘴脣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我沒想到啊,他袁祖銘竟然會親自帶兵和我軍僵持;看來袁祖銘也有些能耐啊,不過這也就不奇怪了,要是一個無名小卒能和我僵持這麼久,哼……”
吳佩孚嘴角一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後對警衛說道:“去,命令全軍,立即打掃戰場,收整部隊,抓緊時間,今天咱們就在這了休整了,告訴全軍,今晚好好的休息休息,明天進兵麻陽。”
“是!”警衛連忙應了一聲,而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對吳佩孚問道:“將軍,您剛剛說讓全軍休息?難道今天咱們不需要警衛嗎?”吳佩孚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無論他帶着多少兵馬,到了什麼地方,總之要親自佈置警衛崗哨,而今天這命令全軍休息,這警衛纔會對他這樣的發問。
吳佩孚點點頭,對警衛說着說:“沒聽錯,就是讓全軍休息一夜,你想想,咱們趕了一夜的路,到了麻陽這個地方未作休整就直接投入到了戰鬥,又到了這七八個小時,咱們的將士已經很疲憊了,自然要好好地休息啊,難不成怎麼?讓這些將士們不眠不休的連續作戰?”
再者說就是其實實際上馮國華張對於蔡鍔以及唐繼堯的態度都是非常古怪的,按照馮國璋爲公的心裡,他應該是幫助護國軍用兵的,但是反之爲私的話,那麼他就會選擇站在袁世凱一遍,所以現在馮國璋的位置也是非常尷尬的,但是能夠在這樣的個尷尬位置上還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足可以看出馮國璋這個人的能力。
與其說馮國璋不支持蔡鍔、唐繼堯,倒不如說從心理講馮國璋實際上是支持他們二人的想法的,而現在之所以他選擇了中立,其實就是因爲護國軍的用兵,如果不用兵,只是諫言、口伐筆誅的話,那麼馮國璋必然的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蔡鍔的一遍,這從他但是宣佈五省將軍通電的時候,就能夠夠看的處他的想法。
可是蔡鍔用兵了,這實際上就是馮國璋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不得已的纔會選擇這麼一個尷尬的位置,說是中立兩邊不得罪,可是實際上這原本就是一個不能中立的時候,兩邊不得罪的下場就是同時將雙方全部得罪了,到時候無論是蔡鍔獲勝亦或者是袁世凱打敗了護國軍。
任何掌權的那一方,對於他馮國璋肯定都不會有好的臉色,甚至是,如果可能的話,或許會對他除之而後快,雖然馮國璋自視是北洋中的老將,地位高,威望重,但是他還沒有自負到以爲真的就沒有人敢殺他的地步。
現在馮國璋之所以能夠如此,其實這還是要說的話到一個人,那就是與他其名的北洋之虎——段祺瑞,要是沒有段祺瑞給他搪底打氣,同時也是給他一定的支持的話,那麼肯定的,馮國璋未必能夠堅持到現在。
其三,那就是馮國璋此時手下的二十萬金陵軍,雖然比之從前,已經有大部分的金陵軍被他排兵佈陣出去了,所以他手下現在能夠隨時調動的,大約只有八萬人左右,可是這八萬人卻是他馮國璋金陵軍的中堅力量。現在馮國璋將這一次的護國運動從全國性的改成了政、府內部的矛盾,所以去除了外人的插手,同時截斷了一部分野心家打算亂中取事的打算,那麼現在他手下的這八萬精銳,可就是能夠徹底改變戰局的了。
無論是袁世凱,亦或者是蔡鍔,只要能夠得到之八萬金陵軍的支持的話,都不需要他們去到戰場上與敵人拼命廝殺,只要有了他們名義上的支持的話,那麼這一場戰爭基本上就可以了結了,所以馮國璋發這一份通電的目的,實際上也是有着表明自己擁兵自重的態度的,他用這樣的態度來給雙方施加壓力,儘自己最大的可能,把這一場消耗國力,打碎國防力量的戰爭,儘快結束。
唐繼堯想了想現在北方的局勢,又想了想,之前馮國璋的這一番通電,最後,唐繼堯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決定瞞着所有人,與馮國璋進行秘密的聯絡,他希望能夠從馮國璋的嘴裡得到一些保證亦或者說,他想要得到一些確實的結論,那麼他或許就應該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了。
說起來,唐繼堯也是個野心家不假,他原本就是一個不甘於人下的傢伙,不然的話,當年他也不會離開雲南去到貴州發展自己了,而且說起來,唐繼堯這個人比之蔡鍔更有着一些人際交往上的方式,或者說他比蔡鍔更懂得如何的“拉幫結夥”他這一次打算秘密聯繫馮國璋,恐怕絕不會是隻有表面上的那些因故,肯定還有一點其他的意義。
當然了,唐繼堯還未有所行動,那麼他到底是想要如何的,就沒有人知道,可是有一點可以明確的就是,此時唐繼堯做的這些事,蔡鍔是不知道的,而且不但是蔡鍔不知道,就連李烈鈞也都是不清楚的。
可是,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的,因爲那些士兵,雖然死相難看,但是他們死的理所當然,死得其所,他們是爲了國家奉獻了自己的生命,而這兩個人卻都是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雖然看起來這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實際上,這確實存在很大區別的。
奉獻自己的生命,這是主觀意識上,個人主動的行爲,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卻是一種被動的行爲,而且說到底,無論是宋教仁也好,還是趙炳均也罷,他們兩個雖然推動了歷史的進程。
但是說起來了這兩個人其實全部都是葬身於陰謀中的,這絕不是一種值得稱讚的行爲,反之,這極其的可悲。因爲他們都是犧牲品,沒有什麼比淪爲犧牲品更讓人惋惜、悲痛的了。
說起來,其實趙炳均也算是孫文的仇人了,因爲宋教仁就是死於趙炳均的手裡的,但是我沒想到的是,當孫文說起這個對頭的時候,他竟然也表示出了稍有的惋惜,而且說起宋教仁的時候,他的眼中尚未有淚。
可是當我們聊到趙炳均的時候,他的眼中竟然有了淚水,雖然尚未溜出,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孫先生的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或許這就是我與孫先生之間的差距吧,我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他要爲了趙炳均而傷感。
自然了,他不說,我也肯定不會問,但是我能夠確定,那就是孫文先生的眼淚,必然是出自真心的,不然的話,我想他也不必僞裝的如此,自己的咽喉還需要哽咽,自己的聲音也要變得啜泣起來。
對於傷感的事情,總是得過且過,可以緬懷亡人,卻不必時常的掛在嘴邊,即便是不慎提及,能過去,也就過去了,沒必要說起來沒完沒了。孫文先生平復了一下情緒,而後才與我論起了真正重要的問題。
孫文先生對我說:“鬆坡啊,你看現在陳副官的傷我看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國內的態勢也到了最緊迫的時候,你看看,現在這個時候,咱們是不是應該準備準備回去以後的事了,再耽誤下去的話,到時候袁世凱真的登基了,再想作爲可就……”
孫文先生的話沒有說的那麼直白,但是也並不算隱晦,而且我也知道,其實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夠趕回雲南的話,還有一番作爲的可能,如果晚了的話,大局已定,到時候我想即便是神仙怕是也回天乏術了。
“孫先生。”我對孫文說:“其實我這幾天也在考慮這件事,我和副官說了,他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所以我其實已經決定了就在這兩天回去。”“那,鬆坡,你打算走怎樣的路線那?”孫文又問道。
我想了想,而後回答他說:“我打算從日本直接到越南,然後去緬甸,最後轉回到雲南去,不知道孫先生您認爲這樣的路線可以嗎?我知道估計現在袁世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吧,我要是現在一露頭的話,估計就……”
我用兩聲乾笑來消除我的尷尬,但是實際上,我說的就是實話,而且我覺得我說設定的路線是非常安全,而且這樣的路線我想來也不必需要動用洪家的關係,只需要之前陳敏麟在北、京的時候,安排下來的那些後手就可以了。
他們的面目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而且這其中最能夠引人發笑,當屬袁克定了,我不知道袁世凱爲什麼會把袁克定派來,我知道他是一個早就已經被袁世凱“捨棄”了的人物,上一次報紙的鬧劇,實在是讓袁世凱丟了大人。
不過,那個時候袁世凱還在堅持着共、和,可是現在袁世凱稱帝了,公天下,又退回到了家天下,那麼袁克定的身份自然也就隨之改變了,父親總是能夠原諒自己的孩子,更何況,着父親已然是“天下之主”了那?
不過這些人裡面,最讓我側目的還是楊度,籌安六君子之首的人物哦,幾乎能夠稱之爲他就是袁世凱稱帝的始作俑者之一,這樣的人物,竟然能夠放下自己的身份,來迎接我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傢伙,這難道不足以令人感動嗎?
我與楊度其實我們之間的私下交情並沒有什麼改變,因爲公私分明是一個政、治人物所必然的條件,如果不能夠把這一點做的非常適當、非常適合的話,那麼這樣的一個政、治人物,怕也是不合格的。
“鬆坡啊。”,天下大局未定,別說是他了,就是袁世凱現在也是提心吊膽的吧。
“鬆坡啊,你這一趟啊,可是讓我們大家想死了。”袁克定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佯作親密的說:“你知道嗎,自從你去日本治病啊,這段時間裡,無論是我,還是父親,或者是晳子,就連雷振春這個傢伙啊,都總是時不常提起你啊。你看看,鬆坡,這不,一接到你回國的電報,父親馬上就把我們派來了,說是一定要來迎接你這位昭威將軍啊,雷振春也想來的,但是你知道,現在……他是公務繁忙啊,剛剛接受了江朝宗的警察廳,他可是一個人身兼兩職,還特意找到我讓我幫他轉達歉意那。”